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瑟缩着身子轻轻发抖,浣春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红杏,带着哭腔咒骂道:“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就快点应了,拖累了我们对你也没好处。”
红杏回瞪了一眼,看着麟潼泫说道:“浣春你不要胡说,我怎么会害王妃呢,说不定还是你做的。”
一直趴在地上的梅香也回头,狠狠的盯着红杏了看了许久,一咬牙动手解开了领口的盘扣,才解了两个扣子就忍不住委屈的痛哭起来,她是没办法,王爷铁了心要查出害王妃的人,自己又站出来揭发了红杏,两无对证,自己反而成了最有嫌疑的人,她相信王爷会真的叫人进来脱她们的衣服,与其那样受辱,到不如自己痛快点,心一横,闭上眼不去看众人脸色,颤抖着又摸上了外衣的扣子。
五月愣愣的看着梅香,又看了看面色慌张的红杏,使劲的白了她一眼,别过身开始解扣子,浣春和紫鸢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脱起了衣服,红杏眉头一皱,也扭转了身子跟着脱起来,她在赌,王爷不会让她们连亵衣都脱掉。
麟潼泫冷眼睥着地上的五件外衣,眉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继续脱”。
司徒蕊一直留心着外屋的动静,听到麟潼泫这句话再也躺不住,光着脚跑了出来,她很明白,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当着男人面脱光了衣服意味着什么,要是传了出去,她们是肯定没法活了,而且私心里也不想让麟潼泫看到她们的裸体。
“到底怎么了?”瞥了眼背对着麟潼泫只穿着亵衣发抖的几个丫鬟,司徒蕊沉着脸问道。
“你中毒了。”看到她光着脚,麟潼泫无奈的叹口气,这丫头,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伸手把她抱在腿上,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尖。
听到他的话,司徒蕊眼睛瞪得滚圆,她不明白麟潼泫怎么还有心思跟自己做这些小动作,一下从他腿上蹦了下来,“中毒,什么毒?”
“不知道。”
“……”司徒蕊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初夏赶忙上去扶着她坐下。
“呃,快点叫大夫来啊,还愣着干嘛,我都快死了。”刚坐下司徒蕊像被什么扎到屁股似的弹了起来,小脸惨白,眸里凝着惊惧。
麟潼泫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招来司徒蕊一个大白眼,虚弱的撑着额头,司徒蕊尖着嗓子喊起来:“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死啊?我都快死了你还笑!”
“离死还早着呢。”麟潼泫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话。
“可是我现在感觉很难受啊。”委屈的嘟起嘴,司徒蕊瞟着满眼戏虐的麟潼泫,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真的不会死?”
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司徒蕊撇撇嘴,耷拉着小脸盘腿坐到软塌上,看着几个丫鬟的背影发呆。
“继续脱。”麟潼泫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阴沉的嗓音震得几个丫鬟身子一抖。
“为什么要脱衣服,她们把毒药藏在身上?”司徒蕊回头看着麟潼泫,神情复杂。
“脱了才知道。”麟潼泫答得很随便,丝毫没想过如果脱了以后什么都没有,那么这几个女子该如何自处。
“你们真的想让我死?”嗓音有点发颤,悲伤的语气听得人心里绷的紧紧的,司徒蕊的目光落在红杏抖动剧烈的后背上,眸中一暗,“红杏,是你做的,对吧?”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司徒蕊心里莫名的确定只有红杏会对自己下毒,麟潼泫的目光也紧紧锁在红杏身上,开始看到梅香指认红杏,他还不甚在意,真的存了梅香可能嫁祸红杏的心思,现在听司徒蕊也这样说,便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红杏身子绷的直直的,没有反驳司徒蕊的话,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要害我?”
“王妃”,红杏说着转过身来,“我没有想害你,她们说这些药只是让你暂时不能怀孕,我并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周姨娘要把我赶出去的时候,你还是把我留下了,我心里真的感激你,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毒药。”
“剩下的药呢?”麟潼泫打断红杏的抽泣,不满的瞥了眼司徒蕊,红杏说得这些事情他一点不知道,司徒蕊也从未提起,如果她早点告诉自己,也许就省下了今天的功夫。
红杏转过身,从亵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小油纸包起来的小包,递给了初夏。
“穿上衣服,到前厅来。”麟潼泫接过药打开闻了一下,凝着脸起身走出了屋子。
抖抖索索的穿上衣服,红杏刚站起来就被梅香一把推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妃好心把你留在身边还留成祸害了。”说着抬腿踢了一脚。
初夏偷看司徒蕊的脸色,见她只是望着门外发呆,知道她也是吓到了,对着梅香吩咐了一句:“有什么事你们出去闹,不要扰了王妃清静。”这句话等于默许了梅香的行为,梅香挑挑眉拽着红杏的衣服就往外拖。
司徒蕊本来想制止,对上红杏哭泣的双眼时又打住了,她记得那日红杏也是这样哭着说她一定好好伺候自己,对自己忠心的,哼,还真是不一般的忠心。
初夏给司徒蕊套上鞋,扶着她起来,司徒蕊站了半天摇摇头说,“初夏,我不想去前厅了。”小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两个大眼睛空洞洞的没了生气。
“不去也好,省的脏了眼睛,奴婢扶王妃休息吧。”
点点头,由着初夏把自己扶到了床上,司徒蕊觉得身上提不起一点劲儿,隐隐感到后怕。她有些相信红杏的话,也许她真的以为那些只是寻常避孕的药,但是给她药的人是谁呢,是周巧柔,还是胡光?按说红杏是周巧柔的人,如果有什么事她是最令人怀疑的,难道她就一点不避讳,胡光最近对自己也颇为恭敬,但从他的眼神看的出来,他很讨厌自己,可他总不至于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杀掉一个人吧,胡光跟周巧柔走得很近,又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合谋的呢?
她想到周巧柔送账本来的那个晚上眼中隐藏的杀意,想到她故意激自己留下红杏,还想到第二天胡光的恭顺,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红杏趁着自己去治病的时候找胡光,告诉他自己中午说过的话,胡光已经猜到自己动了打发走红杏的念头,并且告诉了周巧柔,所以那天晚上周巧柔才会在非常凑巧的时间来了自己屋子,这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
司徒蕊觉得自己很愚蠢,就像一只落在网里的鱼,不但没有意识到处境的危险,游的还非常欢实,她突然就理解了麟潼泫对待他人生死的冷漠从何而来,生活在这个一个环境,要么学会残忍的杀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残忍的杀死,这种认知压得她心口沉甸甸的疼起来。
她感觉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张黑网,不会因为红杏的暴漏而消失,只会更加隐秘,更具有威胁性,她萌生了离开王府离开麟潼泫的念头,再甜蜜的爱情也禁不起生命的威胁,她不是那种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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