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个人社会地区怎样?到了五明学院,他都是微不足道的人,在佛学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没有贫贱之分,只有修为的大小,顿悟的先后。张帆是一个成功的人士,却没有特殊的待遇。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决定回去,他不想与堪布辩经,在五明学院修练的人,都有一付好口才,因为他们每天都要辩经,同一经文,历经上千万人的口,各种道理早就熟透,衍生出的各种生活道理,也自有分辨的办法。
张帆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对于一些简单的道理,没必要理解太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如果因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已,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何况,尊严,是多年奋斗中赢得的,他不会让一个凡人去破坏它。
他离开了,离开时,他没有与弟弟再见面。
俏儿接到色达之行的命令是在张帆回到公司后,张帆的命令很简单,事情因俏儿而起,她就应该到色达把张杰劝回来,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否则,公司将辞退她。
对于公司的无理要求,俏儿并没有推辞,她和思凡商量的结果,四川之行就当作婚前旅行,所供楼房已交付,如装修完成即可结婚,相恋那么多年,早已情比金坚,能早一点结婚,可断绝某些人的幻想,也能让生活早日走向正轨,从此名正言顺生活在一起,至于能不能劝回张杰,思凡的意思是尽量,他是个老实人,况且张杰确实因爱而出走,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去做,至于公司辞不辞退,他俩倒无所谓,能工作的单位并非一家,养活自己并不难,他们本来生活就很随意的人,只要俩人能生活在一起,再贫困的日子也无所谓。当然,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谁不想。幸福的一末来谁都有瞳景?
稻城亚丁,这是一个梦幻的世界,这是光影组合的世外桃园,俏儿一直很想去,却因为经济的拮据,没有成行,而此次的色达之行,虽然因公出差,却可以和思凡同行,俏儿的兴奋就如春天的小鸟,在自已的男人身边说个不停。
经历了将近两小时的飞行,他俩到了CD,已近初夏,树木成荫,在这种休闲的城市里,感觉不到人们行色的匆匆。宽乍巷子是CD历史的记录,到了CD,俏儿和思凡肯定一睹为快。
宽窄巷子是清朝的屯兵之地,是康熙五十七年,准噶尔部窜扰西藏。清朝派三千官兵平息叛乱后,选留千余兵丁永留CD并修筑满城。清制规定森严,满蒙官兵一律不得擅离满城染指商务。靠每年满城公园春秋的比武大会,论成绩优异领取皇粮过日子。
宽窄巷子曾是清朝八旗的居住之地,到了清末,由于八旗弟子生活散漫,追求享乐,原来的满城城墙被拆除,原来的满汉隔离带彻底消失,商人开始收购他们的物业,并把他们的物业改为居住及经商之地。
青砖墙、四合院、高门楼、花墙裙,是宽窄巷子的特色,是CD休闲文化发源地之一。宽巷子的“窄”是逍遥人生的印记,窄巷子的“宽”是安逸生活的回忆,逍遥安逸,行云流水,记录着CD,记录着CD人对生活满足的生活。
走在窄窄的巷里,经过一个个的院落,观看着天井处的繁花簇锦,就如回到农村的大村落,俏儿的思凡选择一个比较孤寂的院落,进入院落的小巷只有1米宽,在进巷前的大巷口,写着院落的名字一一蔷薇,俏儿喜欢这个名字,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开的。
走进院落的大门,庭院不大,却种了几棵樱花,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粉红嫩白的鲜花,就如少女的脸,樱花下,一套古木茶盘,一个少女,自斟自酌,看见客人的到来,热情的打招呼。
由于位置较偏,客人很少,却多一份宁静,女主人二十出头,典型的川妹子,人长得甜,声音也甜,CD除了美景、美食,看川妹子更是一绝。俏儿选择庭院的秋千椅,在樱花下和心爱的人喝杯咖啡,荡着秋千,也是很写意的生活。
已接近晚上,各种商店、酒肆的灯已逐步亮起来,蔷薇的庭院有五个红红的灯笼,挂在鲜花盛开的樱花树上,俏儿的脸在朦胧的灯光映影下,显得更加红润,思凡和俏儿并排坐在秋千椅上,拥抱着俏儿,一天的疲劳已经消失,换来的是更多的柔情蜜意。
走在宽窄巷子的小巷中,游人三五成群,俏儿拉着哥哥的手,身紧紧依偎着思凡,感觉真美,就如深处瑶台之中。宽窄巷子的院落文化分三种:宽巷子是“闲生活”,以饮食、酒店为主;窄巷子是“慢生活”,以品牌商业为主;井巷子是“新生活”以时尚年轻为主,是CD生活区域的酒吧区。
