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潼泫半靠在太师椅中,眸中裹着一股厉色的在红杏和胡光身上逡回,早看出胡光借着那个玉虎头给了红杏无声的威胁,也不点破,顺着红杏的话问了一句:“托谁买的?”
蠢货!胡光心里咒骂了一句,眼神凶狠的射在红杏脸上,他以为红杏会一口认下来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没想到她却回答托人买的,她是想拉谁下水?有点心虚的躲过麟潼泫打量的目光,思忖着是不是红杏没有看到那个玉虎头。
“王爷,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如此歹毒的人,直接乱棍打死就是了。”周巧柔厌恶的看着红杏,语气狠绝渗人。
“王爷,您杀了红杏吧。”身子贴紧地面,红杏已经没了开始的恐惧,从一开始就知道后果的不是吗,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恨,恨胡光用她哥哥的性命威胁她,恨周巧柔落井下石。
麟潼泫沉默的搓着下巴,眸光深邃,像两个黑色的漩涡,夹携着诡异的阴冷,紧紧的包在周巧柔的身上。
周巧柔不自主的摇晃着身子,胡光已经不能令她心安,她开始慌乱害怕,甚至产生了认罪的想法。
“死,是最容易的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痛苦,红杏,你当真要维护身后的人?”阴鸷的口气令所有人一惊,麟潼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脸上挂着一抹轻笑,好像那句没有感情的冰冷话语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一样。
“红杏愿意接受一些惩罚。”
“胡管家,你说应该如何惩治呢?”麟潼泫眸光一转,利利的盯着胡光。
“王爷,这个丫头嘴硬的很,又敢给王妃下毒,就先赏她一百板子,也算给其他人一个警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胡光缓缓说道,这话很毒,莫说一个姑娘家,就是个壮小伙一百板子下去,能熬住的也没几个。
“本王倒是欣赏她的骨气,先赏50吧,我很想看看她能硬到几时。”麟潼泫冷冷发了话,轻松的语气就像是买东西时的讨价还价,50板子,是死不了人的,他就要红杏半死不活,只要红杏不死,胡光和周巧柔就不会安心,就不敢轻举妄动。
胡光一怔,没想到麟潼泫只让打50板,心里算计了一番,转身出去亲自安排,他得告诉行刑的人,手上可得使足了劲,即便红杏死不了,也不能再让她有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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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蕊面色发白的坐在软塌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初夏告诉她,即便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只要奴才犯了错,主子都可以随意处置的,哪怕奴才没有犯错,若是主子心情不好拿奴才撒气失手打死了,也就是赔几两银子的事情,在内院里,若是哪房侍妾突然死了或者失踪了,连银子都不用赔的,杀人偿命,都是说给没权没势的人听的。像她们这些卖身进去伺候的人还好些,无论怎样外面还有家人,如果死的不明不白,主家顾着颜面总得安抚下外面的家人,要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主家伺候,随便死了哪一个都是席子一卷埋了就是,她们刚进府的时候,有几个家生子因为顶撞了管教麽麽,被吊起来打,有个当场就把腿打残了。
这些话让司徒蕊觉得恐惧和绝望,原来电视剧里的那些镜头都是真的,草菅人命,从来不是一句成语,那是用无数尸体堆积出来的四个字,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那无数尸体中的一员,她又觉得难过和心疼,麟潼泫是质子,他的身份甚至还不如一个奴才来的光彩,他一定见过更残忍更血腥的场面,所以才会变得冷漠孤僻,他真心的接纳了自己,用他的方式爱护自己,自己却因为别人的算计动了离开他的念头。
“初夏,陪我去前厅。”司徒蕊的目光坚定起来,她要陪着麟潼泫一起面对那些令人作呕发寒的血腥。
“王妃——”初夏欲言又止,面上有些为难。
“有什么话,说吧。”
“王妃,王爷做的一切都是为您,所以不论您看到什么,都不要阻拦王爷,杀一儆百。”
司徒蕊心里默默念着初夏的那句“杀一儆百”,是的,杀一才能儆百,木然的点点头,朝着前厅走去。
“十五、十六、十七……”胡光中气十足的数着板子落下的次数,红杏趴在条凳上紧咬着牙关不吭一声,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响着胡光嘴里冒出的数字,她觉得打在身上的板子远没有胡光的声音带给自己的痛苦多,板子落下便疼一下,胡光拉长的声调延伸了板子带来的痛苦,还没消逝,板子又落下来,交叉重叠的疼痛刺激的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司徒蕊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身子踉跄了一下,惊恐的双眸里溢满了泪水,她张开嘴叫他们停下,声音却小的连自己听起来都费劲。
初夏担心的看着她,用力扶住她的身体,架着她从红杏的身边走过,胡光看到她,愣了一下,嘴里忘了数数,红杏也歪着头看她,喏喏的喊了一声“王妃”。
麟潼泫看到她脸色苍白,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不悦的瞥了眼初夏,抱着她坐回椅子里,大手轻轻捂上她的眼睛,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胡光数数的声音和板子打在肉上闷闷的“噗噗”声争先恐后的涌进司徒蕊的耳朵,搅得她胸口憋闷,她拉下麟潼泫挡着自己眼睛的手,努力的挤出一句话:“为什么要打她?”
“她不肯说出指使她的人。”麟潼泫扭身侧坐,正好挡住了司徒蕊看到外面的视线。
“她肯定是受人威胁的。”
“我知道。”
闻言,司徒蕊紧紧抓着男人衣襟,她有些愤怒,既然明知道红杏受到威胁,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麟潼泫包住司徒蕊抓在自己胸口的手,神色有些黯淡,“你先回去吧。”
“如果她一直不说呢?”司徒蕊追问了一句,越过她的肩头瞥了一眼狠狠抠住凳子腿的红杏,她连疼都不肯喊,又怎么会说出身后的人呢。
麟潼泫挑挑眉,转身看着外面,司徒蕊的问题让他觉得烦躁,还有些失望,她为什么要这样问,她为什么要用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谁?
司徒蕊从他身上滑下来,麟潼泫也没有拦,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站在红杏的旁边,他已经准备好拒绝她的求情,只等她开口了,突然,司徒蕊猛地扑到红杏身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初夏失控的大喊了一声“王妃”,一把推开了举着板子呆愣住的男人,跪在司徒蕊身边小心的捧起她的脸。
红杏终于哭了出来,她哑着嗓子不停的喊着“王妃”,她感觉到司徒蕊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一板子落了下来。
“好疼啊”司徒蕊喃喃的说了一句,她的脸色更白了,冲着初夏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她对身下的红杏说道:“红杏,等我起来的时候,你就跑吧,跑到花园,跳到湖里。”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慢慢的撑起了身子,她知道红杏一定得死,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她死亡的痛苦。
初夏目光复杂的看着司徒蕊,花园的湖很深,也淹死过不少人,王妃是要红杏跳湖自尽。
红杏努力转过头,使劲挤出一个笑容,“王妃,你对奴婢的好,奴婢来世报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撑起身子,狠狠的撞向院子中间的铜鼎,飞溅的血花朵朵妖艳。
司徒蕊晕倒前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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