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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面临难题

曹欣悦有一个怪脾气,就是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轻薄,见了领导总是阿姨奉承,爱往跟前凑。自从薛行长来行后,像米燕这类型的人越使往行长那里跑的越多,曹欣悦就越使不想到行长的办公室里去。除了正常的工作非要请示以外,她不轻易去找行长。特别是自从“三讲”活动结束以后,曹欣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行长的办公室了。那一天,曹欣悦办公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薛行长叫她。

曹欣悦来到薛行长的办公室,看见一个煤老板坐在行长的办公室里,她心里也猜出了几分。

薛行长抬起头说:“好你个曹欣悦,你的架子够大的,你真是不请不到。”

曹欣悦回答:“我那敢?你有事就说。”

这时薛行长才向那位老板指了指说:“不用介绍了吧……”

曹欣悦回答:“我认识,他是永新煤矿的老板嘛。”

“他现在要申请一个项目贷款,你带人去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贷。”薛行长说。

曹欣悦说:“我看过原来的考察资料,有一些影响,只不过时间长了一些。那我这次带人再做一次重新考察。”

那位老板趁机站起来说:“那好吧。曹经理,我们什么时候欢迎你的大驾?”

曹欣悦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回到办公室,曹欣悦就立即调出了原来考察永新煤矿的材料又看了一遍。这个煤矿原本是属于市上的一个关停的小煤矿,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关闭而一直开到现在。企业的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各项财务指标都不符合现在的放贷要求。虽然时间过了两年多了,但根据现在的煤炭市场想来在后来的这二年半的时间里企业的盈利状况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吧。可是既然行长说了,她还是决定带人对该企业再作一次重新考察,只不过她现在还吃不透行长对此有什么看法?从那天在行长的办公室里看到那位煤矿老板和薛行长亲密自如的样子,她心里有几分犯嘀咕,莫非他和薛行长的关系不一般?

第二天,曹欣悦就带人去了永新煤矿,看了当前企业的经营状况和最近的财务收支情况,确实和原来是没有多大变化。曹欣悦准备把这次考察的情况再写一份报告如实反映他们的考察意见。

考察完后,煤矿老板非要留他们几个吃饭不可,曹欣悦推辞不过,只好顺从。她想只要不拿企业的礼品,吃吃饭倒也没有什么。在回来的时候,就在煤矿老板送他们几个上车当中,曹欣悦没有注意,突然发现她身边的信贷员岳宏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三大包沉甸甸的东西,她回头问小岳:“你这提的是什么东西?来时我怎么没有见你提?”

岳宏朝煤老板呶呶嘴说:“他们给的。”

曹欣悦一下子声音高了起来,大声喝道:“这怎么能行?小岳你还不赶快给送回去。”

小岳只好按照曹欣悦的命令,把东西硬塞给送了煤矿老板。老板提着三大包东西站在车边感到浑身不自在。红着脸勉强地向他们招了招手,才结束了眼前的尴尬。

信贷工作在好多人看来是一项肥的流油的美差,常天面对各种企业请来请去,吃香的喝辣的好不风光。但实际说起来也不尽然。这就要看你如何去把握它。这要是给了有些私心重、没有责任心的人,结合自己手中的资产运作,确实是可以捞到很多好处。过去银行也有很多人在这个上面把握不好而摔了跟头。今天随着新形势的发展,这里面的问题就更复杂了,有些人为了达到套用资金的目的,变着法儿拉拢信贷工作人员,送礼物找人情这是常有的事。自从曹欣悦上任资金营运部经理以来,她在这方面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有送钱的,有送礼物的,但她没有忘记老行长对她的提醒,对这一类事情她毫不犹豫地都一一拒绝了。今天在对待永新煤矿这件事上,她在这方面早有防备,她决不会因为个人的那一点点利益而把人民的钱往虎口里送。她不但要求自己在这方面要坚持原则,而且同时要求她手下的工作人员也要这样做。只要是她发现本部门有人向企业吃、拿、卡、要,她一定要严厉地给予批评。就像今天看到小岳一样,一定要他把礼物给人家送还回去。这已经成了她的一条铁定的纪律。

现在的社会风气把正常人都搞成神经病了,不管是个人还是单位,只要是礼没有送出去,就觉得工作没有做到位,反而觉得失落和不正常。今天的煤老板也一样,当小岳把礼物送回去的时候,本来就是长脸的煤老板这时脸就拉的更长了,满脸的不高兴。但不高兴归不高兴,曹欣悦心里觉得这样问心无愧。

