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场上的女性,有很多酸甜苦辣。你别看她一天和男同志泡在一起拼呀、杀呀的。可她在内心承受的压力要比男同志大的多。当你在事业上有成就的时候,你就要被人妒忌,遭受流言蜚语的困扰,不管你有没有事实,反正总要把你说个一二三。当你和男同志一比高低的时候,他们总会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为由,把你打下擂台,让你到什么时候总比他们矮半截。当你的容颜比较出众的时候,你就会遭受到意想不到的性挑衅,而且他会是你的同事或者是上级。让你既不敢面对,而又不能不面对。真叫人进退两难,真能难死人。
曹欣悦在行里也算得上是一个性格刚烈而有贤淑的一个女子,尽管看她的相貌是那样的温和和温顺,但她骨子里却透着一种豪烈的气节,做事光明正大,待人和蔼可亲,办事干脆利落,见不得人窝窝囊囊。尤其是见不得有些人一见了当官的人就低三下四的去奉承人。在复杂多变的职场,曾经也有不少人给她指点过迷结,要她好好地去巴结领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她也试过多少次,就是怎么也低不下来那个高贵的头。她宁可有些好处不得和不要,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尊严。这是她做人的原则。虽然从女性本身来说,不光说在职场,就是在其他好些地方确实有比男性有着很多独特的优势,但曹欣悦认为这种优势也不能随便乱用,就是要用也一定也要用到最正当的地方上。今年五月份,全省银行系统举办业务技术比赛,曹欣悦代表A行参加了业务营销比赛。她流畅的回答问题和那五分钟精彩的演讲,更展示吃了她那内在的美丽。在场的几百号人没有一个不为她的美丽而不鼓掌的。就连平时阴阳怪气的葛副行长也被感动的在比赛结束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了她的面前。他是参赛队员的领队。
职场的女性都爱美,可美丽有时候也是天生的。曹欣悦文静秀丽的容貌,是老天特意赐给她的一份特殊礼物。尽管大家见了她都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夸她,但心里都觉得在行里老老少少几十名女职工中没有能比得上她的。所以她出众的容貌和那修长的身段同时也为那些爱说闲话、爱想入非非的人创造了一个天然的条件。
那年秋天,上级行资金运营处来A行检查工作,曹欣悦和三名行级干部陪同吃饭。在席间,薛行长当着上级行领导的面,一个劲地夸奖曹欣悦怎么怎么优秀,怎么怎么能干,笔头子怎么怎么厉害。直说的曹欣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推了推菜盘子说:“薛行长快吃菜,这热菜凉了吃上可不好消化。”
可薛行长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在一个劲地夸赞着曹欣悦。说的实在收不住了,曹欣悦只好红着脸端起酒杯站起来向众人敬起酒来。
曹欣悦敬过两轮酒后,薛行长还在向她使眼色,意思让她再起来敬酒。她只好趁大家都在热闹的时候,把面前的白开水掺进酒杯中又敬了最后一轮酒,心里想,快点结束吧,这样下去我真会撑不住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包括上级行的领导,大家喝的确实都有点多了。两个副行长把上级行三位领导送回房间休息,可一把手薛行长却点名要曹欣悦和接待处的小宋把他送回到办公室。
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门,薛行长两眼绯红,嘴里喷发着酒气,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欲火,好像要吃人一样。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猛不防一把拉着曹欣悦的手,要她坐在他的身边。
曹欣悦一惊,使劲往外抽自己的手怎么也抽不开。这时小宋看事法不巧,赶紧从门口闪了出去。一看小宋退出去了,曹欣悦心里更加着急了,她向着门口喊道:“小宋别走了,行长要吐了。”
小宋又折了回来,出现在门口。这时他还是拉着曹欣悦的手不放,同时还向站在门口的小宋吼道:“谁说我要吐?你走你的。”
小宋走了,曹欣悦的心里就更加着急了。这时薛行长又把她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抓的死紧死紧。嘴里还不断地说:“曹欣悦呀,曹欣悦!你让我太顺眼了,没有办法。全行有那麽多女的,你是这个!”他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在曹欣悦的面前晃荡着。曹欣悦此时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狼虎之穴,她多么盼望此时门口能出现一个救星来拯救她?可这大中午的,整个大楼除了刚刚离开的小宋以外,没有半个人渣,她心里好绝望啊!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那一幕会是什么样子?她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心里还在不断地抱怨:“米燕啊,米燕,你今天死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来?如果你来,今天站在这里的也就不会是我。”
