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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贪恋酒肉的老头

杨志宇一行人返回剑门后,安顿好众人,谢云鲤就与众人告别,再次踏上寻找子母残剑的路程,铁马回家辞别父母,也随着谢云鲤而去,在小镇上,三人刚刚采购完毕干粮和一些日用品,就惊喜地发现,流水和黑土也跟了上来,流水一拱手:奉杨门主令,我兄弟二人也跟随谢大侠寻访残剑,务必早日寻回。见谢云鲤迟疑,流水接着说:三年后的剑门大会已经另选名剑,我们寻访残剑不论归谁,都要有个下落,若我等寻到则剑属剑门,若谢大侠寻到,则剑赠与谢大侠。

谢云鲤哈哈一笑:我天山剑独步天下,运气向来也是不错的,我辛苦寻得残剑,这个赠字何言啊?

流水:铁马是我剑门中人,若寻得残剑,自然也有剑门一份功劳,这个赠再好不过。

谢云鲤嘞起马缰,一个响鞭击向马臀,一溜烟只剩下一阵灰尘,远远飘过来几个字:好。好。好。

没想到剑门这么轻易的放弃了残剑的所有权,只要自己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它,那么凭借铁马的技术说不定两人合作可以做出来一柄威战天下的名剑。

另一边流水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即便是你寻访到残剑又能如何?到时候它还是一柄残剑,华山之巅的秘密哪有那么简单,到时候整个武林都会盯着这把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让天山剑客去吧。

剑门所在的山谷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冬天挺暖和,夏天略有些闷热,当一切都恢复正常,剑门在司徒金的具体部署下又运作起来,从煤铁到铁胚到成品。再到数不清的各地市场还有各门派。单单是那些大门派的订单就足以让剑门忙活一整年。这一次库存被洗劫一空,各大门派没来催要,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天气暖和,风和日丽,在剑门中宅了一段时间的洪十三出门了,看着旁边的小镇上热热闹闹的,拿起来身边的一只破碗,又干起了老本行,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不一会就收了十几文。在逍遥镇胡辣汤门口,舒舒服服地吃了顿胡辣汤,浑身舒舒服服的,躺在南墙晒着太阳,再抓抓身上的虱子,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一阵马蹄声唤起了人群的注意,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让来一条路,本来就喧闹的集市更加闹哄哄的。原本洪十三在胡辣汤的摊子旁边晒太阳,这样一来,人群向里面挤压,不一会他身边就围满了人。来的这些人,衣着朴素,个个头上戴着帽子,很是奇怪。来到一处茶棚,众人下马,也不说话,就在那里静静地喝茶。不过眼尖的人能够发现,这些人都身负武艺,而且都是和尚。

因为刚才人多,虽然在同一条街上,和尚们并没有发现洪十三,这几天没人管他,在剑门之中独来独往,吃吃喝喝,衣服早就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在地上躺了这一会更甚。

也许是觉得这样太有损少林寺的尊严,智武本人带着一个小沙弥,骑着马缓缓而行,进入了剑门。

望着进门的剑山,智武不停地感慨:逍遥庄家大业大,刚来就铸就这么宏大的大门,大手笔呀,不过锦衣卫是那么好得罪的吗?

后厢房中智武和杨志宇畅谈了一夜,等到日出三丈,智武才从房间中出来,脸上看不出来阴晴,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论如何,一个剑门还得罪不起达摩院!

