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大学舍友刘菡的电话邀约,云皎喜出望外。
刘菡说后天即将抵达本市,约她见面吃饭。两人大学时期便十分要好,毕业后,刘菡就回了西北老家,除了三年前,在同寝的宋嫣婚礼上聚过一次之外,再没有机会相见。
云皎提前两小时下班,去机场接刘菡夫妻。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刘菡的老公邹明将在国庆节后调到本市工作,新婚燕尔,小夫妻两不想分隔异地,刘菡就辞了工作,随夫而来。
吃过饭,刘菡直言不讳的赶邹明回酒店去,别打扰她和云皎的闺中密语时间。
一餐饭罢,云皎也看出来,邹明对刘菡体贴入微,宠惯有加,所以只默默地等在一边。
回到曾经求学的城市,第一站,刘菡希望回母校。云皎就做专职司机载她一起。
正值暑期,N大校园里人不多,两人在图书馆、宿舍楼溜达了一圈,又转到操场去。路过学苑超市的时候,云皎想买两瓶冰镇饮料,刘菡摆手拒绝:“常温矿泉水就好。”
付了账出来,刘菡主动挎上了云皎的胳膊,“真好,咱俩还像以前一样来操场散步。”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冰可乐?”
“那会儿年轻嘛,什么都不懂。现在,我都尽量喝白开水。”刘菡下意识的伸手摸着小腹。
云皎微微惊讶,“你…有了?”
刘菡轻轻摇了摇头,“还没。医生说我身体太寒,得好好调理保养,才容易受孕。”
“哦,别急,慢慢来。”云皎了然的拍拍好友的手臂。刘菡结婚也一年半了,不过始终没举行仪式,她一直为此隐隐担忧,但好友始终缄默,她也不好多问。
两人漫步在操场上,夏日的蝉鸣只有在校园里听来不像噪音,而是某种青春活力的象征。
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云皎因为是从公司直接赴约,穿的比较职业化,刘菡则选择了能凸出女性柔美身段的束腰长裙,应该也是为了这次小聚精心准备过的。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回忆起往事,交流一下近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恍惚还是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
出来校园,刘菡犹犹豫豫的开口,“云皎,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瞧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什么事?”
“明天或者后天抽空陪我去趟医院。”刘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手紧紧抓住云皎的手腕,“我想做个妇科检查,但不想让邹明知道。”
“为什么?”云皎诧异,刚才见他们夫妻浓情蜜意的,如果刘菡生病了,有老公陪着去应该更好吧。
“你还记得郑杨吧?”
“嗯,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云皎记得大二大三那两年,郑杨追刘菡追得紧,但是刘菡因为家庭原因,一直比较自卑,不敢接受。直到毕业了两人都没有走到一起。
“其实…毕业后,我们曾经谈了半年,邻市,算异地恋,只能在节假日见到。后来,还是那些原因,分手了。当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做了次手术。”
“你不是…体寒?”
刘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也不想的。他一直不愿意做安全措施,我也有侥幸心理…手术后我都躲在出租房离,不敢回家,生怕我妈知道。整个人也十分慌乱,没有保养好。”
“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云皎义愤填膺。以前,刘菡犹犹豫豫不肯接受郑杨的时候,云皎还好心当过说客。
“都过去了。”刘菡抬头望望夜空,“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爱情是美好而纯粹的,如果一开始就把它放到天秤上去算计自己可能的得失,就太现实了,不配谈爱。
那之前,我以为他会是值得我为之不顾一切的人,甚至分手的时候,我都没有怪过他,可是当我晕倒在办公室被送入医院,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有等到应答的时候,我、死心了。”
这是一段云皎完全不知道的故事,刘菡回忆起它的语气出奇的平淡,接着她又说,“那之后好几年,我都不敢谈恋爱,我妈的病和弟弟的学费像两座大山压着我,喘不过气。我常常自暴自弃的想,爱情嘛,我尝过了,不过如此。
直到三年前在朋友聚会上,遇到邹明,他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过去的自己。他清楚我的所有过往和不堪的现状,却依然愿意接纳我、包容我、爱我。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他应该很喜欢孩子,却从没要求过我,但现在,我特别想生一个他的孩子。可是,我的身体又不争气…”说着她握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云皎听罢,用力搂住好友的肩膀,想传递一些力量给她,“没关系,我找本市的朋友打听下,然后陪你去看专家门诊,应该没有大问题,很快你们就能如愿有宝宝的。”
不到十点钟,邹明的电话就来了,问她们在哪里,要来接刘菡。
云皎笑言不敢怠慢,尽快把刘菡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