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从重感冒中爬回来了~~摇小旗要收藏~~
----------7的正文----------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祁老爷在外跑了一天,刚跨入祁府大门就忍不住丢掉淡定破口大骂,“那一批质量上乘的雪花瓷岂止五千两白银,金家竟然敢还价两千,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强盗、混蛋、人渣!”
金家,也是皇都有名的瓷商,只是由于祁家顶着皇商的荣耀,一直受到压制。当然,其中不乏金家没有如祁修那样出色的制瓷师的因素在内。
一脸焦灼迎上来的祁夫人对上祁老爷的滔天怒气,已经溜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
“你说,溪儿研制出来的砌画瓷技术,光是一只砌瓷仙鹤(即紫竹林里的那只)也价值二十万,他们到狠,五万两要买这门巧艺,这不天方奇谈……”
祁夫人一边拧着手帕,低着头不敢去看祁老爷,嘴唇一翕一合,半天发不出声来。
“夫人,你今天怎么了?”祁老爷在抛开一家之主的风度,以泼妇之姿骂到口干舌燥之后,终于发现自己妻子的不对劲。
“老、老爷!”被他突然点名,祁夫人惊慌地抬起通红的双眼,竟是哭过的模样。
“夫人,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一家人的!”祁老爷以为自己刚刚的话吓到她,连忙柔声安慰。
祁家祁姓五人,即需五万两黄金,这对目前还是皇度首富的祁家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也能凑得起。问题却是出在祁家乃是商人,大多数资金都是投入了经营运转上,需要做的,就是划出必要的周转资金,将手上的商品转换为银子才能凑出五万两黄金。
这样一来,祁家将是元气大伤,从堂堂大户跌至小门小户。
祁家未能完成圣意,遭到皇帝降罪之事风一样传遍了皇都,有嗟叹唏嘘的,更有幸灾乐祸的。无论是前者或后者,对祁家将商品兑换成现银都相当的阻力。
祁氏一命一万两黄金,这是前所未闻的惩罚。没有人能猜透皇上这个惩罚的深意,在赫赫皇威下,都持小心翼翼的观望态度。前者对于祁家邀售的商品也瞻前顾后不敢买下,怕被误认为祁家的支援者,而成为下一个倒霉鬼;后者则是乐见其成,认为祁家气数已尽,拼命对祁家的货物压价赢取暴利。
虽然祁老爷从上一代人中接过大业时,祁家瓷商已是辉煌不已,但他自己本身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留着一口气,一家人,总能再从小小瓷商爬上辉煌,他相信,祖宗能做得到的,他也必能做到。
“老爷,我、我对不起你……”听到祁老爷这一句温柔,祁夫人眼中迅速堆积起水雾。
“什么?”他并没有听清那细如蚊蚋的声音。
“老爷,青、青叶,她、她……携、携款、潜逃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什么!”当头的晴天霹雳砸在祁老爷一直紧绷的神经上,震惊当场,全然反应不过来。
青、青叶她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吗?刚想到这点,怒气霎时反涌上脑,身体不经思考动作了。他狠狠地甩手给了祁夫人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子:“贱人!连点东西都看不住!”
一巴掌下来,祁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胸口一闷,腥甜破口而出。她顾不得脸上那片火辣辣的红肿,顾不得胸口中的闷痛,想哭却又不敢大声,低低地呜咽。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老爷将祁家所有现银都交给她保管,怎奈她一个大意,竟被随侍了自己几十年的青叶使了个绊子,全数偷走了他们的保命银钱!四万多两黄金啊!那是四条人命啊!
青叶为何只是打晕了自己,而不是一刀将她杀了!现在,她有何面目面对老爷!祁夫人抬眼看向五步远的一棵合抱粗细的苍松,眼神悲恸。
“爹!”祁婉将大夫送至前院,一看这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祁父一脸血红的扭曲,颤巍巍地跌到;而祁母那生无可恋的目光看着一旁的大树!
她赶紧冲过去,从后死死抱住正要发力的祁夫人,“娘!”
而那陷入癫狂的女人拼命挣扎:“让我死,是我对不住老爷,是我害了我的儿女。我该死,我死了,老爷就可以少一点负担了!”
来不及安慰祁母,祁婉将两人的方向掰转,朝向倒在地上的祁父:“爹,你怎么样了!”这句话,是提醒祁母不要寻死,祁父情况不太好。
云初晓终于忍不住了,抬头问牵着自己的祁修:“你不过去吗?”
祁修面目冷然:“一个需要大夫,一个需要安慰,想必二姐比我更得心应手,我去就没这个必要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些什么。她自己面对亲情,也没有任何感觉,或许自己不曾有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绝情,虽然不明显,修哥哥比以往绝情了。
祁修感觉到身旁的管家似乎对他颇有微词,在他上来多嘴前吩咐到:“赵伯,把账本给我,我想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