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在后台补了补妆,随着景戎一道去台下敬酒。
两人从下人手里拿了琉璃杯,倒上陈年的梨花酿朝知州大人坐的主桌走去。
对于喝酒,曾经的林俞可是毫不含糊,毕竟业务大多得靠酒桌上谈,所以不管红的白的都只管往肚子里倒,仗着年轻白酒半斤八两是小菜一碟,生生练出了好酒量。看眼下杯中的梨花酿闻着有一股子清香的梨花香,酒精刺鼻的味道倒不是很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知州大人见两人过来敬酒,立马也颇给面子地站了起来。桌上的其他人见知州大人都站了起来也都纷纷站起来举杯。旁人纷纷议论道,这花魁大赛还有什么比头了,风月楼今年肯定得出个花魁了。
“元香小姐的琴技一流,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还是托了张老板的福气,本官今日才有幸听到一曲。”
张老板连忙说道:“在下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这其实还是知州大人的名头响亮,前几日在下亲自去风月楼请人,本来元香小姐是不肯出馆赴宴的,可是一听能瞻仰知州大人的风采立马就应承下来了。”
元香觉得自己额角抽了抽,这大帅哥人长得一流,拍起马屁来倒也是一流的。
景戎笑道:“这丫头在后院松散了几个月骨头都快懒掉了,先前一心只想着花魁的比赛,连前边的生意都不帮我做,我当真是头疼。好在今儿得了这机会把她带出来透透气,各位大人不嫌弃才好。”
得,忘了这边还有个奸商。
元香就听着他们三个来来回回地互相夸赞吹捧,三个人都被夸得上了天还没个完。
元香举着杯子的手都麻掉了,可瞅了一眼其他人,手上都端着杯子,可哪个的手都没抖,显然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了的。
手腕子都快抽筋了,元香觉得再不打断他们的话自己的杯子都要掉了,于是只得开口,道:“元香年纪尚轻,资质也浅,承蒙张老板不嫌弃才有了在各位大人面前献丑的机会。不如就让元香斗胆先敬各位大人一杯,聊表谢意。”
美人敬酒焉有不消受之礼,于是众人纷纷以袖掩面饮下这第一杯酒。
第一杯酒下肚,大家都顺势坐了下来,元香也松了口气,可算是混过去了。
谁知刚一落座,张老板忽然说了声,哎呀。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张老板为刚才的失礼赔笑道:“我这寻了两坛子上好的米酒回来,本想在今晚献给知州大人和夫人的,谁想忙着忙着就忘了这么回事。我马上让人热了送过来。元香小姐也留下喝上一杯吧,那种米酒是乡下一个酿了几十年的酿酒师傅做的,口感甜爽,你肯定喜欢喝。”
话都这么说了元香和景戎只好留下,不过听到是米酒元香更不担心了,刚才一杯白酒下肚都没事,米酒的度数那么低肯定也不会有事。
管家的手脚很快,不出一会儿热好的米酒就已经送上桌了。
张老板亲自给在座的每一个都斟上了一杯热乎乎的米酒,而后举杯道:“张某多谢各位大人对赏玉大会的支持,先干为敬。”说罢仰首饮下一杯。
余下的人拍手叫好也纷纷喝下,元香和景戎自然不例外。
景戎又与知州大人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喝下肚的酒也自然越来越多。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元香身上,没人灌她酒,自然落得清闲,坐在一旁听着景戎是如何跟官场上的那些人打交道的。
可过了不过片刻而已,就觉得脑子里渐渐起了一阵一阵的晕眩。
这个感觉很熟悉,是要醉倒了的前兆。元香清楚自己醉酒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不会上脸,只是头会晕得很,然后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可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白酒和一杯米酒,怎的就要醉了一般,难道……
难道是元香的这副身体不能喝酒?那景戎也该知道原本的元香能不能喝酒吧。
元香头朝景戎那边看去,只见景戎已是满脸酡红,一副醉态。
糟糕,该不会这只狐狸也不能喝酒吧!
元香无语望天,今夜没有星星……
景戎一个做生意开伎馆的居然也这么不能喝酒,他要怎么做生意啊!
酒品如人品,景戎那只狐狸底子里那么闷骚,指不定喝酒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要是在知州面前撒了泼可就功亏一篑了。
元香连忙拉过张老板道:“我家老板不胜酒力,看来是已经醉了。我得先带他回去,免得再给你弄出什么岔子来。”
张老板连声应允,让管家搀着景戎带着元香回先前那个院子收拾东西,然后再派轿子送他们回风月楼。
“喂……我要小虾扶我!”景戎醉得不轻,已经大舌头了。
“我说了要小虾扶我!!!!嘛!!!!!!”景戎大力挣扎着管家扶着他的那只手。
管家看了元香一眼向她征求意见,元香冲那只醉得一塌糊涂的狐狸翻了个白眼,谁是小虾啊!
后对管家道:“不用理他,直接拖回去。”
于是两人一人一手努力将奋力挣扎的景戎拖回后院。
“你快些去把轿子抬过来,除了我和景戎的,你再弄一个给弦和红儿。”
“是。”
管家得了令,匆匆带着人去取轿子。
“喂……小虾……你怎么不理我!你快点来理我啊!快……点!”景戎眯着眼睛四处找元香,长手长脚到处乱挥。
元香头疼啊,就是因为你喝醉了才不能理你啊!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元香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现在这副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好在张府的管家行动一向迅速,四顶轿子很快就抬过来了。
元香让红儿扶着受了伤的弦先坐进去,自己扶着景戎进了景戎的轿子。谁知景戎一屁股在轿子里坐稳开心了,然后一爪子扯住元香的衣摆不准她走。
“放手!”
“不放!”
“听话……”
“不听……”
元香瞪着他,他也瞪着元香,似乎是在比谁的眼睛大。
在外面候着的管家见元香半晌也没出来,于是问道:“元香小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元香被景戎紧紧拽住不得脱身,又被他恶狠狠地盯着,没办法只好回道:“我和景戎共乘一轿便可,你们起轿吧。”
“是。”
管家挥了挥手,让轿夫抬起轿子。
元香残念地想着,好在这张府的轿子质量好,同时坐两个人都没事,否则半路上发生惨剧两人坐穿了轿子底可不得被整个信阳城的老百姓嘲笑。
渐渐地……渐渐地……元香的头越来越晕,自己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轿子抬回了风月楼,楼里的姑娘们得了消息,早早地站在楼门口迎接景戎和元香,见抬回来的轿子多了一顶都觉得特别奇怪。
素玉在轿子边上唤了几声景戎和元香都没有得到反应,有些着急。
从后边轿子里出来的红儿和弦告诉他们,景老板和元香小姐都喝醉了,你们这么唤是没用的,得进去把人抬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去掀轿帘。
谁知轿帘一掀,里面是这样一副场景——
元香八爪鱼似的粘在景戎身上,对景戎上下其手,一副流氓猥亵良家妇女的情景,嘴里还喃喃道:“小美人儿,反正我们做都做了,你就让我摸摸你的肱二头肌吧……”
众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