智武带着小沙弥缓缓的来,走的时候却是快马加鞭,恨不得马上就到嵩山。刚到山下的逍遥镇,就发现走不了了,今日初六正逢逍遥镇大集,不但四周的居民,连剑门都在集市上摆摊。镇上的锄头、铁锨等农具还有菜刀等家用之物,应有尽有。档次明显比镇上的铁匠铺做的好。

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俩牵着马还是被挤在这小镇上,饶是智武武功高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随着人流一步一步的挪。小沙弥早就走散了,这会不知道挤到哪儿去了。本来就比肩接踵的集市上,找一个人太难了。

等到了午时,太阳晒得毒,挥汗如雨,导出一股汗酸味,智武的马儿被一个小孩子摸了一下,马儿不舒服,跳了起来,动静太大,伤了四周的人,孩子受到惊吓哭闹起来。两旁的民众也受到惊吓,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不多时就把智武和他的马围城了一个圈,在圈里,智武无奈地看着这些乡民,挪过头来训起马儿:你这畜生,怎么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碰了一下你么?再胡闹就给你两巴掌。

明明是在驯马,听在民众耳朵里,大家谦让下就过去了,人群中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汉子说道:你这是把我们当成畜生吗?,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矛头都指向了智武。

智武不停地单手放于胸前,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施主勿怪,贫僧这厢赔罪了。

正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突然人群中让出来了一条路,来的正是洪十三,身后还跟着刚刚收抚的逍遥镇的乞丐,洪十三边走边说: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这大和尚也道歉了,大家何必和他过不去呢?

由于洪十三和那几个乞丐身上的味太重了,大家是在忍受不了,就渐渐散去了,智武双手合十正要拜谢,突然脑袋里一个灵光,脱口而出:你是洪十三?

正在追着众人要钱的洪十三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少林寺向来不熟的。

智武躬身接着说:在寺中多次听方丈师兄谈论丐帮洪大侠,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大侠解围。

洪十三:你这和尚,你打算怎么谢我

智武微微颔首,迟疑了一下:贫僧请大侠吃茶如何?

洪十三:我不要吃茶,我要喝酒,我要吃肉。

智武本来就黑的脸,这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这家伙在佛门弟子门前要肉吃,这让佛祖知道了,还不怪罪与我?可是这洪十三是方丈点名要的人,自己不便正面冲突,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逍遥镇,醉仙楼

智武看着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的洪十三,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的盘缠也被吃了一个精光,最关键的是这个老头在自己面前喝酒吃肉,大大坏了出家人的清规戒律。

智武等老头吃的差不多了,向洪十三说道:老英雄,敝寺方丈邀请英雄到寺中一叙,不知可否。

洪十三说道:当年的帐差不多也该消了,智禅现在怎么样?

智武恭敬地回答:方丈师兄现在很好,只是想念老英雄,邀请老英雄到寺中一叙。

洪十三吃饱喝足了,大手一挥,说道:也罢,老夫随你走一趟,看你小子眉宇之间隐隐发黑,必是有不祥之兆,代老夫来给你解除霉运。

智武本来紧绷着脸,一下子舒展开了,我堂堂达摩院首座,我解决不了的,你能,吹牛吧你。不过牢骚归牢骚,事情还是要办的。一路上无话,众人启程前往嵩山而来。

嵩山,少林寺

远远望去嵩山矗立在一大片山野之中,犹如一道顶梁柱,立在天地之间。五岳居中者,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滔滔黄河养育了这一片沃野,养育着这一方人民。不一日,智武一行就到了嵩山,早有小沙弥进去禀报。

听闻洪十三已经到了大殿外,智禅心中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昔年的种种再一次涌向心头,压抑不住的情感喷涌而出,手中的木鱼越来越响,终于咔擦一声,木鱼断了。这时候智禅睁开眼:无有中有,悟空皆空,心神归一,大道皆空。罢了罢了。

智禅和洪十三两人见面未言一句,径直进入后山,在一处小亭子中,智禅喝退了小沙弥,两人围着两杯茶静静地坐了2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洪十三忍耐不住开口道:冬雪最近好吗?智禅浑身一颤,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说道:都是我的罪呀,十五年的忏悔也换不来当年你的一念之差。

