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和俏儿的婚礼选在元旦,是双方父母商量确定的,此时,离元旦还有两个月,由于思凡不想用父母的钱,决定装修自己做,这样可以省大笔费用。
套间是一房一厅,面积不大,位置挺好,在珠江边。由于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李院长减少思凡的工作量,让思凡留有更多的时间处理个人的问题。对于思凡决定结婚,李院长很支持,一个男人,只有走进婚姻中,才会真正成熟。
房子装修很简单,思凡平时就有动手教会工人怎么做,而他是农村出来的,辛苦是没问题,他俩商量地面铺地砖,墙面刮腻子,尽量买成品家具,减少木装修,因为没钱,连吊顶都不装了。俩个人都是苦中出来,对表面的东西并不很在乎,住得舒服就行。
结婚的消息很快传出去,原先的各种小道消息也被淹没,方馨有点傻了,这种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她哭了好几天。
方馨住院了。
思凡被公安局的人带走。
这两个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俏儿那里。方馨住院是前三天,而思凡被带走,却是今天的事情。俏儿不相信,却不得不信,因为告诉她的人是院长,是思凡人生中亦师亦友的人。带走他的人出示了逮捕证,原因却没有说明。
思凡就这样消失,俏儿打听了很多公安局、派出所,都没有思凡的消息。
这里还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俏儿来到这里才几个月,举目无亲,她的主心骨是思凡,可如今思凡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能去找谁?哭,已经无泪,她不知道公安局为什么要把他带走,为什么不通知家属,其实,她还不算思凡的家属,但在这个文明的社会里,起码相熟的人应该知情。
已经一个星期了,俏儿已经接近崩溃,我找到院长,虽然她不熟悉他,但也许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院长紧锁眉头,这几天他也在为这事发愁,他相信思凡不会犯罪,公安局的人一定搞错了,最多几天就会放出来。但事情并非他的预想,听完俏儿的哭诉,他总觉得整个事件充满诡异。
他本不想惹事上身,但思凡始终是自己的员工,而他,年青的时候也是有棱有角的人,虽然在社会混了几十年,棱角已经磨得差不多,但看到楚楚可怜的俏儿,那股正气油然而生,这也许是隐藏在人的内心深处的善良。
“萧律师,你好,我的手下出了一点问题,你能来一下吗?”他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
法律的问题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陌生的,然而对于资深律师,就如家常便饭。听完他们的叙说,萧律师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尽快了解真相。”
三天后,萧律师通过朋友打听出来,王思凡目前正被拘押在看守所,涉及一单投毒案,被害人方馨,目前在医院已经抢救过来,但她怀的孩子已经不保。由于案件在侦查过程中,他见不到当事人,也无法保悉。
“萧律师,思凡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救救他。”俏儿哭道。
“是啊,萧律师,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你就帮帮忙。这个孩子我了解,是个很正直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而且,这段时间发生一些事情,都是针对他的。”于是,院长把最近发生的事详尽地告诉李律师。
听完李院长的陈述,萧律师感叹道:“兄弟,不是我不想帮,这件事很麻烦啊!”
“什么意思?如果是费用,我负责出。你一定要帮忙。”李院长急了。如果萧律师不帮忙,他也不知怎么办。法律界中,他只有萧律师一个这样有背景的朋友。在现实的社会,没有关系,基本寸步难行,特别是一些最大问题。
“这是什么话?你就这样看待你的朋友吗?这件事情很麻烦,就算我出面,都不一定能摆平。你知道,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从古到今都适用。你想,中国南方创投有限公司的总裁出面同你谈这个问题,那就表明,他要插手这件事,如果当初你答应他,也许张思凡不会受牢狱之苦,可如今迟了,我了解这些人,除非不做,做了就要结果。我们现在要救张思凡,一点机会都没有。”
“难道就没有王法?这是一个开明的社会啊!”
“王法?证据可以找,情节可以编,目的可以创造。这个社会,只要有钱有权,什么不可以做出来?”萧律师说到这些,有点愤慨,做律师那么多年,耳染目睹,心中的不平之气始终压抑着,“老兄,这些牢骚话,今天才对你说,其实,我也很累,真不想做了。”
“那怎么办?”俏儿心中一片悲凉。
看着梨花带雨的俏儿,那憔悴的情形让人感到心碎,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涌上脑上。“难道?”萧律师盯着王俏儿,一动不动的。
“萧律师、萧律师”李院长连叫几声,对萧律师的无理,虽然是朋友,他也有点生气。
“老李,你不觉得整个事件透出邪气吗?”萧律师自言自语,眼睛眨也不眨。
“你能不能说出来?”李院长问道。
“我只是有一些想法,不一定对。”
“你说出来,一起分析,又不要你负法律责任。”
“我觉得整个事件不在思凡和方馨身上,而是在王俏儿和张帆身上。”萧律师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院长这段时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就是想不通,整个事情都不合常理,本来就是男欢女爱的小小事情,却需要他忙中偷闲亲自处理,太不正常。
俏儿止住泪水,问道:“怎会与我和张总有关?”
“你不知道你的美吗?如果我还年轻,如果我很有钱,我也会不择手段追你。老李,你觉得呢?”