青砖灰瓦,承载着俏儿太多的回忆,这种建筑的格局及色调,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太熟悉不过,他们喜欢这些,喜欢这里的气息,虽然第一次来到这里,却如家乡一般,俏儿和思凡一直有一个梦,那就是若干年后,带着多年的奋斗成果,回到自己的村庄,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与世无争,悠然自得,那是多少人的梦想,然而,人要放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依依不舍,终有一别。
俏儿与思凡第二天就告别了CD,六点多就坐上了去色达的汽车上。此次行程有点紧张,俏儿很想去九寨沟,但时间不允许,俏儿抱着哥哥的手,心情很郁闷,九寨的美在她心中已经很久,现在几乎路过而不入,心中始终有遗憾。
思凡怜悯地看着俏儿,爱抚着她的手,“俏儿,我们结婚就在九寨沟里面住,你说好不好?”他实在不忍心看她楚楚可怜的双眼,安慰道。
“真的?”带着疑惑的眼神,抬起头眼巴巴看着思凡。
“只要你喜欢。”思凡掐着俏儿的鼻子,笑道。
“哥哥真好!哥哥就是好。”少女的心情就如五月天的天气,变化就是快,有了希望,就有了幻想,车窗外的天空真是蓝,蓝得不染一点尘埃,路边的山峰已变绿,较远的高耸山峰处,云雾缭绕,空气很清新,让人不由深深呼吸。
恢复心情的俏儿叽叽喳喳,她有说不完的话,有分不完的喜悦,并不时用手机拍下路边的美景,还不时抱着思凡,来个亲密的自拍照。
“疯丫头!”思凡带着浓浓的爱意,笑着道。
“哥,你喜欢我疯吗?”俏儿给了思凡一个香吻,多情的双眸醉醉的看着思凡,整个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
“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看着多情的俏儿,内心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甜蜜。
这种甜蜜维持不了多久,过了马尔康,道路越来越烂,满地都是各种土坑,车过处,尘土飞扬,不能开窗了,然后,司机为了省油,没有开空调,尘土顺着车缝渗进来,车内的空气变得浑浊,而海拔也越来越高了。
俏儿渐渐产生高反,头越来越沉重,胃也越来越不舒服,看着俏儿发青的脸,思凡紧紧地抱着她,减缓车的颠簸。而一向内向的思凡却说个不停,他说他俩的过去,说道甜蜜时,两人不由窃窃私笑。这是一段难挨的时光,俏儿在哥哥的怀中慢慢睡着,思凡始终抱着她,看着她熟睡的眼眉,有时车颠簸时,她眼眉产生不安的抖动。
到达色达县城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俏儿原计划直接到五明学院,但由于俏儿高原反应,思凡强制她到色达县城,在瓦须大酒店住下,并带俏儿到色达县医院输氧,经过一天的调整,俏儿终于适应过来。
耽误了一天时间,俏儿很不舒服,要玩的景点很多,时间真的不够用,要不然就不会放弃九寨沟了。所以到达色达后的第二天一早,她和思凡就出发到五明学院,毕竟这是任务,早完成早好。
到了五明学院,俏儿和思凡就分开了,思凡的意思让她单独找张杰谈,有他在傍,张杰会不舒服,毕竟是俏儿的追求者,感情都是排他的,只有让他敞开心扉,才能说服他。
见到了张杰,俏儿感到很吃惊,一个多月不见,张杰憔悴了很多,在宽大的僧袍下,原本帅气的张杰此时显得无神。而张杰见到俏儿,心神有点慌乱,一个多月平静的心,却因为她的出现,再也平静不下来。
“你感冒了?”俏儿在张帆那里听说过张杰的近况,为了打破尴尬,用关心的话切开话题。
“来到这里,还是有点不适应,慢慢就好了。”张杰失神地看着俏儿,“你不该来,你知道,我正试图忘记你。”
“对不起。”俏儿感到歉意,这一生,她已努力收敛自己,她不希望太多的人为她伤心,然而总是做不到,春来已经为自己憔悴,而张杰,才作为同事没多久,又这样。一个为自己浪迹天涯,一个为自己而出家,这一生也许自己的罪孽太多,真不知道以后有多少磨难。
“俏儿,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无法忘记你,我曾经发誓,一定要把你追到手。但看到你和你男朋友那么相爱,我第一次为你的真心打动,只要你幸福,我何必拆散你们?”张杰感叹道。
在爬山的路上,他俩走的有点快,俏儿有点气喘,头又疼起来,于是张杰放慢脚步,他怜爱地看着俏儿,关心道:“俏儿,这是高原地区,不要走太快,不要激动,也不要跳,否则会有高原反应。”
“谢谢你,张总,你对我那么好,我本应感激,但我感情已有所属,这一生都不可能改变了。”俏儿抱歉地说道。
“我已经知道,你男朋友的那件事情发生后,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甚至什么话都不说,我就已经知道。况且,我的过去也不怎么样,怎可去插手你们的感情。俏儿,以后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虽然做不了你的男朋友,起码能做你的知心朋友吧?”
