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陆言完全明白,明白宁深所有的顾虑,包括他自己,对于未来所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两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只是不够,不管是对陆言还是对宁深,都远远不够,有些事情,虽然不见得能多困难,但是对于陆言的处境来说,但凡是一点点差池,都足以让两个人万劫不复。
宁深自从结婚之后,整日里除了自己在学习一些自己想学的东西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和陆言在一起,两个人通常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什么交流,偶尔陆言会问问宁深对自己将要饰演的角色的看法,宁深会捉摸很久,然后告诉陆言自己的感受,有时候宁深也会问陆言一些问题,但是通常是历史古籍,陆言常常答不上来,宁深便会取笑他,说他历史老师要哭了,怎么会这么丢他老人家的脸。他们开始以一种更为平和的方式生活,像多年的老友,这大概是两人之间最合适的交流方式。
少言寡语,却是安全温暖。我一回头,你都在。
这日,太阳生的好极了,陆言和宁深两人决定出门来个蜜月旅行,其实也不算是两人共同的决定,大抵也是要算上陆言父母的,他们两个老人嫌他们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急得很,三番四次搞突击看看两人在做什么,结构都是发现两个人相敬如宾,陆母感叹道。真是没有意思!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没有情趣的儿子!
于是为了躲避父母的突击,两人决定出游,去德国。
飞机上,两人的装束有点,额,有点低调。
陆言,他们不会认出我们吧?宁深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试图挡住快要露出来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低敛着。陆言伸手把身边的小矮人搂了过来,右手拍拍她的脑袋,低头戏谑道:认出来就大方承认好了,你怕什么,陆哥在~宁深不由得一阵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言这个人这么显宝。
当然了,路上也发生了几个小插曲。
场景一:
一空姐认出陆言,温柔轻声所要陆言签名,事后还想要一个绅士的拥抱,陆言伸手搂过旁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体,礼貌应曰:我爱人在身边,拥抱就不必了,咱们握个手吧,握个手吧,手吧,吧。。。空姐面部僵硬中。。(空姐:陆言,你哪里来的爱人!!!侧眼斜视不明物体宁深中。)
场景二:
宁深身边的小哥哥总是不停地看看宁深,又看看陆言,时不时的还叹口气,良久,宁深露出一只眼睛问这个看着不足十岁的小哥哥,“你叹什么气!”咬牙切齿的语气,小哥哥听闻,眼睛瞪得老大“我就说那个哥哥眼睛长得那么好看,你怎么会是他的爱人!原来你们是兄弟啊。”宁深闻言,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束,默默往陆言身边靠了靠,睁大眼睛问假装睡觉的陆言“我现在像个男人?”陆言的身体有些莫名的抖动,气得宁深一拳打在陆言的肚子上,陆言条件反射一般扑了过来,一瞬间,宁深的大围巾下面钻上来一个黑色的头颅,四目相对,温热的大手盖住了那双黑暗里亮晶晶的眼睛,双唇贴合。小哥哥看着大黑毯子下面涌动的不明生物,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从右手留出了一个小缝。妈妈说过,这是狗粮,我们小孩子不能乱吃。可是还是想看啊,怎么办?留个缝好了,哈哈哈哈哈
宁深被陆言吻得喘不过气,伸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热潮涌动,陆言彻底的注视着宁深,用一种宁深从未见过的目光,像是一口巨大的深渊之井,里面翻滚着红色的岩溶巨浪,炽热的灼烧着飞在井口的宁深,体无完肤,是赤条条的亚当和夏娃。
宁深称之为,情欲,翻滚燃烧的情欲。情者欲之,舍生忘死。
空气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他们这种相对的姿势保持的太久,两人都没有动作,竟都不好意思了起来。陆言俯身再次往上动了动,双手捧住宁深的大圆脸,在额头上留下一枚清浅的印记。“晚安”
下了飞机之后,两人赶往提前就预定好了的民宿,是一家很热情的当地居民,他们似乎是认识陆言的,因为一见面的时候,他们亲切的唤陆言为言,而不是什么言先生,或者陆先生,而更为戏剧的是,那家人的小女儿,对宁深有很大的敌意,因为刚一见面,她就送了宁深一个大礼。
到的第一个晚上,卡尔的夫人玛利亚正在厨房准备一顿晚餐来作为对陆言的欢迎,宁深开始有些奇怪,为什么陆言并不对自己和卡尔一家相互做些介绍,上楼放行李的时候陆言告诉宁深其实卡尔一家早就知道宁深,不仅仅是两人的婚礼,就连宁深和陆言之前的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都知道,而这些都是卡尔的小女儿布丽塔告诉他们的。
宁深嘟了嘟嘴,不服气道“就你一天到晚勾搭人家小姑娘,你也不看看人家才多大,哼!”宁深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一下子全都把过错扔给了陆言,弄得陆言哭笑不得,只得好好哄着这个小祖宗,谁叫他娶了个醋坛子,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布丽塔的敌意甚大,宁深应付起来也甚是来劲。这第一份大礼,就是她给了宁深所有关于自己的资料,不得不说,她很震惊,布丽塔远在德国,与中国相去甚远,甚至从来没去过,但是她却掌握了宁深所有从出生到现在的一举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Bug有没有?宁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女。
