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确定下来了,杨志宇就带着众人前往洛阳城,谢云鲤和铁马葛大力负责望风,司徒金负责城门,杨志轩在城外树林中接应,其余人趁着深夜悄悄潜入洛阳府。
流水潜入洛阳府中偷了几套官服还有许多金银,美其名曰:火耗的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得其所。流水和黑土扮成洛阳巡抚的官差就大摇大摆的去狱中提铁麟去了。
夜晚的洛阳府,寂静无声,黑漆漆的街道上偶尔能听到隔壁人家传出来的狗叫声,当然了在一些墙根下面还能听到悄悄话。洛阳府衙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丢失了官服也无人察觉。大家还都在沉睡当中,流水还特意跑到人家的卧房里去看了看,巡抚和一个胡女正在那里呼呼大睡。衙役们已经下班回家,只有一些杂役在后衙睡觉,一两个老妈子在缝补衣服。昏暗的烛光下,他们俩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一大筐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下人的衣物,大人的衣服是需要在白天缝补的,晚上烛光太黑暗,容易看不清楚。
流水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你们俩猜猜这里面是什么?黑土摇摇头,流水拉着黑土的衣领把他薅过来,你眯着眼睛看看,说着开了一个缝,天哪里面是一颗夜明珠。惊叹的黑土忍不住想伸手摸摸,流水伸手打了黑土的爪爪,说道,注意点,捕头大人,现在咱们要去提审犯人了。说着拿出一根皮鞭,自言自语接着说:抓到铁麟那小子,要好好的抽几鞭子。说着用鞭子在空中打了几个响鞭。
正在这时,大牢之中出现了一点变故,刚才还是黑兮兮的牢城营这时候出现了一点灯光,两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人出来看了看,手上的油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还在打闹的流水和黑土顿时停了下来,纵身一跃,到路边的大树上去了,不多时另一道身影也攀上大树,杨志宇和流水、黑土在哪里面面相觑。没错,刚才出门来看的那两人穿的是锦衣卫的官服!
如果有锦衣卫在这里守着就麻烦了,难道这里有什么大案?杨志宇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流水说:既然来了,咱们也不能空手就走,我和黑土先去看看,如果有情况就尽快退出来。杨志宇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两人跃下,收拾衣服,继续大摇大摆的走到牢城营,这一次黑土直接喊起来:开门开门,巡抚大人提审人犯,快开门。刚刚说完,门内出来一个老头,正是原来的看门老头,老头说道:是哪位官爷?这两位怎么看着面生,以前没见过呀。黑土说道:我们是后衙厨房的,没怎么露过面,邢捕头还没回来,故而老爷派我们俩过来。老头接着问:官爷手上可有大人的手谕。黑土把令牌一亮,说道:老爷说事情紧急,先带令牌提审。老头看着两人的神态,嘴里有话,又回头看了看,欲言又止,退了一步,说道:官爷请稍等,小老儿这就去禀报。门还没关,就走了。黑土看着老头走了就要进来,流水用眼神告诉黑土:小心有诈。黑土心领神会,于是大骂:奶奶的,老子还是头一次被人留在外面,这牢城营怎么了,还不是归我家老爷管,说着飞起一脚揣向大门,顿时一声闷响,门被踢开了,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在门口,两个锦衣卫一边一个,口目歪斜,显然被刚才那一脚给撞的整容了。那家伙,额头上一大片青斑,鼻梁骨也断了,右边这个因为是流水踹的,牙齿也掉了三颗。
流水和黑土像没事人似得,直接闯进去了,两人也不问路,直奔关押铁麟的三号牢房而去,诡异的是狱卒竟然不在,几个牢房也空空的,继续向里走,只看到一两个女犯,还有一个一身邋遢的乞丐。诺大的三号牢房就只有三个犯人在呼呼大睡。黑土心下觉得不妙,刚想喊流水撤退,流水制止了黑土的动作。四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和呼声。两人一提腰带,悄悄滴走了过去,在一间有封闭木门的牢房中,门缝里透露出一丝灯光,里面传出来人的说话声。
