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领着五月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押着红杏朝前厅走去,临出院门时,红杏回身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王妃,红杏对不起你,你对红杏的好,红杏下辈子报答你。”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司徒蕊听得心里一疼,她想出去拦下红杏,又放不下她对自己下毒的事情,咬着嘴唇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淌下一滴泪。
等到再也听不见哭声,司徒蕊猛地从床上坐起,守在旁边的初夏连忙走过来,蹲下身要给她套鞋,司徒蕊摆摆手硬拉着她坐到床边的脚凳上,沉默了许久叹口气问道:“你说,王爷会怎么处置红杏?”
“红杏以下犯上,肯定是要处死的。”
抖了抖身子,司徒蕊慌忙的套上鞋,急忙朝外走。
“王妃,你可是要去前厅?”初夏跟上来扶着她,声音沉稳平淡。
“我要去看看。”司徒蕊说着甩开了初夏的手,她不明白为什么连这个身家清白的女孩也可以冷淡的谈论他人生死,那个要被处死的人可是跟在睡在一个屋檐下的小姐妹。
“王妃——”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初夏愣在当场,心里想着自己哪里做错或说错了,惹得王妃不高兴。
司徒蕊看着初夏脸上失望委屈的表情,心里有些内疚,不论她对别人如何,对自己都是好的,“初夏,给我讲讲你刚进府的事情吧。”回过身,她拉过有些拘谨的初夏,不由她挣脱的并排坐在软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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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麟潼泫满脸的怒气,一踏进去就让胡光把所有姨娘都叫来,胡光嘴上应着,心里还在纳闷出了什么事情。
等看到哭哭啼啼的红杏,还有几个拉拉扯扯的丫鬟,胡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偷眼看麟潼泫正皱着眉头盯着红杏,转身从侧门溜了出去。
红杏跪在地上,被麟潼泫的目光压的抬不起头,伏着身子不停的抽噎,院子里聚了好多看热闹的下人。
几个姨娘先后到了前厅,周巧柔看见红杏时,反射性的瞄了一眼麟潼泫,见他只是冷着张脸睇着红杏,便扭头瞥了眼胭脂,看她一脸平淡的没有反应,又转身扫了一圈厅里寻找胡光的身影,没有他在身边,总觉得心里没底。
周巧柔的小动作全都落入了麟潼泫半睁的双眸里,低头冷哼一声,她在找谁,胡光?看来这件事,应该是他俩一起做的,单凭周巧柔,她还没有这么细密的心思。
“柔儿,红杏以前是你屋里的吧?”麟潼泫眸中寒凉,斜瞟着周巧柔,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是的,王爷,妾身看王妃身边没有个贴心的,就把她送给了王妃。”
“哦~你还真是好心啊。”
周巧柔闻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埋头说:“王爷,妾身确实是为了王妃好,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莫不是红杏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王妃恼了?”
麟潼泫也不答话,扬着一抹诡异的笑,靠坐在椅子上,几个姨娘相互交换眼神,外面的下人也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红杏,你给王妃下的避孕药物,是谁给你的?”看到胡光回来,麟潼泫突然沉声问道,特意咬重了“避孕”二字,在没有大夫给司徒蕊确诊前,他不能说出中毒,不能暴露自己懂得医术。
整间屋子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红杏身上,周巧柔身子一僵,侧着头努力的想看到红杏的脸,她想警告她不要乱说话,但是红杏跪的太靠后了,尽管她的眼珠已经撇到视线的极限,只勉强看到红杏撑在地上的双手。
红杏小声的抽泣被周巧柔无限放大,觉得那间断性的抽噎像一面擂在自己心头的鼓,整个身体都伴着抽泣颤动,不用抬头,她也感觉到麟潼泫愤怒审视的目光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焦虑,不知道红杏为什么不回答,希望她回答,又害怕她回答。
“红杏!”麟潼泫加重语气,声音里透出一股迫人的压力。
周巧柔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人怀疑,蓦地转过身子,指着红杏厉声斥责:“我真是看错人了,还以为你是个谨慎的,才特意送了你过去,你却记恨王妃要把你送回来,胆敢在王妃的茶里下药,枉费我对你一番栽培,今儿个你也别怪我无情,我一定得让王爷惩治了你才是。”
红杏眼泪汪汪的看着周巧柔,心里翻腾起一股怒气,是她用哥哥逼自己做了这些事情,现在却反咬一口,原本也没想着她会站出来维护自己,可也不能由着她这样糟践自己,眉头一扬,冲着麟潼泫伏身一拜,红杏说道:“王爷,是——”
“咳咳咳……”将要出口的话被胡光急促的咳嗽打断,他不停的拍着自己胸脯,脸色憋得发红,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周巧柔看见红杏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听到胡光的咳嗽时,她欣喜的转过身,见他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里突然就不慌乱了,她相信胡光有办法让红杏规规矩矩的说话。
红杏挺直了身子昂着下巴挑衅的看着胡光,她知道他是故意打断自己,接收到他眼中的警告,她把身子挺得更直了,心里想着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把你们这些混蛋都拉上。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胡光从袖笼里掏出一块手绢压在嘴上,却带出一块用红绳坠着的包银玉虎头,红杏的眼神跟着虎头落在地上,看着虎头在地上弹了两下,看着胡光用脚踩住弹起的虎头,然后弯腰攥进手心。
那个虎头是哥哥的,是家里唯一值钱的物件,从哥哥出生就挂在他的脖子上,那根红绳还是自己今年端午时亲手搓了换上去的,她突然觉得刚才弹起来的不是虎头而是挣扎的哥哥,然后被胡光踩住,被捏在手里,他是故意掉出这个虎头,他要告诉自己,他可以随时要了哥哥的命。
红杏的身体一下子像被抽空了似的瘫在地上,她可以豁出去自己,但不能搭上哥哥,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的全部指望,抬头看了一眼得意的周巧柔,咬咬牙,颤着声音说道:“奴婢记恨王妃要把自己送回给周姨娘,所以托人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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