“如果你赢不了我,那你就要和言离婚,因为,言是我喜欢的人。”布丽塔用并不熟练地汉语强势告知宁深,表情语气之认真,让宁深颇为感兴趣。
第一个夜晚,布丽塔向宁深提出了挑战。
房间里,宁深坐在镜子边看着身后认真看书的陆言,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卡尔一家曾经是叙利亚的难民,是我将他们带过来定居的。”陆言抬起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宁深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不说话,你也明白。但是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这就不是宁深该去深究得了的。叙利亚,德国,中国,陆家,宁深摇了摇头,并不去细想。
宁深见陆言看书看得认真,心下起了捉弄的心思,起身来轻轻走到房门口,伸手将灯光关了下来,“哈哈哈,看不到了吧!”话还没有说完,宁深又将灯打开了,“哈哈哈,看到我了吗?陆傻子!”站在门口的宁深歪着脑袋嬉笑着望着沉默调笑看着她的陆言,他眼里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幸灾乐祸。手里的动作不停地变换,灯光忽闪忽闪的模样,两人的面容忽隐忽现,正在两人的气氛开始酝酿升温的时候,一件宁深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灯光有节奏的卡卡次,灯熄了,打不开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路灯透进来几缕,它们落在两人的脸上,陆言再也绷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枉你宁深一世英名,傻了吧哈哈哈哈。”陆言同学在看到了宁深神一般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之后,倒在床上尽情地嘲笑了宁深。宁深带着一丝歉疚和羞赧默默地走到陆言身边坐着,也不管身后的陆言是否有其他的动作,猛地一怔,宁深被陆言拉了下来,宁深躺在陆言的手臂里,陆言翻身左手撑起头颅认真看着有些神游的宁深,眼神指尖细细描绘着身侧小人儿的眉目,昏暗灯光下的人呐,显得特别的好看呢,每一根绒毛都在飞扬,一如过往里灯光下的那个小女孩儿,她轻声礼貌,能给我一支烟吗,两颗投的距离不断挨近,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对着嘴巴,相差那么一厘米,这样美丽的一厘米。
“你会修灯泡嘛?”宁深突然开口,一瞬间的大风划过,吹不见黑夜的浪漫。陆言的身体猛地一僵,倒在了宁深的一侧,不知道作何感想,只剩下宁深在旁边以一种魔性的笑声嘲笑着瘫软地陆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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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而眠,一觉到天明。第二天一早,宁深从床上坐起来发现陆言已经不在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折好的衣物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小桌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拖鞋边一双休闲鞋摆放整齐,里面塞好了袜子。宁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走到窗边,低头便看见陆言和布丽塔站在小草坪上做着第八套广播体操,宁深一下没绷住笑了起来,忍不住拿起手机搜到配乐大声播放了起来,陆言听声转了过来,对着宁深更加大幅度的做了起来,惹得宁深笑弯了腰。
其实好笑的不是陆言做广播体操动作有多搞笑,其实实话讲,陆言舞蹈基础是很好的,就算是再难看的广播体操他坐起来也是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好笑的是,他做广播体操这件事情,而布丽塔在见到宁深的大笑之后迅速上楼,义正言辞的告诉宁深,这是你们中国的武术,你怎么能笑它!噢天哪,为什么言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宁舍憋住不笑,用尽气力尽量保持了一种严肃的面部态度,她告诉布丽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布丽塔以为宁深会说什么很重要的对她而言是转机的话来,结果却是这个,气得跑下了楼,宁深歇了一口气,转身进门梳洗去了。
两人今天决定去海德堡市,她坐落于巴登-符腾堡州国王宝座山顶上,历时400年才完工,是德国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作。海德堡大学,曾经是宁深最向往的地方,它引起了宁深所有关于哲学的思考,而这些思考让宁深远离了那些尘世的痛苦。
她总是知道,思考是一剂良药。
当宁深提出去海德堡的时候,陆言露出了谜一般的微笑。
