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常坐他的车去上学,因为小时候已经习惯了。我们家离学校很远,我妈又从来都不给钱我搭公交车,所以我再怎么生气也要和苏灿一起去,顺便说一下,我小时候可讨厌他了,这家伙什么事都要和我在一起,粘得烦死人了。长大了以后他那讨人厌的本事可一点都不见消停,反而还见长,动不动就又叫又吼的,今天他还不理我了!嘿,脾气!
“苏灿。”
丫不搭理,继续飞速蹬着他的永久牌自行车。
“哥,我没吃早饭。”听后,苏灿猛然刹了车,弄的我一个铁头撞到了他的背上。
“靠!你大爷的!苏灿!”我捂着脑袋打了他一巴掌,咆哮道,“昨儿大晚上又吼又叫今儿又不搭理人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撞我?疼死我了!”
“买个馒头去啊!”苏灿不耐烦地把一张五块钱塞到我手心里,推了推我,“废话多得跟地球人似的!”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道跟谁学的!”然后我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路边摊去买了俩烧饼。
回来时苏灿又跟我急了,“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啊你?我让你买一个馒头你买两个烧饼,夏爱惜你小时候没学过算数吗?我让你买五毛钱的东西你买五块钱的,靠,平常语文是怎么考的你?毛和块都分不清吗?你个傻蛋吃那么多干什么呀还嫌你不够胖吗?啊?啊?啊?夏爱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哥一定是铁公***婆以及咆哮哥的鼻祖。
“行!你废话最少。”我无奈地分了一个烧饼给他,“在这儿吃吧,时间还早呢。”
苏灿诧异地接过烧饼,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二块五一个的东西似的。他说,“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在家里吃啊?”
“烧饼好吃。”
“好吃不要钱啊?家里还有那么多菜,给你下一斤面条都富余,你干嘛不在家里吃啊?”苏灿横了我一眼,心疼地看着我手上的烧饼。
“哎呀哎呀!烦不烦啊你?留着吃不就完了!”我没好气地咬了一大口他心疼的烧饼,作秀似的嚼得特香给他看,有本事你就把口水憋着,别咽下去!
苏灿好像被打动了,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好吃吧!”我笑着问他。
他又咬了一大口,“以后不能常吃这个啊,胆固醇多高啊!”切!口是心非的家伙。
“给妈买一个吧,她不是挺爱吃牛肉的嘛。
“算你还有良心。”苏灿含糊不清地说道,“哦对了,原本那四块五是要留给你吃午饭的,现在没了啊!”
“小气鬼!”......
下午,人家考了一天的试本来就够累的了,可是放学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了雨,我盯着那如柱般粗壮的雨丝,心想,完了!要是这样出去我的书包不就变成鱼缸了吗?娘的!我穿了一条短裤,衣服也是无袖的,站在那灰暗下来的走廊外面冷死了——我正跺着脚等雨停,一个声音突然观音菩萨一般飘了过来,“你没带伞吗?”
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确信此人不是小白菜,因为丫每一次开口对我说话都会把“爱惜啊”晾出来,再说了,小白菜自从表白遭到拒绝了之后就没再敢跟我多说话,整个人扭捏得跟条麻花似的,见了我就不自在。是苏灿?不过好像也不是,苏灿跟我讲话没那么客气,通常都是先拍我一巴掌再说的。有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在他眼里就是一根脆生生滴大黄瓜。
我回眸一看——我滴个娘!帅哥!但我不认识他。
邻居班的吧,我们班绝没有这号绝色人物——瞧他那一身滴名牌儿,我想,就是弄湿了也好看啊!色戒不禁破了(奸笑中......)。
咦,仔细看看,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纪之远嘛——“你看什么?”纪之远美丽地他给了我一个笑容,我当即石化了。呵呵,看他呗,还能看谁?
“呃......我看月色——啊!今晚月亮好圆啊!”我作势赏月,单手背后,直指“晴空”,不想一道隆雷霹雳下来,照亮了我菜色的脸和那抽筋的五根手指头。
“那你继续,不打扰了。”
我抽动着嘴角看他微微扬着笑容从我身边走过......奶奶个熊!这叫什么话?他是一傻子吗?老年痴呆症提前了吗?刚才是谁叫我,问我“你没带伞吗”的?
我鼓气抱着胳膊,数到三你不回来我就——
一——二——三!!
“同学~带伞了吗?”我就如花地笑着跑到了他面前。他晃了晃手上的黑色物体,于是我周杰棍——咳咳,不好意思天天向上看太多了,周杰伦似的拖着下巴看着他的伞,“哎哟,伞不错哦!”
纪之远无奈地看着我干枯的表演,嘴角抽动得好纠结,“一起吧?”靠!别人说这话通常是用感叹号结尾的,丫问我!!大哥,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猥琐吗?
“好啊好啊!”我点点头箭步冲到了他的伞下。
和纪之远一起下楼挺安静的,鉴于到校门还有一段尴尬的距离,我脱口问了个问题,“唉,纪之远,你叫什么名字啊?”
纪之远皱眉转头看了看我,他大概是想说话的吧,不过“我叫纪之远”这回答好像有点......
“啊......不是,那个,我是说!我是说......唉,纪之远你猜猜我叫什么名字呗!”
丫彻底风化了......
“呵呵......我叫......”我叫什么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夏爱惜,对吧。”纪之远挂着风平浪静的笑容对我说道。
我名字的由来,据我院长妈妈说,她捡到我的时候襁褓里有一个刻着“夏爱惜”的长命锁,我见过,小小的,金色的,可是我六岁时太皮,把它给弄丢了,至今没再找着。时光过了十年,我终于在今天,想不起来我的名字了。
我尴尬地朝纪之远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申请助学资金的名单里有你。”此话一出口我便觉得它很无情,尽管纪之远依然笑着——但实质就像那校门口的咆哮声一样,难看,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