永新煤矿的煤老板,是本市的一个地皮商人,多年来混的确实小有名气。你只要看看他能把市上决定关停的小煤矿继续开下去,就可知道他的能耐有多大。这几年靠着这个小煤矿,他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从企业的帐面上看年年都是亏损状态。煤矿的基本开采设备老化、失修,採煤确实存在着巨大风险。可他并没有把从煤矿赚来的钱用到了设备的更新上,而是用到了别处。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煤矿不但没关,反而又通过关系把该煤矿划到了市上的中小企业的行列,反过来又向银行申请贷款。前几年他就申请过一次,银行没有给贷,他心里老不甘心。今天,随着A行领导层的变化,又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因为这一任的一把手薛瑞是他早年的老同学,而且关系一直都很好。这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最起码他说话的底气要比原来要足的多。当他向他的老同学提出要贷款的时候,薛行长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从他的态度上看出他对他的友谊还是诚恳的,这一点他心里是比较实在的。可是没有想到通过这两次的接触,偏偏又碰上了这个执拗的曹欣悦,他觉得有点不那么顺利。他想就是薛行长想给他贷款,也要通过他的手下来操作和实施。尽管曹欣悦摆出了刀枪不入的姿态,可有一点他心里是踏实的,那就是在他的心中有同学的那棵大树在那里撑着哩,你一个小小的资金运营部经理,也太不聪明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听一把手的,我就不相信看最后谁能拧过谁。

想是这么想,但煤老板还是想用他惯用的手法,去把这件事情摆平。他还是信奉一条颠覆不破的道理,世上那有见钱不爱的人。他在谋划着接下来应该怎样去做这些人的工作。薛行长那里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他手下那几个小人物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自信心十足。

眼看国庆节就要到了。说来也怪,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正好是一天,这是多少年来才会有的一次巧合。所以好多人都在抓紧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眼巴巴地盼望这个节日的到来。平时里人都被紧固在工作岗位上,尤其是职场的人,更是盼不得在这个长假里走出去,和大自然来一番亲近。曹欣悦因为平时把自己的精力大多都用在了工作上,加之最近业务上老不顺利,所以也就更显得疲惫不堪,她觉得她确实是该好好歇一歇了。正在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肖力打来的。他说:“有一个朋友送了我两张东南三省的旅游券,你去不去?”

旅游,对曹欣悦来说,她太需要了。她没有过地多考虑,随口就说:“去呀!为什么不去?”

对方传来“嘿嘿”的笑声。“我还以为你这个工作狂,成天只知道卖命地工作,从来不知道也善待善待自己。那做好准备吧,出发时间是九月三十日的晚上九点正。记住了,这次是随团活动,一定要早做准备。”

接完电话,一股幸福的感觉在她的心中升腾起来,自从他们俩有了那种意思以来,常常都是互相压抑着,确实还从来没有那么就两个人明目张胆地来往过,更不要说出去旅游了。这一次既然肖力能提出带她出去旅游,也说明肖力对她的重视,她没有理由去拒绝他。

兴奋、幸福的感觉在她的脑海里随即闪过之后,一个忽明忽暗的疑问又浮上心头。听肖力说是一个朋友送的,那么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他送旅游券?她又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肖力拨了过去。她要肖力问清楚是什么朋友?为什么要给他送旅游券?

过了一会,肖力又回过来电话说:“他说的朋友是市上煤炭局的一个同学,本来是给单位职工办的,可有两个职工病了,去不成了,所以就......”一听到“煤炭”二字,曹欣悦的神经立即紧缩了一下,她立即警觉地想,莫非这件事和她的业务有关?她没有等肖力把话说完,就回答说:“我的肖副行长,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我一听说是煤炭局的,我的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我怕呀?你也应该怕!这万一是一个圈套,我们钻进去,就出不来了,你想过没有?”

对面再没有了声音,一时陷入了沉静。过了好一阵子,肖力在那边说:“那你等等,我再问问清楚。”

不一会,曹欣悦的手机上传来一条短信:“多亏你的提醒,我们差一点就会犯一个大错误。肖力。”看完短信,曹欣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不能不佩服煤矿老板的一番用心。本来这个假期也是在曹欣悦的期盼之中,可叫煤矿老板这样一搅和,反而闹的她烦躁不安。后来肖力约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心情出去,这个假期她过的是极其的乏味,极其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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