“那我就没有礼貌了,以后我就叫你张杰。”他俩本是同龄人,彼此的隔阂并不多,话语也不觉多起来,俏儿对张杰感到抱歉,详细地说了她与思凡的点点滴滴,因为她要张杰知道,她与思凡的爱恋有多深,她的一生除了哥哥,再不会接纳任何人。
张杰默默地听着,心里泛起一种感动,他喜欢俏儿,不过是因为她的美丽,还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情,她的内心世界并不了解,接触越久,越为她的内秀感动,她不贪钱,不爱势,不图权,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听闻她的过去,更有一种深深的眷恋,一种欲摆不能的感觉。
“忘却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感叹着,“这就是有缘无分,想到自己那么多女朋友,真心的有几个?”张杰厌倦她们的娇作,厌倦她们的物质世界,更厌倦她们莫名其妙的眼泪。然而,他更讨厌自己,竟能这这种无聊的生活中自得其乐,还得了“多情公子”的爱好。
佛说:人的一生有很多业障,有了这些业障,人就会痛苦、愤怒、嫉妒,甚至做出很多害人害己的事情。因此人要修为,只有修为,才会解脱,才会放下,学会放下,才会成佛。
“张杰,你能回去吗?”俏儿打断张杰的思绪。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如果我现在回去,我出来的初衷就会失败。你知道,我现在还无法忘怀你,还无法把你作为普通的朋友,回去就会痛苦,甚至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从内心深处说,我真不想这样,我不希望我真正爱的人受到伤害。”张杰略有停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出来的初衷是旅行,我从丽江过来的,我到过香格里拉,去过稻城亚丁,那里的风景很美,在大自然中,我忘记了很多事,心情也好了很多,当我来到五明学院时,一个堪布给我开解,于是我迷上佛学,他们说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都很简单,平时我们都知道,只是对世间太执着,太留恋人间的滚滚红尘,以至于忽略了,所以做人就觉得痛苦。我想在这里修行一两年,在这里虽然苦,精神却很满足,你看这里多少红房子,住着多少修行的人,我在他们之中还很渺小,他们受的苦比我还多。”
“你不回去我就完成不了任务,我没工作了,你放心吗?”俏儿不想气氛那么沉闷,俏皮道。
“他才不敢炒你,他敢这样做,我回去找他算账。”张杰恢复了一点年轻人的生气。
“既然要找他算账,还不如回去算了,我还等你买名牌衣服呢?”
“好了,不说这些,这里管家很多,不许谈恋爱,如果他们听到这些话,就要罚款,并赶出这里。我会写封信给哥哥,他不会炒你,他上次来我都将归期给他,这次我将回去的时间给他确定,也不让你白跑一趟。你把男朋友叫来,我请你们吃斋饭,在这里没荤菜,你们担当些。吃完饭,你们就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恋人来这里。”
下午的时候,俏儿与思凡告别张杰,回往色达县城,他俩不想看天葬,因为天葬是藏人将亲人送往天国的仪式,如果去看热闹,是对死人不敬,对藏人不敬,而且,他俩是蜜恋中的人,如果言行举止犯了藏人的禁忌,也是很不妥的。因此,他俩服从张杰的安排,在坛城转了经,拍了几张照,就离开了五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