等到了目的地,宗庆推门欲进,后又突然考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姑娘,你睡着了吗?”
半夜回家被人偷袭,灰溜溜的跑过来疗伤,这让我们庆大佛爷感到很丢脸。他连续喊了几声,屋内仍不见动静。后来实在是等得烦了,震开反锁的木门,探身而入。
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宗庆两只手在空中乱摸,指望可以找到个参照物。
突然,身后的木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住,便紧接着一连串叮叮咚咚的瓶罐撞击声,各种颜色不一的粉末从各个方向朝自己撒来。
同时,身前亦响起一声娇喝:“yin贼,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说罢,五道银丝闪耀,直取宗庆的双目。
宗庆似早有预料,运气一吐,迎面而来的粉末便改变的方向,反朝着对面之人脸上吹去。
呸,呸,呸......来人顿时被迷了双眼,两只眼睛胀得通红,却只得拼命止住眼泪,口中已带上了哭腔,“快救我,这里面有生石灰。”
“嘻嘻,胡椒粉加上生石灰,想不到小娘皮你还是真够很的。”宗庆找来了棉球,一边帮她擦拭,一边笑着说。
“哼,半夜三更摸上门来,不是yin虫就是变态。”对方身着僧衣,但难抵身材妙曼,正是久未露面的朱紫衣。
“我要是死了,你被关押在武原城的姐妹该怎么办?”宗庆似笑非笑。
“哼哼,你要是死了,郡府的人自然会将欧阳姑娘双手奉上,对此你也毫不怀疑吧。”
宗庆眨了眨眼睛,半天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口说道:“我身上有伤,你帮我看一下吧。”
看到宗庆脱掉上衣,露出身上的掌印和被人以重手法啄掉的两块肉,朱紫衣惊奇不已。
通过和了空方丈的交谈,她早已知道宗庆兼修秘法,一身武艺惊人,已近凡界巅峰,再踏一步,便是那吞云吐雾的神仙之流。能伤得了他的,普天之下没有几人。
“你真壮得像头牛一样,伤口的部位都已经开始结痂,看来用不了多少时候便会转好。但是掌印的位置还需多看下,不知内劲是否伤到了内腹。”朱紫衣取出了银针,想要插入宗庆的皮肤,却发现他的皮肤坚韧好似牛皮无论怎样运使功力,也只能扎进一寸,无法更进一步。
宗庆注意到她的窘境,活动掌印附近的筋肉,让朱紫衣可以施针。
朱紫衣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缓缓将银针送入,待进至约两寸的地方。针尖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银针瞬间脱手,订在了身后的横梁上,发出一声闷响。
对方居然如此强横!
“好了,这不是你可以应付的。帮我把伤口包扎好,再给几副调理的药材就够了。”见事不可为,宗庆摆了摆手说道。
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够,朱紫衣神色黯然。
她那日被带上沂蒙山,方才知道宗庆居然就来自于宝通寺。此时安排的上山求援的欧阳兄也突然不见了踪影,顿时心如死灰。幸得了空方丈搭救,方才不至于落得悲惨的境地。后来更是受方丈所托,为了明治病。
她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黑佛?”
“没错,我当日透过舍利,看到宗庆身后隐约有一尊黑佛显现。黑佛宝相庄严,但身后却浮现出十枚黝黑而带有奇妙花纹的果实,摄人心魄。我只当宗庆被邪魔入侵,运用至宝舍利中历代高僧遗留的累世法力进行驱邪。,却想不到黑佛同受感应,坐下黑莲散出漫天邪光,将高僧法力尽数吸纳,转身向我扑来。
所幸宗庆似乎也有感应,突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黑佛方才在我身边绕了一圈,然后缓缓散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依后来老僧查阅典籍所得,这可能是宗庆身上的恶煞所化,但成型到这种程度,甚至能不惧舍利,真是前所未闻。
宗庆此子桀骜不驯,本寺上下除了我师弟了明,无人再可使唤他。现了明病重,恐所活之日不久,希望姑娘能在山上小居,帮助他延缓病情。另一方面我已传信给交好的佛门高僧,请他一起过来应对此事。”
“这宗庆身上究竟有何秘密,居然能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镇定自若,谈笑风声。”朱紫衣微微失神。
等包扎好伤口,宗庆活动了下身躯,便起身告辞。他行至半途,发现远处月光下突然出现一片黑色的阴影。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大滩乌黑的血迹。这个地方僧人每日皆会打扫,定是黑衣人刚刚留下的。
“桀桀。害得佛爷爷我之前一直闷闷不乐,原来那家伙也伤不清。”宗庆见状突然大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顿时见觉得念头通畅,浑身上下有着数不完的力气,身上的伤仿佛也不痛了。
他好像置身于妙曼之境,天华灿烂之所。耳边传来钟鼎响乐,其声优美动听,仿佛能洗涤人魂。更有声声诵经唱佛之音,如大道锤响,隐约间似可闻天地至理。宗庆沉醉于其中,早已忘却了一切。
此乃佛家修行中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境界,需得修有“明心见性”的高端法门,方才可以达到这一所在。
宗庆自恃武功,此番首次遇挫,心中积郁难填。而后又突然发现敌人不过尔尔,顿生一股强烈的自信。天下宽广又如何,凡我双拳所至之处,必定道灭缘断,无人再可称尊。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宗庆才悠悠转醒。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无法精进的《三生果报种业生灭变异法》,突然有所变化。双手红黑之气交错,淡淡烽火硝烟之气四溢,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中。
宗庆的双目同时变得赤红,周身血脉愤张,激起一股无可压抑的杀意。终于,他忍不住长啸一声,飞一般的朝寺外奔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那家伙,然后杀了他!
就这样毫不停歇的奔袭了数十里,将武原城远远地甩在了脑后,宗庆才慢慢止住脚步,大呕了三声,正是去除体内的内伤。
看着地上的那摊鲜血,宗庆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