“我老了,但我承认,俏儿的美丽确实让我有种人老心不老的感觉。也难怪那些有钱人。明里不说,暗里使阴招,实在太可恶了。萧律师,你就尽你所能,救救这两个年轻人。”
“老李,恐怕我也没把握。中国南方创投有限公司的财力及关系比我大得多,他们要达到目的,恐怕不是我所能阻挠的,你更不能。”
听到这些,俏儿绝望了。连律师都没办法,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
“难道就这样由他们胡作非为?”李院长愤愤道。
“按照以前的经验,解决方法可能有两种:第一,俏儿去求张帆,什么条件都答应他,那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第二,等到一审判决后,寻找公安局证据的漏洞,利用网络的力量,再加上我的关系,推翻一审判决。但第二种方案需要花钱,网络的力量需要推手,这笔花费不会少。”
“费用暂时我出,你放心去办事。俏儿,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必须振作起来,你去找张帆,探探他的底线,如果不是太过分,就答应他。”
俏儿不再哭,也不能哭,泪水解决不了问题,软弱也逃避不了灾难。俏儿仿佛一下成熟起来,她已不是昨天的弱女子,也不再是在哥哥的臂弯下喃喃自语的小姑娘,她长大了,她要把自己变得强大。
女人最大的力量是什么?美丽!
清纯的脸上搽上淡淡的胭脂,掩盖着脸上几天的憔悴,苍白的嘴唇,抹上嫣红的唇膏,擦干眼上的泪珠,画上弯弯的眉线。这是一份魅力,一份勾魂的魅力。
俏儿从来没有利用过它,今天,她却不得不利用。她的心在流血。美丽,本就是为了心爱的人,可现在,不得不为另外的人梳妆,而这个人,或者就是加害思凡的人。
走进了公司,迎来一对又一对惊讶、疑惑、怜悯、妒忌的目光,俏儿没有退缩。不管别人理不理解,她坚信着哥哥无罪,不管牺牲多少,她都要还哥哥一身清白。
通过秘书和张总预约好,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相信张总会做出这样的事,堂堂的一个上市公司大老总,有什么理由为了她,她必须试试,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都得试试。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进办公室,这是女人的体香并参杂着香水味,张帆很清楚这种味,在所有的高档的社交场合,都洋溢着这种味,那是很多名媛的地方,她们都或多或少靠近自己,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在有钱人的地方,少不了女人,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各种聚会最美丽的亮色。
成功的商人离不开女人,成功的高层,也离不开女人。拥有漂亮的女人,是成功的象征。就连成功的女人,身边也是美丽的女人,美丽,为他们赢得财富,为他们赢得荣誉。于是,在高高的荣誉及足够的财富面前,赢得更美丽的女人。
一切都在循环,社会的规律就是这样,这是有钱人的世界,规则是有钱人定的,公平,不过是掩耳盗铃的代名词,生活中,怎会有公平呢?
正如他的商业王国,他说了算,所有的制度,都是他为他们而定,而他们,不过是自己挣钱的工具。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却有根刺,“父亲”,这个世上唯一不可代替的亲人,却如一根刺,深深插入他的心中,他感到窒息。
三十多年,他战战兢兢,他赢得现在的地位,却还是战战兢兢,他总觉得后背有一双眼,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他不敢去娱乐,他不敢看漂亮的女人,他不敢在酒吧里痛饮,他不敢。。。。。。
进来的女人让他眼前一亮,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终于来了,他知道她会来,只要是聪明的人,都会来,这是他的计划,他的计划基本不会失败,他不会求别人,只有别人求自己,就如商业的经营中,求别人,永远被动,而别人求自己,谈判永远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张帆看着俏儿,仿佛就像见到一个猎物,这是一个值得他出手的猎物,他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关切地问道:“王俏儿,你有什么事吗?”他抬手看看表,继续道,“有二十分钟,你说说吧。”
俏儿的头脑一片凌乱,虽然来之前整理了无数遍,但见到张帆,却又说不出口,地位不同,给人造成的压力极大,况且,俏儿不过刚出来社会,面对高高在上的领导,又怎能应付自如?
“张总,我男朋友的事情,相信你也听说了,能不能救救他?”俏儿不敢说过分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事情的真相还不清楚,她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一个人。
“你男朋友的事涉及我们公司的员工,从公的角度说,这是个人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而从私的角度说,我应该帮我们公司的员工。你让我帮你,站在方馨的角度看,我处事不公,公司的员工怎么看我?”
“可是我的男朋友不会害人的。”俏儿说道。
“有没有做过,公安局的人会查,我们说了不算。”
“张总,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帮忙吗?你本事那么大,又认识公安局的人。如果你帮我救救我男朋友,我一定会感谢你的。”俏儿抬着幽怨的眼睛看着张帆。
张帆躲开她的眼光,他不想捕捉那种眼神,他怕自己心软。“这件事情真的很麻烦,公安局的朋友确实跟我说了这件事。”
“张总,你能不能让他们帮帮忙,如需要什么钱打点,我出,我一定会想办法筹的。”俏儿哀求道。
“你认为我缺钱吗?”张总冷冷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办。”
“我确实有些事情要你办,但如果说出来,怕你不答应。”
“不会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做。”
“我希望你做张杰的女朋友,至少两年,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