“咱们去学生监狱吧?”陆言说了这样一句话,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宁深“好啊,你这个坏学生。”“好的,谢谢宁深老师。”两个人一个背包,冲进了那个满是涂鸦的学生监狱。
宁深一条马尾辫和那张远远的天真面孔惹来了不少的目光,和陆言那张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如果说陆言是真假美人,那宁深就是德国路人眼里的真-萝莉。
这不,两人同时收到了来自不同人的邀约,一张电话号码,出此之外,就是一双充满欣赏和趣味的眼神。他们都很绅士,都很友好。但也挡不住两人的恶趣味。
他们将手里从别人手里得来的电话号码分发给接下来的搭讪者,两个人不知道在路上做了多少坏事,哈哈哈哈了一路。
晚上的晚餐是典型的德国餐,黑面包,土豆,白葡萄酒。
晚饭之后,两人漫步在街头,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您可以直接拒绝我,而不是将我的邀约转交给别人。”一个高大帅气的蓝眼睛认真而委屈的看着宁深,似乎希望得到宁深的解释,但是语气却不容质疑。
“您好,您似乎,认错人了吧?”宁深想都没想,就甩出了一句日语。以一种恭谦的语气,温柔美丽。其实宁深现在紧张的要死,因为宁深自学日语的时间不长,会的很少。
那男子听闻此言,也疑惑了起来,宁深以为是他听懂了,心里紧张的快打哈哈了。
“那对不起了,是我认错人了。”男子道了声歉便转身走了,宁深僵硬的转头定睛看着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陆言,“你日语不错啊?”陆言戏谑了一句,便不再等着宁深说话,低头深深吻了下去。街头灯光斑斓,向来内敛含蓄的两个亚洲人忘我的亲吻着,你来我往,吸引着过路的一阵欢呼,要不是因为晚上看不太清楚,宁深早就自己打个洞钻了进去。
他们的旅行在一点点的进行着,这不天生具有表演细胞的两个人,又开始了。
这天陆言穿的人模狗样的牵着一身旗袍的宁深招摇过市,他总是把宁深往他后面挡,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好笑,他觉得宁深的旗袍裙子太好看了,他想藏起来,又想带出去炫耀。两人在争执宁深要不要穿旗袍的时候,陆言赌气说了这样一句话,惹得宁深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是陆言自己给自己搬得石头——他自己收拾的两人的衣物。看着陆言不太高兴的脸,宁深轻轻捧起头,蜻蜓一点,红唇点绛。宁深为自己带上了面具。
这才将陆言哄了过来,但也抵不住现在陆言将宁深往自己身后揽的动作。
路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般配标致的亚洲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他们纷纷拿出了手机拍了拍,以留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街头表演的艺人吹奏着欢快的乐曲,食指紧扣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相视一笑,踏着拍子开始起舞。
女子裙尾翻飞,眼神妩媚,身体辗转变化间净是风情,柔弱而不失力度,像一只灵动翩翩的蝴蝶,男子肢体灵活有力,一举一动之间透着明眼人看得到的爱恋与不舍,男女之间热烈的相爱着,奋不顾身地相信这一刻的幸福。乐曲忽然变得有些哀怨,女子背对着男子,似乎将要离去,男子伸手想要挽留,想要拥抱却仅仅拉住了手。
围观的人越积越多,好多人都拿出了手机拍摄下这一刻的悲欢喜剧。
男子终于放开了双手,颓然静立在原地,乐曲变得激动昂扬了起来,像是雨夜里呼啸的风雷,女子的独舞变得悲怆了起来,像死亡一般的爱着,却又不得不分开,面具背后的眼睛留下泪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烁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暴风雨后的宁静,属于他们,回忆的美好渲染在两个人心中,那是初见之时的悸动,玫瑰花悄悄地盛开在两人的心头。小调逐渐消弭,女子躺在了男人的怀里,静默接受着来自爱人最后的亲吻祝福,像是刚被折下枝头的花,轻轻的在鼻尖一嗅。
人群里,静默良久,似乎还沉浸在那一曲舞蹈之中,中式的含蓄和热烈在此刻完美融合,少年少女爱而不得的感情在那个年代得到了最大的救赎。死亡,愿我们来生再见。
他们走得远了,人群中才敢刚刚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不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消弭半分,不因为文化的差异而消缺半分艺术的美感。这是来自观众最大的赞誉。
他们这一舞,在网络上迅速的刮起了大风,那天在路边围观的路人基本上都在网络上发布了这个视频。宁深的面具变得毫无意义,国内外迅速划分成两个阵营,国外的粉丝及其支持这对璧人的结合,尤其是看了路人上传的舞蹈视频,好感度倍增。而国内的好多粉丝看了之后都认出了这是陆言和宁深,好多人迅速的转粉,表示支持,而更多的是挖出的宁深当年坚决的说不会喜欢陆言的视频,他们纷纷跑到宁深的微博下问她,你脸疼不疼?
宁深表示很无奈,在陆言的怂恿之下,决定考虑考虑要不要回答。而陆言却在宁深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发布了一条消息:他们问你脸疼不疼?疼的话我给你吹吹~@宁深
宁深看了陆言的消息,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发了消息:陆傻子,我脸疼,你还不来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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