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衔阳关,小年可热闹了,现在就我一个在这里,皇帝分我一个小院子。”傍晚的时候锡原泽和卢微远从书房走出来,明天就是小年,从小年开始就放假了,大家要做过除夕的准备。
“好说啊,原来你是寂寞啊,”卢微远说,“明天小年灶神祭完,我上你那去。”
“要是以后娶老婆,我没别的要求,她也不用多贤惠多能干,就一点,我要是晚点回去,有一盏等我的灯。”锡原泽说。
卢微远忽然笑了,“等的灯来了。”她指着门口,一个身形提着一盏宫灯站在那里,宫灯昏黄的烛光照亮身影的侧脸,乍看之下真是一个女子的脸庞。
“四哥!”一只走在他们后面的景玉琉突然撞开他俩跑向那盏宫灯。
“四哥你回来啦,”景玉琉一把抱住那个身影的手臂。
“嗯,”身影低头微笑着跟景玉琉说,“回来一段时间。听说今天你放假了,过来接你。”
“我跟你说,我们书房来了两个大臣的孩子,他们天天欺负我,其中那个叫锡原泽的,简直就是一个粗人,有一次他们竟然在书房吃东西……”景玉琉迫不及待跟四皇子讲卢微远和锡原泽的坏话。
坏话内容的两个主角卷着书过来,看着景玉琉讲的太激动了,锡原泽忍不住咳嗽两声,景玉琉回头看到是他们,也不怂了,抱着四皇子的胳膊,“干什么,四哥在这里,你们还要欺负我呢?”
“我们何时敢以下犯上呢,不过老师教导我们君子所为,不能在人背后妄语。”卢微远说。
“你们前面明明都欺负我,四哥,你看他们。”景玉琉扯着四皇子的袖子,
“玉琉,他们说的没错,”四皇子说道,语“君子为人切不可背后妄语,就算他们是臣子也不行。”
景玉琉不情愿,但是好像很吃四皇子的话,不情不愿的说声:“对不起。”
四皇子转过身,在宫灯的光下看清他的正脸,虽说清秀但也绝不是过分清秀,一双杏眼,浅棕色的瞳仁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酿着一壶陈年佳酿,在看到他那一刻,卢微远想起何蒲说过的一句话,,“君子知礼而后雅。”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几乎不像是皇子,而是出生在诗书世家的一个儒者,穿着白底青色做边的衣袍,外边套着用银线合着雪丝绣成的仙鹤半袖外衣,最外边披着御寒用的,带毛领的绣着团云纹的披风。两鬓束到脑后插上一根玉质的发簪,长发垂下,配着那张白净秀气的脸,仿佛这寒风一大,他就该被吹跑了,看着不比他们大多少,但是那股气质,却显的他离这尘世远三分,游离于世俗之外。
“臣下参见四皇子。”卢微远和锡原泽半跪下来行礼。
“都免礼,”四皇子说,“我不喜欢这样。”
卢微远和锡原泽站了起来。
“要过年了,祝你们新年快乐,”四皇子微笑着说,“我们先走了,玉琉,跟哥哥们说再见。”
“再见。”景玉琉还是不情愿,估摸着要是能给他们吐口唾沫可能比较情愿。
“是他啊。”待四皇子和景玉琉走远后,卢微远说。
“谁?”锡原泽问。
“还记得上次我们被张睿围追堵截,跳板子搭上一艘客船吗?”
锡原泽想了想,“有印象。”
“客舱里面的人,是他。”
“四皇子?为什么。”
“你没注意到吗?他跟我们一样没有口音。”
“口音?”锡原泽糊涂了。
卢微远败在锡原泽大到能走车的心思上,“你在靖城,跟这里的人说话,有没有听出这里人说话都有口音的。”
“有啊。”
“那你听我说话有没有靖城的口音?”
锡原泽歪着头想了想,“没有。”
“因为我七岁之前都待在别馆,七岁之后很快就去西部任职,在靖城待的很短,所以没有靖城的口音。”
“那他待在大宸宫里,怎么会没有靖城的口音。”
“他不是没有,是不纯,尤其他跟景玉琉说话的时候对此更明显,”卢微远说,“跟我在客船上听到的口音是一样的。”
锡原泽耸耸肩,“反正又是个弱不经风的,皇子们常年长在深宫里,跟女孩子似的。”
“我到不觉得,我觉得他身上有股雅气,从内到外,就像个真正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学者。”卢微远说。
“那还不是弱不经风。”锡原泽说。
“又不是每个男的都要像我们一样上战场,我倒不讨厌他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卢微远拍拍锡原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