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卢微远就带着锡原泽在内城里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小院，“待会表现乖点。”她回头跟锡原泽说，然后拍了拍院门。
一个下人开了门，看到卢微远有点疑惑，“您是？”
“我是卢微远，来找谢老夫人。”
“找老夫人啊，您等会。”下人离开一段时间，不一会谢老夫人就急忙过来，“少爷您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也许是今天是小年，老夫人精神很好。
“夫人小年好。”卢微远向前作揖道。
“好好，大家都好，哪有主子来给奴才拜年的啊。”谢老夫人说，“这位是——”她注意到卢微远身后的锡原泽。
“吴……”锡原泽脱口而出，马上注意到自己说错了，“夫人好。”
“他叫锡原泽，是我的朋友。”卢微远说。
“今天来我这是不是想吃炖肉了？”
“我当然想念老夫人做的饭，但是今天还想拜托您一件事，”卢微远说“我朋友最近刚来靖城，想置办点家具，我们钱不多，能去哪里看看啊。”
“外城吧，那里有旧货市场。”谢老夫人说。
“诶，好嘞，”卢微远道谢，正要走。
“等会，你们会杀价吗？”谢老夫人叫住他们。
“杀价？”卢微远和锡原泽一脸茫然。
“想想也是，你们俩少爷，怎么会杀价呢，你们等会，刚好我要准备去外城准备年货，我带你们去。”谢老夫人说。
“老夫人带我们上街吗？”卢微远兴奋地说，“好嘞。”
谢老夫人转身进屋准备出门。
“她是谁啊？”
“谢峰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卢微远说，“她做的饭可好吃了。”
“她好像吴妈啊。”锡原泽说。
“吴妈？”
“她是衔阳关的厨娘，是她捡到的我，”锡原泽说，“有时候军队伙食不够，她还会做一手好素菜，土豆做的像红烧肉。”锡原泽讲这些的时候，眼睛总是看向很远的地方，像是回到了衔阳关。
他们坐着车，从内城坐到外城，就算是锡原泽和卢微远天天往鹚鹭营跑，他们也没有真正进过外城。外城是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一下车发现外城比内城还热闹，红色的鞭炮在街上炸的乱跳，各色的小吃，糖人糖葫芦，玉果团子，分布在街道两边，卢微远见着这些小吃一直没有抵抗力，从街头吃到街尾，嘴里叼着糖葫芦，手里还打包着糕点。
锡原泽也是玩疯了，手里抓着一把羊肉串，兴致勃勃看着街边的杂耍，表演者倒掉在钢丝上，吐出一团火焰，跟着一阵阵喝彩。
谢老夫人买了大包小包的年货和过年的食材，“老夫人，”卢微远看了看跟来的下人手里的东西，“这些都能在内城的市场买到啊。”
“诶，外城的东西便宜啊，而且小城和小峰喜欢吃友斋的火腿只外城的有，他们嘴可挑了。”
“那都是老夫人会做饭啊。”卢微远说。
“微远就是会说话。”谢老夫人摸摸卢微远的头，“接下来带你们去买家具吧。”
谢老夫人带着锡原泽和卢微远穿过街道，拐进一个广场，各式各样的摊位就摆在街道上，各种老家伙等待出售。
“你们去看，看中什么，我去讲价。”
“我想想，你缺个桌子，衣柜，还有书柜，要求都不高，简单点好了。”卢微远说。
旧货市场上什么都有，不单单是买旧家居，还有卖锅碗瓢盆，连家里多生的宠物都有卖。
卢微远眼睛一瞟，大部分的家具已经破旧不堪了，拿回去实在过不去，不经意转头发现那边有卖一张方桌，款式非常朴素，抛光上蜡之后没有更多装饰，她走过去，摇了摇桌子，看起来还挺稳的，“老板，”她说，“这桌子怎么卖？”
“少爷好眼光啊，”老板立马凑上来，“这桌子可是我上一代就有，你看还是这么结实。”
他怎么看出来的，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靖城口音，卢微远听他说话都费劲，但是大概听着他满嘴跑山，估摸想坑她，二话不说就把谢老夫人拉过来。
谢老夫人果然在市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一口标准的靖城话，听得锡原泽和卢微远都有点懵，老板也感觉遇到高手了，两方你来我往的，谢老夫人围着桌子打转，时不时挑出点瑕疵来。本来卢微远还想学学，但是这种时间积淀下形成的口音和各色土话，不是一时半会能学来的。
“好了，老板还答应多送两个条凳。”
卢微远惊讶，价钱下来还多送东西，这就是砍价的力量吗？
欢欢喜喜付了钱，还给下人一点钱让他去雇车过来，一会直接拉去锡原泽家里。
“话说，”锡原泽跟在后头，幽幽地说，“你买桌子干什么啊？”
卢微远转头惊讶看着锡原泽，“你是没睡醒吗？当然是给你买家具啊。”
“可是我没钱啊，”锡原泽还把口袋翻出来表示自己“清白”的家底。
“我在裂谷打战得到了一点赏赐，虽然没多少但是买点家具还行。”
“意思是，这些家具都是你出钱？”锡原泽吃惊道。
“是啊，反正我拿着这些钱用处也不大。”
“天呐，你可真是够意思，”锡原泽一把抱住卢微远，把她给吓得，卢微远很少跟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最多就是互相拍个肩膀，拥抱这种事也只有桓夫人做过，锡原泽一把抱上来的时候，卢微远整个人呆的跟木桩子一样柱在那“你干什么？”
“您的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锡原泽看着他，眼神莫名的让卢微远觉得有点……含情脉脉，“只能以身……”
“滚犊子！”卢微远一巴掌把锡原泽拍远。
衣柜在旧货市场里比较常见，找了几家就找到合适的，反正锡原泽的衣服屈指可数，还能留一半给他置物。
一些小的日用品锡原泽给买了，本来卢微远还想买个陶缸养两条鱼，锡原泽说：“拉倒吧，人都快养不活，还要连累鱼。”
独书架一直找不到书架，连书柜都找不到，普通人家里专门买书架放书的不多。逛着逛着卢微远就看到旁边的店里。“诶，这个不错。”卢微远从店门口看到里头有一个书架，就进去仔细看看，大小也合适。
“老板，这个怎么卖？”卢微远发现店里空无一人。
“老板不在，你看中什么？”店里头走出一个人，手里还那些木头刨子，身上工作服满是刨花屑。
“是你？”那人声音变了调。
卢微远还啃着街边买的包子，围着书架看，听着声音才正眼看出来的人，包子直接从嘴里掉到地上，“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