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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塞外孤雁话离殇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静静的草原上听着风沙的声音,这里的风和沙一样都是粗犷的,这里没有洛阳的纸迷金醉,没有清风苑的旖旎春光,有的是无尽的草原、荒漠还有风沙,冬季的寒风似乎要把这一片天地冻在一起,在这里只有那些牛羊和自己作伴,马儿自己只能看看,当然还有那些狼也只能看看,稍不留心就有可能在这无尽的草原上迷失了方向。

在这里没有监狱,鞑靼王子把铁骑直接编入他的军队,和那些奴隶一样劳动,忍受着压迫和剥削,每天仅有的羊奶和羊肉是给王族享用的,自己只有在每次缴纳铁器的时候会有一点赏赐。

草原上没有足够的煤炭,好不容易等鞑靼人送来了,用不了几次,就又不够了,铁器始终处于供不应求的状况,鞑靼人也对这位南方来的囚徒给与了更多的关心和照顾,不用自己打理那些俗事了。

日复一日,铁骑没有盼来青狐的青睐,在鞑靼王子回来后,他们又一次开始了北迁,这一次留下的只有寒冷。

在广阔的北海湖畔,铁骑闲来无事,独自一人行走在湖畔,酷寒紧紧包围着他,就算是在蒙古包里也不暖和,铁骑发现湖畔还有一座小房子,在风雪中矗立在哪里,铁骑疾走几步,上前敲门,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说话,铁骑推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楚,不过从屋内的陈设来看,好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铁骑在这里收拾了一下,厚厚的尘土,积淀了很多年的风雪的痕迹,屋内还残留着一些火种,看的出来应该是一些蒙古人来这里烤火留下的。铁骑生上一堆火,暖和暖和自己的身体,习惯了铁炉的炎热,头一次来苦寒之地,太多的陌生,最可怕的是孤独。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生活,自己也能说一些蒙古话。

在屋内找到几张羊皮纸,那上面记载着一些文字,铁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这些文字明明在自己手中,偏偏一个也不认识。感觉腹中有些饥馁,到湖边叉了两条鱼,拿回来烤着吃。加上自己从老兵哪里换回来的小酒,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天。

等到傍晚,踏着晚霞,铁骑彳亍在回蒙古包的路上,突然前方山丘转过来一个骑兵,那人呼喊着:铁骑,快跟我回去,千夫长找你。有要事。两人骑马快速回来,进入营帐,看到一面熟悉的面孔,那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青狐,在她旁边是白狐和赤狐,三个美艳的女子在蒙古包中令人眼前一亮。在铁骑的眼中则只有青狐的身影。她的一笑一颦都能在铁骑的心中荡起一连串的涟漪。

在三狐的身后是中条山三虎和四虎,两兄弟脸上嘿嘿的,看不出一丝表情,黑着脸,抱着一件不知什么东西的包裹。

青狐启唇问道:铁家公子,这几个月住的还习惯吗?铁骑几个月一来头一次听到中原的声音,而且还是自己的梦中情人,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初时,还是眼泪纵横,少倾,嚎啕大哭起来。众人静静地等他变成抽泣,再到鸦雀无声。还是青狐安慰他:这几个月让弟弟受苦了。姊姊这里有一件难事,不知弟弟能不能帮姊姊忙?

铁骑脸上的泪珠依旧挂着,眼角湿润,不时涌出晶莹的泪珠,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要把青狐放在自己的眼中,永远不让她走出自己的世界。理智压抑住内心的冲动,铁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眼前是青狐,但是这里毕竟是鞑靼的营地。身处异乡,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之喜事,可是他乡遇见的这个故知却多了另外一层身份:江湖中人!

在江湖中无人能独善其身,铁骑点点头:答道,请姊姊讲,小弟必将尽力而为之。

青狐迟疑了一下,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自己略感欣慰的东西,这个男孩子长大了,大漠的风沙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黑黑的脸颊健硕的身躯,坚毅的目光,虽然情绪激动,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不由得感慨经历事情才能让人成长。

身旁的三虎走上前去,打开用麻布包裹的东西,露出来一段黑色的剑柄,单单一个剑柄就已经让他知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是流落出铸剑谷的镇谷之物,是铸剑谷几十年财富的保障。看到此物,又想起了家乡,乡愁是流不尽的泪水,说来就来,想停都停不下来。

定了一下心思,铁骑惊讶道:这是我铸剑谷之物,为何在你们手上?

青狐说道:逍遥庄伙同天山剑客洗劫了铸剑谷,令尊不幸去世,此剑流落江湖,我们损伤了三位兄弟才追回此物,为此还惹上了两大门派的仇恨,中条山老家也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现在这把剑令尊临终前托付我等,若有你的下落,告知老人家,这把剑边作为酬劳答谢中条山,也算报答中条山的大恩。

铁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又一次哭了出来,这一次直接哭昏了过去。

昏暗的天空,两只落单的大雁在空中飞过,在北海的岸边,雁妈妈捉了一条鱼拿来喂自己的孩子,这时候从树林中冲出来一头狼,冲着雁宝宝疾驰而来,这时候雁宝宝的注意力全在妈妈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着急的雁妈妈丢下鱼儿,奋翅飞了过去,用自己的翅膀挡住孩子,与狼纠缠在一起。经过一番搏斗,狼不占上风,灰溜溜逃走了,小雁叼着鱼儿来到妈妈身边,把鱼儿给妈妈吃,妈妈呀呀叫了两声,依旧丢在小雁面前,小雁吃下鱼儿,两只鸟子继续向前飞去,不多时,雁妈妈突然从天空中如折断翅膀一般,迷失了方向,一头栽进灌木丛中……

等到铁骑再一次醒过来,这时候身边陪伴他的只有青狐一人,在蒙古包中还放着那把残剑,悲痛的铁骑艰难地试图爬起来,一声呻吟,青狐转过身来说道:你醒啦,来喝两口羊汤,这是蒙古最好的羊羔做的汤,还有马奶酒,尽快养好身体。铁骑在青狐的喂食下吃完了三碗羊汤,还吃了好几个烙饼。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青狐开导他:公子请节哀,令尊去世前说道这把残剑尚未铸成,还不能发挥它威力的一成,我们带它来找公子,希望公子能够继承令尊的遗愿,把这把剑铸造完。

铁骑望着青狐似乎在想着什么。嘴里恩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父亲还说什么了?

