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未央相识一万年,云炎何尝不了解她几乎能毁天灭地的能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饶是再聪敏,也挨耐不住小人算计。更何况,当初进入神界的时候,她还……
[先前,未央跟我说想以身试天刑的时候,恐怕这个局已经被设下了……]她知道天臧这刑罚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可偏偏却在这时候提出身试天刑,看看神界最严酷的惩罚能否杀死她,很难不怀疑是否有人挑唆。
[小家伙可是越来越能耐了,天臧是戮神之刑,轻则法力全丧,重则元魂寂灭,好玩也不是拿自己的命来玩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每夜例行的御月任务中总是有各式各样的意外,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两人吵架的起因。若真是一个棋局,恐怕自己也成了盘上棋子吧,只是,控局人的意图是什么呢?总觉得,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
未央,你究竟想做什么?即便你再能耐,直接遭受天臧,不死也会只剩半条命。莫不成神界都被你玩腻了,想来点刺激的?蓟白苦笑,这确实像她的思维模式,但,她觉得不会如此无聊!那么,她纵身入局,为的又是什么?
云炎低眉不语,是啊,就因为这个,她便与他吵了一架,吵得他自己至今都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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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帝君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紫檀木盒,漫不经心,神色不明。
“娘娘?!”司花上仙芙叶有些忐忑地试探性唤道。由于白瑶帝君没有免去她的礼仪,她也不能如往时般放肆地挽着白瑶帝君的胳膊撒娇撒痴。
今天的帝君好严肃……芙叶心中开始泛虚,不知她添油加醋打天女的小报告到底是不是最稳妥的做法。
她自出生以来两千年来便呆在白瑶帝君身边伺奉,在芙叶眼里,天女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她不如其他神一般固定在一方神庭居住,而是每一千年留居一方,这一千年,便是在白瑶帝君的西神庭;再次,天女行事一向放肆,甚至对白瑶帝君也不甚客气,可帝君并不多理,常常由了她去,可她分明看出来,帝君根本不是喜欢天女,何解偏偏却对她如此纵容。
“有些事情,不该深入的便不能深入。”白瑶帝君侧脸俯视,显得上扬的眼尾立刻多了几分威严肃穆,打断了芙叶探究的眼神。
芙叶当即一颤,匍匐下身子:“娘娘教训得极是,芙叶知错!”
白瑶帝君悠悠看向窗外,窗外正是西神庭最负盛名的瑶池仙境,正午下的瑶池在炎热中褪去翠烟薄雾,真真切切地显现在眼底,碧波轻皱,磷光烁然,耀眼而夺目。那平滑的池底边缝中微微的突起,便是那应天地灵气而生的玺玉。
随着那突然皱起的娥眉,手中小巧的紫檀木盒应情而碎,僵硬紧绷的手指握成拳,中有浅浅碧光幽然。
是了,一万年多前,花火一舞千城倾,仅一人之力力抗天谴十八刑,狂扫五界,所向披靡,区区的龙族子君怎又会是她的对手,但偏偏,云炎却是独力将她从鬼界带了回来,自身分毫无损。这件事本来就很有问题,只是众人当初沉湎在神界“大显神威,平定五界祸乱”,以至于忽略了个中细节。
天女与云炎之间的关系瞬时变得有些微妙。似乎不再是他们所认知的是因为云炎,所以天女才会被压制,而是因为天女,云炎才会被压制,吗?
那天女又是为何待在了神界,更准确的说,是云炎身边呢?
“芙叶,传我命令下去,云炎上神以下犯上,藐视神威,关进天锁冰牢,若有反抗,处立决。”一字一顿,心机深深。
天锁冰牢,以远古时就流传下来的一种法阵禁制,封绝神的一身仙灵,关在里面可谓与肉骨凡胎无异,还要饱受无形无体的寒冰之气刺割这副凡身的痛苦,对仙基的损害更为严重。基本上可以说在天锁冰牢关上一个半个月,出来就成废人了。
“娘娘!”芙叶吃惊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注意你的身份。”白瑶帝君根本不给她求情的机会,决绝地斩断了她的妄想:“我相信我乖巧的芙叶是个聪明的人。”转眼间,冰雪消融,她满脸慈爱地抚着芙叶的头,笑意嫣然。
芙叶突然不敢再看白瑶帝君,只觉浑身如九尺寒冬中还被浇了一身冰水,忍不住簌簌发抖——这样的帝君,从未见过;这样的帝君,好可怕:“芙、芙叶,领命……”她几乎是逃离一般跑出西华阁的。
----------七七有话说----------
雁过留痕,亲过留印啊~~~
咦?为什么帝君说的是“五界祸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