薛行长的那只手还在她的眼前晃悠。此时茶几上放着一个青花瓷杯在她眼前一亮,她用右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说:看你满脸滚烫,我给你接杯水去,解解酒。就顺势抽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赶快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夺门而逃。
曹欣悦走下楼来,大院死静死静的。只有门房李老头靠在躺椅上均匀地打酣睡。她感到天旋地转。回到家,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今天是揰祸了,还是逃生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自从那天以后,曹欣悦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好过,各种打击接踵而来不说。她目前所处的境况就更不如以前了。首先是她送给行长的各种报表也受到了阻碍,薛行长经常找一些数字上的差错来质问她,弄的她每上报一次报表都要特别特别的小心。
其次,在全行召开的改革创新座谈会上,曹欣悦作了一个“结合实际,大胆创新”的发言,又一次受到了薛行长劈头盖脸的反驳,说她是穿新鞋,走老路,没有创新开拓精神。本来曹欣悦发言的那些观点,全是她前一响刚刚发表过的一篇获奖论文的观点,可是在此场合,却遭到了行里一把手意想不到的批判。这没头没脑的批评,大家听了糊涂,可只有薛行长和曹欣悦心里都明白,这病根害在那里,是因为什么。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更加严重的是他把曹欣悦叫到办公室,板着脸把那分《关于永新煤矿资信情况的考察报告》在办公桌上甩的啪啪作响,大声喝到:“你们调查的这是个什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废话说了一大堆,有你这么调查的吗?你是怎么当这个营运部的经理的?……”
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弄得曹欣悦昏头转向。她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厄运在等待着她。她站出来和行长斗,这样关系只会越来越僵,自己毕竟还是行长手下的一名员工。不斗吧,像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她真是忍不能,又争不得。她只能两眼含着泪花,在行长的办公室艰难地一步一步退了出来。
自从遭受一连串打击之后,曹欣悦脸上的红光和笑容一下之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走路、吃饭、说话、办事常常都是紧锁眉头,不管走到那里,她都觉得天都是暗的、阴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品赏到了人在艰难中的生活的滋味,是这样的不堪回首。
她的这种情绪也很快就直接影响到了家里。她的家人知道她的情况后,也都很同情她目前的处境,但也都很无奈。成天看到愁眉不展的女儿,妈妈心疼地对她说:“要不换一换单位?”
曹欣悦问:“怎么换?”
妈妈说“让我和你爸爸再去求求我们单位的领导,把你调到我们的下属单位去工作?”
曹欣悦想了想,调工作谈何容易,她也知道这是家人在安慰她。再说她的爸妈费了多大的事才把她弄进这个单位的,她就这样走了也对不起爸妈。就这样败走麦城了她实在是不甘心。她对妈妈说:“让我想一想再说吧。”
此后,她被行长点名批评的多了,行里有很多人就不敢正面来和她接触了。原来常常碰面打招呼的,现在都变成了默默的点头和示意,有的可连头也不点就过去了。曹欣悦觉得心里好难受,好孤独。她心里憋的实在不行了,就去找李毅,可李毅到省上开会不在。她又硬着头皮走进了肖力的办公室。今天她也什么也不怕了,她要找一个能倾述的地方。
肖力虽然没有像她那样遭受到明目张胆的打击,但也是被薛行长排斥的没有多少工作可做。什么重要工作都不给他安排,而给他分管的多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所以肖力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曹欣悦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处境,肖力半天没有回答,只是在桌子上一张空白纸上画了几块石头,中间弯弯曲曲好像是流水,拿给曹欣悦看。曹欣悦看了,不懂其中的意思。她问肖力:“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力说这是一门必修课,你还得好好学习学习。
她只好把这张纸拿回办公室,在苦苦地思索着石头和水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它说明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道理?
想来想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觉得这道题实在是太深奥了,也许得够她一辈子来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