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装容整齐地走在明海大道的斑马路上,手挽着手,一点儿都没有刚刚从狂风暴雨里走出来的样子。其实,不要让表象给迷惑了,就像我现在笑得甜蜜,心里正翻天覆地地担心一样,除去我的围巾一看,你会看到龙卷风袭击过后的一系列“惨状”。
今天,离我们一起到高级餐厅吃饭的时间已经有一个地球年轮了,生物都进化了好几回了。不过,这是条没有轮回的直线,我们能去的最好的餐厅,也就是永和豆浆了。今天去吃的气氛,口味也可以啦,我不挑剔的。
我们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我望了望四周,发现今天有更多的人在看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玩着餐牌.......
不久,纪之远端着豆浆来了,他笑嘻嘻的,可是.......“是不是等太久了?”我看了看现在排队的人还很多呢,“没心情啦?赶紧坐下来,喝一口甜的心情就好了。”.........
“吃慢点儿啊。”
“慢点儿就冷了。”纪之远满口面线地朝我笑道。那碗面很烫的,我看见他大冬天的都给烫出汗来了,那舌头能受得了吗?“你快吃啊!”低头吃了几口他又抬头催促我道。
“赶着去投胎啊?慢慢吃吧,我们时间还多着呢。吃完我们去公园里玩玩好吗?”
“嗯。”纪之远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奇怪地挑着面里的菜叶,是不是太好吃了?我吃了一口,很平常啊,很一般啊——那就是他太饿了。我笑了笑,又吃了一口,正嚼着,却听见一帮走过的学生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而那些话,让我彻底笑不出来了。
“就是她。还妹妹呢,哼,情人吧。”
“知道她跟多少个人有了关系吗?知道的三个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
“啧啧啧,她男朋友也真够可怜的,还吃得那么开心。”餐厅的大门被关上,一阵寒风吹进来,声音也默去了.......
我的脑袋全冻成冰了,好笑的是它居然还在飞速运转着。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不知道却是那么快,快得让我无法想象——就在前一秒他还激情四射地告诉我他爱死我了,下一秒却什么话都没有了,中间那些快乐仿佛都是云烟,一霎那,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心头上,仿佛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不说话,低着头,挑着面条,却一口也吃不下。
很快,纪之远就吃完了,听声音,好像他这才注意到我什么都没吃似的,“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
“哦,我,我不饿。打包吧。”饿了我也不想吃了,但是胃却在跟我唱反调,脑子又在跟胃唱反调,弄得我现在烦躁得不得了。
“打包回去就糊了,不想吃就走吧。”如果换了以前,纪之远会逼我吃下去的,这时候我终于确信他听到什么了,不过他还编了一个理由,没有冷冷地直接叫我“走”,我怕他回到家连个“吧”字都不说了。
出了餐厅的门,我一直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问他,“去公园吧!好久都没去了,不知道那个小亭子有没有翻修哦!?”
“不了。”听到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啪的一声裂成了碎片——然后他回过头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图案,我想回去画出来。你想逛就自己逛吧——还是不了,天很冷,回去吧——看电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看着他,可纪之远却侧着一张脸,一眼也没有看我,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叫我看风景的时候也没看,就连我叫他的时候也只是应了一声,没看。
“你在想什么呀?”
“嗯?画,画啊!”纪之远捏了捏我的手,转头对我笑了笑,又转了过去。
好了,没了,回到家他就回房画画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意思,很没意思,我什么都看不下去。这厮演技真的很差。
没过一会儿电话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彤姐,于是便接了,如果是苏灿,我猜我会砸了这台电话的。
“喂?”
“爱惜,我打扰你了吗?”她还是问得很礼貌。
“没有,我闲着呢。”我无聊地说道,“怎么了?”
“呃——就是,上次我托你的那个事,你找到了吗?我老公同意,他说,只要精神上不出轨就没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很高兴。出轨?这对我现在是个敏感词。
“哦,这样啊。那——”我想了想,说,“苏灿行吗?”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一声什么东西被砸了似的声音传出来,吓得我跳起来,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