原来,当年洪十三和冬雪交好,两人两小无猜,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智禅家大业大,仗着父母和冬雪的父母关系较好,定下了婚事,结婚的那一天也是冬天,飘着漫天的大雪,雪花覆盖了整个院子,冻得人直打哆嗦,可是望穿了双眼,也没能看到洪十三最后一眼。过了数月,冬雪的姐妹,春花、夏凤儿、秋月,带着他逃出了来,可是被智禅发现了,双方大战一场,智禅心灰意冷,投了少林寺出家,冬雪受伤被姐妹们救回了自己家,再也未回婆家,洪十三腿被打断,流落江湖。过了这十五年,两人再度相见,昔日的情形却犹如历历在目。

智禅脸上一脸茫然:那一夜之后我就出了家,一直在少林寺,也绝少涉足江湖,虽然我是少林寺的方丈,那是因为我佛法精深,十五年了,我还没有下过嵩山一步。

洪十三说:难怪,我腿伤好了以后,寻觅了很多地方也没有发现冬雪的踪迹。你们家我没有进去,我心里一直有你的阴影,说实话,我刚上山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你,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我还不知道你做了和尚。既然没有回你家,那么冬雪去了哪里呢?

智禅说道:三年前,我再山上讲佛法,开办佛事,遇到了来山上敬香的秋月,他告诉我冬雪当年受了伤,回了四川老家,再后来他生了一个孩子,在老家把他抚养长大。可是孩子三岁的时候为了给孩子采集草药,在山崖上受了伤,回家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可惜我这臭皮囊受限,不能下山,所以我让智武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哪知道,直到今日你才重新出现在江湖之上。

洪十三啥话也没说,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我就不该贪恋酒肉,流落江湖之后,食不果腹,在丐帮安安稳稳的做了几年,五年前在洛阳府,因为冲撞了巡抚大人的仪仗,被羁押了五年。

智禅说道:我一直有一个心愿,等到了你终于可以了解了,冬雪的孩子叫雪傲天,在青白川,这孩子毕竟是冬雪的骨肉,希望你能照顾好他。另外希望你能给两位老人养老送终。老衲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高,但是我心中罪业深重,非此不可释怀也。

一番话下来,打击的洪十三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智禅起身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放着他毕生的积蓄。

风吹雪花白衣舞,泪洒成冰人不在;

遥忆昨日卷帘梅,花香人美暖心房;

青梅竹马难再少,棒打鸳鸯泪两行;

四花大闹翠屏阁,遗落三地再不见;

青灯古佛木鱼伴,传承正道少林院;

行侠仗义丐帮雄,扶危助困美名扬;

可怜冬雪柔弱身,养家育儿力不济;

山盟海誓终是空,怎奈心中愁肠断。

独自在山中坐了几日,洪十三像丢了魂一样,在昔日行走江湖中,游侠四方,练得一身铁布衫的功夫,勉强撑了数日,终于体力不支,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上。苍老的皮肤,渗出丝丝血珠,在地上也没有丝毫动静,犹如死了一般。

亭后松林,走出来两个小和尚,年纪稍大的一个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又试探了一下脉搏,虽然比较虚弱,但是沉稳有力,对着小和尚道:你去禀报方丈师伯,我去安顿此人。

经过了三日三夜,两个和尚衣不解带,在禅房中照料了三日三夜,智禅、智武来过一次,给他用内功续力后,已经无甚大碍,就再也没有出现。

我这是在哪儿,我是怎么了,我是谁?一连串三个问题袭来,洪十三一跃而起,顺带着打翻了正在喂药的小和尚,一声“砰”碗碎了一地,全是药水。洪十三赤脚下地,一下子从这些碎碗上走过,锋利的碗片划破了他的脚掌,小和尚在后面试图追上去,出门后却看到一个疯子飞快地去追赶一个马车。嗖~嗖~嗖,只看到洪十三伸着长长的胳膊试图抓住马车,马儿受到刺激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抓了个空,只剩下手心里的几缕丝线。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红色、黄色的丝线,突然心中往事再度涌来,大脑中一片混乱,手舞足蹈,循着下山的道路跑了。

两个小和尚赶了几步,看着一路上的尘土,双手合十,收拾东西向方丈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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