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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的正文----------
凤栖山西去皇都不过二百里,即使悠悠闲闲地走,驾车也不需十天即可到达。
收回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的视线,祁修神色只是一黯,便又重新看向云初晓,将被马车颠开的被角重新掖好,庆幸他的先见之明,弄了一大堆被褥将颠簸的马车弄得尽可能舒适。这几天云初晓时常忽冷忽热,除了被他强行唤醒吃东西,就一直在睡,不禁让他有点担心,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身子虚又匆忙赶路的结果。想到这点,祁修掀开车帘嘱咐宝枢尽可能快地赶回皇都,以便给她找个大夫诊断。
宝枢不知内情,讶异地盯着他好几秒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少爷不是一直很反感回皇都的吗?
云初晓对这样的自己也很担心,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受了重伤却连伤在哪里都不知道的病患,郁闷得抓狂,没日没夜装睡把自己封入神识中修炼,但效果甚微。
然而世事巧然,正是由于她在灵能上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才躲过了神界在人界的多番搜寻,最终,把她推向了颠覆了所有事情的地方。
可现在,每逢这个修行不顺的时候,云初晓就对着那个自己一进入神识就会出现的蓝色封印画圈圈碎碎念。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毕竟,那是曾经的她用法术封印住的记忆,就算能化出人形,也不过一串蓝色的咒文而已。
有一回,“她”看着她气得跳脚,骂天骂地的样子,一直因忧郁而抿紧的唇角竟然闪现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快得几乎让云初晓以为她出现幻觉了。她当即把怨火抛到一边,蹲在“她”面前研究了半天,但不敢碰“她”,怕“她”发现她偷偷留下的记忆,会夺回去继续封印。
可惜整个早上,云初晓都把自己搞得腰酸脖子疼了,“她”还是安静得过分地坐着,不动如石,像她看着“她”那样地看着她,只是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忧郁让眼睛如无底深潭。由于咒文是水属性而变成蓝色的星眸更加波光潋滟,发丝无风自飘,宛如春风吹拂过湖水泛起的心跳的涟漪,弄得云初晓同样心痒痒的,想去抓一把,看到底是流溪还是头发。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封印起来,是不是她就是“她”这样的表情呢?
云初晓迷茫地伸出手,就差一寸就要抚上“她”的脸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犹记得,初相见,“她”和她外观一分不差的脸吓了她一大跳,那个情景相当记忆深刻,而现在,云初晓竟然觉得“她”的睫毛有些模糊,像是经受了时间的磨蚀钝化,而不是先前一根一根纹理分明。她很肯定这不是因为受到“她”全身上下发出的蓝光的影响。
剩下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封印松动了。
没有来由,云初晓低低苦笑起来,抬眼看着“她”的时候,笑中的涩意已舍去:“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会长大的。”对着不知是“她”还是她说着不知是安慰还是约定的话。
忽然,一股恨入骨髓的杀意渗入她的神经,云初晓蓦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穿过车帘,狠狠地拽紧了马车缰绳。
一连串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得祁修宝枢两主仆一愣一愣,马儿也被这粗暴的指令吓得急刹车,高扬起前踢嘶鸣。
到此还没有完,云初晓动作利索地跳下对一个六七岁孩子明显过高的马车,顿都没顿一下,就跑到马儿旁,毫不客气地从它的蹄子边抓起一只猫,一只脏兮兮到分不出颜色的猫。
可怜的“猫儿”同样处于呆滞状态,她不明白明明是疾驰中的马车,而且车夫的小眯眼根本不会分清自己和泥土的区别,她又是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死”不了!她不甘心地狂叫,出了口变成了柔弱的喵喵声。她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悲剧地发现抓住她的云初晓比自己要危险百倍,别看这个女娃只是简单地抓着自己后脖颈提起来,她的小手指可是指着她的魂魄进入这具猫身体时设下的“钥”,一旦这人发难击碎“钥”,她就真真正正呜呼哀哉了。
在宝枢眼里,云初晓简直神乎其神了,你说吧,一个人从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睡,昏天黑地不辨日夜,他在这精神抖擞把马车赶得呼呼的,怎么他就没看见马车差点撞上一只猫呢?就算说云初晓长了透视眼加千里眼,那还是说不通的啊!
祁修没宝枢这般激动,只是好奇地审视着这荒郊野岭突兀出现的猫,撇去落魄的样子,从牙口爪子来看,还是一只家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午炙热如烤的骄光下,褐色的猫瞳骤缩成细细地金线,似乎是由于这个缘故,显得这只脏猫的眼神凌厉无比,隐隐有些恨意,直直勾来,却又眨眼间消散。祁修不禁笑想,他是不是被宝枢脑子里无比丰富的联想力传染了,一只猫而已,怎么会有“恨”的眼神。退一万步来讲,他不是还没撞死“它”吗?也构不成恨因啊!
云初晓威胁猫儿收起她的杀气之后,扬起脸甜甜一笑:“修哥哥,我从猫儿回去,再去解决一下问题。”也不管人如何回答,转身消失在路旁的密林里。
祁修想着云初晓一路上除了睡就是吃,根本没有出恭,还担心会不会憋坏,听到她说“去解决一下问题”时,没有任何追问和怀疑,点点头随她去了。
这边厢,云初晓在绕到足够远的地方,确信不会被祁修发现之后,扬手设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未发言先以自己现在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将周身的灵力气压提高到最大值,震慑这个来路不明的魂魄,在看到“猫儿”已经僵直着身体忍不住发抖,才冷声说道:
“你想杀了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