两人好没风度的趴在门上,啥也没听出来。正想采取下一步的动作,流水从牢房里拿过来一个碗,在黑土诧异的可以放的下鸡蛋的嘴巴中,清理干净碗里的残渣,把碗悄悄放在门上,耳朵贴在碗上,还没听到里面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怒吼:什么人,胆敢偷听锦衣卫审讯,出来。接着一把长刀从门中劈出来。流水扯着黑土一脚踢向墙壁,接着反力,两人才躲过那一刀。
门被打开,里面有几个锦衣卫,还有一个白面书生在哪里做文案,铁麟带着手铐坐在那里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流水顿时觉得以前授过的教育都被颠覆了,原来锦衣卫还有这么懂礼貌的。
看到两人身着官服,这时一个锦衣卫上前来一展令牌,说道:锦衣卫办案,你们是那个衙门的。黑土壮了壮胆说道:奉巡抚大人令,前来提审人犯。锦衣卫接着问:提审何人?流水这时已经看到坐在里面的是铁麟,可是从锦衣卫嘴中抢食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正在犹豫要不要说铁麟的时候,流水说道:奉大人令,提审三号牢房杜兴。
这大牢里面根本都没有什么杜兴啊。
锦衣卫挥了挥手说:走吧,注意不要偷听。
流水和黑土只好走到邋遢乞丐哪里把乞丐带走了。出了三号牢房,这时看到两个锦衣卫正在朝看门老头吵吵,三个人满院子找人呢正。三个火把在门口映出一道火龙,流水看到此景,头皮一硬就像往前走,这时候忽然衣领一紧,正要回头出剑,凝神一看,原来是杨志宇到了,杨志宇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转身带着三人出去了,在高强边的灌木丛里,一个狗洞子在哪里透露出出去的渴望。黑土脸上一抽搐,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洞子也能出去吗?傻不拉几的为嘛不从墙上跳过去。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就乖乖滴从狗洞里爬出去了。这墙可不是一般的高,足足有三米多,黑土虽然身负轻功,也无法一跃而上。
总算出来了,杨志宇不认识铁麟,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老头也不像铁家公子啊,看着杨志宇疑惑的眼神,流水连忙解答到:铁麟兄弟在里面被锦衣卫审讯,在里面并未受苦,我们无奈就押解了这个乞丐出来了。
杨志宇接着说道:那这位老人家是何故被关押的?
老头嘛都没说,伸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来一个窝窝头说:你们有吃的吗?天天吃窝窝头,老夫吃吐了。
杨志宇从身上找出来一块牛肉干,一小壶酒,老头接过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饱了抹抹嘴上的油,再来一口酒。嘴里吧唧完了,说道:那铁家小子暂无性命之忧,锦衣卫来此间是为了铁家的冶炼之术,他们正让铁麟写书呢。不用担心。
流水脸上顿时白了起来,铁家的铸造之术乃是剑门的独门技术,是剑门生存江湖的家底,如果这个被江湖上的人抄袭走了,那剑门就可以关门了。
深知此间利害的杨志宇说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强攻,解救铁麟。
黑土一拉他们俩说道:你俩那么猴急干嘛,现在闯进去只能和他们硬拼,万一有个闪失,铁麟兄弟更加危险。现在咱们去锦衣卫住的地方放一把火,让他们吃点烧烤。
说着,三人就出来了,铁马、葛大力在黑土的带领下去驿馆放火去了,黑土别的不喜欢,到了就直奔马厩,在草料里、马槽里放起大火来。一时间,马嘶鸣,人喧闹,一阵闹哄哄的,看到这厢火势渐大,葛大力在街上吼起来:着火啦,着火啦,驿站着火啦,大家快来救火啊。
正在牢城营审讯的锦衣卫头头冯志才,听到外面喧闹,派人出去看,不多时回来禀报:驿站着火了,咱们的东西还在那里,需要去救火。冯子才的暴脾气一点就着。抄起大刀就往外走,剩下的人连忙跟在身后,出去大门径直前往驿站。
杨志宇和流水看着锦衣卫离开牢城营,迅速进去,砍断手脚链条,背起来迅速撤离这里,在城门口,杨家兄弟,天山剑客三人、三名护法带着铁麟纵马奔腾前往剑门而去。
在马上,铁马抚摸着铁麟身上的斑斑伤口,不停滴流泪。
铁麟精神还好,反过来安慰铁马:没事的,就是一点皮肉之苦,比昔日父亲打的轻多了。说完接着问:铁骑现在何处,父亲大人如何了,是否已经安葬?
