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楼道里,我一直在调整我的笑容,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回到家,我必须要有笑容才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门口了,我还是怕,连钥匙都还没拿出来门就开了——吓我一大跳,他是不是知道了?
开门的纪之远一脸担心,笑容突然就拉了下来。我的心脏猛地一下悬空了,直到他说“宝贝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的时候才安然放下来。
“外面太冷了。”我摇摇头,想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
“可你好像不开心啊。怎么了?是不是宴会上的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啊?”
“天气会影响心情啦。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今天天气挺好的呀。”我关上门的时候听见纪之远咕哝了一句........
热水哗啦哗啦从上到下浇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好像是有人用烙铁在烫我似的,低头一看,身上全是吓人的吻痕。我浑身传过一阵激灵。
想起纪之远那样纯澈的担心,我更害怕,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愧疚,伴随一种对即将到来的灾难的恐惧——它们把我击垮了,让我必须靠在墙上才不会摔下来。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倒觉得自己突然在厕所里摔死也不失为一条妙计,这样,就算是别人怎么骂我,怎么笑我,我也没感觉了——墙像冰一样寒冷。
我想,我错了——?这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突如其来,只不过是控制不住了而已,我又不是真的——对苏灿有什么感觉。再说了,就允许男的一不小心啊,就允许男的有本能啊,我没错,我没错——这么想想来,我倒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错了。其实也不就是像个花心小姐一样嘛,多大点儿事儿啊!男人可以有女如过江之鲫,我,我觉得我这个好像也不算什么呀!
这一瞬间,我想通了,可是想到下一秒,可能要对纪之远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又觉得我是个千古罪人了。
我那多可爱,多干净,多一门心思往我身上砸的纪之远啊——“爱惜,你是不是在里面睡着啦?快醒醒,这样会着凉的!”这时候纪之远的声音凌空飘在我的脑袋上方,吓了我一跳。
“啊?我在洗头!”我压着我的声音不让它发抖,“你要是累了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我洗完了澡出来,才发现自己洗了差不多两个钟,天啊,这得浪费多少水啊?我暗暗心疼,看见纪之远还没睡,我的心又开始结冰,我就这样摧残着自己的心脏。
“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啊?”他干嘛要这样问?我诧异地回头看着他,吹风机马力全开,在我的头顶上肆意卷起一阵狂风,我刻意把头发往脖子上吹,虽然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但我还是不放心。
“怎么了?我问你玩得开不开心而已,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没什么开不开心的。”我不冷不热地转过头去继续吹着头发,桌上小镜子里透出纪之远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不说话,直到他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你干嘛一副有什么瞒着我的样子啊?难道——”他故意停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我吓得魂都不见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
“谁?”
“你爸呀!”
“他?他能说什么呀?他——他今天带我过去纯粹就是给他当挡箭牌的,给他挡女人的。他要谢我还来不及呢,说什么?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极其生猛的动物!”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便突然觉得自己说太多了,随即住了口。
“挡女人?呵,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功效!”纪之远笑道。
“对啊。我觉得他可能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认我的吧,害得我还被人泼了一头冷水。”我也放松了不少。
“你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嗯。还给关厕所里了。”
“那还笑?是不是她们说了什么?”
“没有!我笑是因为我爬出来是时候吓了她们好一大跳!你是没看到她们几个当时的表情,个个都跟吞了半条虫似的。”
“你啊,就想着逞威风!这么冷的天,要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又不是朵花儿,那么不经风吹雨打啊!?”
“呦呦呦,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如花似玉了哦!?”
“哎哟,那是脸啦!身体可不是,我壮着呢,跟头牛似的。”我笑道。
纪之远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身后被人抱住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壮得跟头牛似的。”纪之远把下巴架在我的脖子边上,吓死我了,说真的,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嗯嗯嗯!今天我们玩看不见的好不好?”我扭动着身体把脸转向纪之远,伸出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贴着他的嘴唇吻了吻,“这样会更有情趣啦。”
“你怎么知道这样有情趣?试过了?跟谁试的?”纪之远的嘴角勾出一勒坏坏的微笑。我确信他看不见,因为我愣了他还在笑——“是小说上写的。听,听说,我听说的,这样......”
“这样什么?”
我死死地捂着他的眼睛,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这样高.潮会持续久一点。”
他笑了,坏笑,“那你干嘛现在就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啊?”
“先要让你适应黑暗啊!”我笑道,“这样你就能顺着感觉走了!闭着眼睛!站着不许动,不许睁开啊!我去拿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