青狐说道:令尊就说了这些,我们被追兵追杀,不久后令尊就不行遇难了。

铁骑接着说:我父亲没说其他的吗?

青狐回答:没有,就这些。

铁骑接着说道:行,我帮你们铸剑,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青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蒙古包,在另一个蒙古包中有几个熟悉的脸庞在喝着小酒,吃着烤羊肉,鞑靼王子,洛阳巡抚,三虎、四虎、三狐悉数在此。

鞑靼王子说道:这孩子答应了吗?,青狐道:回禀王子,铁骑已经答应铸造这把剑。王子接着问:他提什么要求了没?青狐:他直问了他父亲临终前有无遗言,其他的都没有说。王子说道:那就好。

洛阳巡抚说道:此剑有何妙处,让王子如此重视?

鞑靼王子:此剑锋利异常,如能大成,必使我如虎添翼,不管在朝中还是在江湖,我都能如鱼得水。

洛阳巡抚:原来如此,那一干铁匠,王子如何处置?

鞑靼王子:原本以为有了铁匠就能打造兵器,谁知道还缺乏如此多的东西,他们就地编入军中,等待煤炭、生铁等置办齐全了再妥善安排。

洛阳巡抚:等到残剑铸就完毕可否让老夫一饱眼福?

鞑靼王子大笑,喝了一口酒,说道:等此剑大成,就让巡抚大人耍上两天,过过瘾。

众人皆大笑,宴会继续进行。

这厢铁骑却陷入了深思,当年父亲告诉自己,此陨石于华山中得到,此中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铁家、司徒家的长辈过世后这个秘密就断了。父亲其实一直在参悟其中的奥秘却始终摸不着头绪,铸造的办法也是由爷爷传下来的,自己早就知晓方法,可是从踪迹看来,父亲只是做了一下修缮,开了一道槽印,其他的都没有动。

看着正在喝酒吃肉的鞑靼王子,还有他身后的一干士兵,铁骑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瞬间就会被这群狼一样的士兵剁成肉酱的,这群人不会考虑自己的分量。青狐也未必会为自己周全。

就算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让铁家的技术更加醇熟,自己也要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翌日,当铁骑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衫,信步走到北海边,远远看到一行人在哪里说话,走进了才看清楚是鞑靼王子,他正在和众人道别。几位百夫长带着一些老弱兵士留了下来,剩下的青壮年和洛阳巡抚一块离开了,那几个终日里和自己在一起玩耍嬉戏,看守自己的孩子也被带走了,顿时,铁骑的眼泪流了下来,青狐带走了自己的思念,可那毕竟是潜意识里自己知道得不到的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是这几个小伙伴的离去,却是让铁骑的心中变成空洞一般,自己缺少了陪伴,缺少了这数个月里的依赖。一步步踱回去,刚进自己的蒙古包就被一阵粪味熏了出来。原来这些兵士把牛粪都放在了他的蒙古包里,供他冶炼用。

就这样守着牛粪过了几天,铁骑终于受够了,他找到这里唯一的一个千夫长,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个冶炼的场所,在蒙古包里分分钟都会把这里点燃的,还有就是他再也受不了天天抱着牛粪睡觉的滋味了。

千夫长听完铁骑的陈述后,点了点头,把他带到外面,招呼自己的一个士兵过来,拿着弓箭,说:年轻人,只要在我一箭以内的地方就可以,如果超出了我的一箭之地,那就不要考虑了,我不会答应你的。铁骑不等千夫长说完,就直接说道:不用考虑了,我在北海边,哪儿有一个小屋子,是石头做的,不怕火,而且那边有水,方便冶炼。千夫长说,那个地方么,小子,看你运气了。说罢就要拔箭开弓。

铁骑忙从怀里拿出来一只兔子,放在弓箭上,说道:晚上给大人添个菜,我哪里还有马奶酒给大人享用。一听这个千夫长手中的弓箭缓了下来,铁骑可以清晰地听到千夫长喉咙吞咽口水的声音。铁骑说,那个山包风景比较好,咱们去哪里边射箭,边看风景如何?

千夫长睥睨了铁骑一下,缓缓向山包上走去,嗖的一声,弓箭稳稳地扎在石屋旁边的松树上,铁骑心中一阵冷颤:娘的,箭法这么准,真有哲别风韵。这下子如果我敢跑的话还不得被一箭穿心那。

就这样,千夫长吃饱了喝足了,趁着千夫长酒意朦胧神志不清的时候,铁骑提出自己的要求:1、自己一个人在石屋铸剑,旁人不能随便打扰。2、需要3个人协助,屋内打杂,打铁,收集树木烤碳。3、自己还需要一个翻译。这些东西在千夫长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王子走之前,也交代过:此人若安心铸剑,则留之,若有异心,格杀勿论。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蒙古包里勤劳的鞑靼人在千夫长的带领下,开始了迁移,这一次他们的迁移距离非常短,只有一箭之地,那就是全部都迁移到了离石屋不远的地方,这样一来,既能保障水源,也能安心放牧,还有就是看住铁骑,只要一出蒙古包的包围圈就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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