铁马泪流满面点头答应着说道:铸剑谷已经改名逍遥庄剑门,这是剑门门主杨志宇,是他命令我们在救你的,另外司徒大哥是副门主。
铁麟沉默了一会,在马上作揖:铁家铁麟拜见门主,多谢门主相救、
杨志宇拱手回了一礼,安排众人先回剑门,再做打算。葛大力殿后处理他们留下的痕迹。
……
另一厢,锦衣卫冯子才正在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搜集的书稿,现在被焚之一炬,这下如何交代,皇帝陛下问询起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气急败坏的冯子才一面令人再重新去整理书稿,征集嵩阳书院的所有人手在河南境内再重写书稿,另一方面施压河南按察司,尽快破案。
一时间又到了洛阳纸贵的情景,满城的造纸坊、砚台作坊、制笔墨的作坊供不应求,一些投机倒把的小商人趁机赚了一把,手里的钱还没有暖和过来,就被锦衣卫找上门来,乖乖把高额的利润又上交了朝廷。
河水滔滔流洛川,
人才汇集牡丹园,
纸贵墨稀字渐多,
苦尽甘来成诗篇
冯子才像疯了一样,在嵩阳书院的顶楼,三个千户站在一旁不敢动一下,只有山风吹拂树叶的声音,远远传来少林寺的钟声。被征用的嵩阳书院一切如旧,只是那些用来学习四书五经的学堂改造成了一个个的房间,用来分别撰写经史子集、天文历法、农、水利、冶金、医药、释、道、儒、法等等,在洛阳府被焚烧的主要是一些医药和冶金方面的书稿。有一些书稿还是仅存的绝版,世间只此一份,被付之一炬着实可惜。
夕阳西下,血色一般的晚霞映照在冯子才的脸上,更显露出威严和肃穆。一场场征战让这位锦衣卫大人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质,一阵哨响,一个斥候跑上来:报大人,洛阳大火事件已查明,遗失犯人两名,铁麟和洪十三,洪十三是由两个假冒官差的人带走,铁麟下落不明。应该是铸剑谷的人劫狱。已经派洛阳巡抚前去搜捕铸剑谷。
冯子才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铸剑谷是江湖门派吗?让少林寺的智禅大师派人去把,江湖上的事,总要给少林寺一个面子。
少室山,
智禅大师接到冯子才的信函,对师弟智慧说道:杨居士素来稳重,怎么初到铸剑谷就去劫了洛阳巡抚的狱,现在锦衣卫要求我们去铸剑谷找他们要人,虽然刚刚杨志宇来了少林寺,但是也不能这般无法无天。我们少林寺素来主持天下正义,此中曲折着实耐人寻味,官家追的又紧,我意由达摩院智武师弟前往铸剑谷与杨志宇协商此事。由铸剑谷和锦衣卫对峙,各方各抒己见,尽量不要再出是非争端,更不能出现性命之忧。
智慧道:阿弥陀佛,师兄慈悲为怀,殊不知世间权力之大,权利之诱惑,洛阳巡抚勾结外邦,着实可恨;锦衣卫奉命办事,这一次还算客气,已是万幸;杨志宇心急劫狱,实在不智。若将我少林寺旋入其中,着实难办。师兄可敷衍冯子才,并说寺中人才不足,调回得力干将后再赴铸剑谷。以为缓兵之计。
智禅道:倘若锦衣卫用武力,我们就被动了。
智慧接着说:那个洪十三是丐帮的人,这一次他被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下落不明。
智禅一听,眼睛望向远方,怎么此事还牵连到了洪十三,他和双方都没有什么瓜葛。和逍遥庄也没有什么瓜葛。立刻派人去把,智武带人暗中刺探一下,主要探访洪十三,铁麟之事顺带着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