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晓唇边噙着如风无痕般的笑意,认真而专注地为他束发。那不受外界纷扰、全神贯注的神情让他动容。
她可不可以作他的月,陪他留在夜里?
“好了。”云初晓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杰作,笑得几分得意。
耳边忽地传来“噗通”一声,她立刻缩在了祁修身后,才伸出脑袋看到浊泪盈眶的青娘跪倒在地:“青娘叩谢小姐,您是青娘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
云初晓神情同样认真地来了句,“我不是你父母。”
冷风嗖嗖刮过,祁修二人风中凌乱了。
他忍俊不禁拍拍云初晓脑袋,实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说她是山小人家的弃儿吧,她就不可能有出手就是一个金珠的阔绰,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再娇生惯养五谷不分也不会金银不辨。正如她的出现,围绕在她身边的是厚厚的迷雾。
“大娘,您起来吧,买货付钱很正常。”就是比例不太正常,“能急人所需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您就当这是花钱买快乐,不必在意。”
刚扶起青娘,便看见宝枢大包小包挂满身,呼哧呼哧气喘如牛地往回跑,直到到了祁修跟前都顺不过气来。
“这么急做什么?我们今天在这歇一日,明日再走的。而且你买这么多东西,要怎么上路?”祁修拍着宝枢的背帮他顺气。自出了皇都之后,宝枢基本上都是以这种紧迫盯人的状态寸步不离守着,就怕一眨眼人会出事。他不是不明白,宝枢很关心他,几乎是以他为天为地,也或许是他的关心太多,沉重地他透不过气。
如同他父母的关心一样,有,不是意味不好,但是会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的“脆弱”。
宝枢只是气息不稳地讪笑,声如蚊蝇地问:“少爷,你忘了?夫人说的日子……”
乌木瞳瞬间沉暗,祁修半响没有言语。直到云初晓轻摇他衣角,以眼神关问,他才苦笑着说:“记得的,我们先前也约定了,回程用马车是不是?”
是啊,当初他以祖训要挟,换来三个月的自由,本是半个月前就该返程了,是他硬将它拖了下来,说再多玩些日子,回程坐马车就可以赶回来了。
真没想到这么快……
祁修挥了挥手,带着自嘲的意味说:“那你再去买辆马车吧。”不等宝枢应下来,他已牵着云初晓走开了。
宝枢愣愣地看着祁修远去,忍不住为他善良的少爷心疼,这三个月,是少爷真心实意笑得最多的时候,但是……
“那个……”青娘怯怯地插了一句,“如果是要买马的话,我可以给你带个路,我对镇子比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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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晓被祁修拽着,几乎是用跑的才能跟上他的健步如飞。她看着他烦躁又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直直地走着,不大的镇子一下就被他逛完了,本人却连自己已经出了城门都没有注意到,依旧大步流星地走着。她还清晰地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中那股愤怒而伤心的力气,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折了。
她一句话不说,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眼光淡淡。
终于再一次的磕碰,云初晓急急踉跄了几步,还是没平衡好身体往前扑,鼻子撞在了祁修的腿上,即时酸痛得泪花闪闪。祁修终于后知后觉回头,歉意地扶起她:“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她放下自己揉着鼻头的手,反而去拉祁修右手,掰开,看到掌心几道被指甲刺出的红痕,指尖轻轻摩挲:“伤了。”
“没事……”祁修松开拉着云初晓的手,正要去点她被撞红的小鼻子,忽觉五指一麻,低头看到她被自己抓红的手腕,心头滑过一阵异样:明明她被抓疼了,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手腕,反而是担心他空着的手没处卸力伤了自己手掌。连施力的他都感到手僵麻了,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手腕折了。“初晓……”他蹲下身拥她入怀,软软温温,让他忍不住嵌入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