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明皇朝郑和船队还滞留占城,占婆王国的骑兵马队在没有接到国王新的命令前,忠于职守的守卫着海滩,严格控制管理着王国臣民的所有渔船,凡是违抗国王禁令擅自驾船出海者,格杀勿论!
十一神人阴兵阵苦于雇不着船,也只能在占城呆着,等待国王下达开禁令。
呆着并不是等于闲着,毕竟谁也没有上过海盗岛,卫金岭要求大家还是兵分数路,分头去寻找信息,尽快为登岛做好前提准备工作。
今天,闵三炮、王麓苑、姜迪之、甘湘子兄弟哥几个,在占城热辣辣的日头下溜达了小半晌,虽然没有多少进展,但是他们依然劲头不减。还是甘湘子给大家伙提醒了一下:“海盗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人是很难知道他们的踪迹的,我们再不能靠瞎打听去找了,再说,这样问多了,也容易惊动海盗。”
闵三炮回应道:“道理是对的,可是不通过找本地人,又能靠谁呢?”
“对啊,又能靠谁呢?”姜迪之鹦鹉学舌的跟道。
王麓苑像出门捡着钱似的“嗨”了一声,哥几个立即把眼睛瞪圆了,看定他,他就有些慌了似的,忙说:“别这样看我,我们一起去看一个人,中不中?”
“看谁?”甘湘子问道。
“看那个挨新娘子打的新郎官。”王麓苑答道。
“为什么?”闵三炮继续问道。
“他上过海盗岛。”王麓苑继续答道。
“啊,他上过海盗岛”姜迪之又鹦鹉学舌的跟道。
“怎么样?我们去吧?”王麓苑生怕有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一般,自告奋勇的就带头往城门口走去,“我问过卫金岭大哥,我知道新郎官的家在城东的渔村里。”
甘湘子就奇怪,“你没有事向卫金岭大哥打听新郎官的家干嘛?”王麓苑头也没抬就回答道:“想打听一下海盗岛拾回来的东西有几样?”
闵三炮也奇怪,“这关你什么事?”王麓苑还是自顾自走路答道:“想看看玉镯的成色怎样?”
姜迪之就更奇怪了,“人家祖传的宝贝,不是好东西会传下来吗?”王麓苑头也没抬自顾自走路答道:“传说归传说,我还是想亲眼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甘湘子就起来疑心:人家祖传的还会有假,再说也没听说过王麓苑懂鉴宝,这小子莫不是起了色心,惦记人家的新娘子,想想心里就想笑。
很快就可以看到渔村了,在一片高大挺拔的椰子树林的背后,隐隐约约的露出一些竹楼的屋檐一角,海滩上海风追逐着白浪,原来一排排停放在海边的小渔船都弄上了岸,凌乱的摆放在椰树的阴影下,渔村里传来鸡鸭和狗高高低低的叫声,也不知是在欢迎、还是在拒绝向渔村走来的不速之客。
渔村不是很大,不一会就找到了新郎官的家,在家的门前还贴着大大的红双喜字,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新郎官是个腼腼腆腆的结实小伙,新娘子是个热情大方的少妇。一进门,大家少不了都热情的打招呼寒暄,甘湘子就告诉主人两口子:他们哥几个是从远方来占城,是来看大明皇朝的宝船的,顺便想在渔村采购些海鲜、鱼货。只一小会,就见王麓苑已经拉着新娘的手滔滔不绝起来,哥几个只好强装不知,主动跟新郎官海阔天空的聊起来。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祖传的玉镯,那边厢王麓苑就开了腔:“弟妹的手镯质地相当好,是个老东西。”
闵三炮差一点就笑出声:小子,装就装呗,还他妈的装行家里手,这混货!
姜迪之也没闲着,“兄弟,那个皇朝的,看出来了吗?”
“这个老东西,应该是一对,还有一个呢?”王麓苑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新娘子到也大方,手愣是让王麓苑双手捧住也没烦他,笑眯眯的就说:“你还真是行家,是一对,本来是外婆的传家宝,母亲嫁人出门时,外婆从腕上取了一只给母亲。”
“喔,你外婆没说传了几代人了?”姜迪之就喜欢刨根究底。
闵三炮痛快省事,“给一个就要一个,管他从那朝到那代。”
“外婆对母亲讲,是外婆的母亲的太外婆传下来的,谁传给太外婆的没有讲。”新娘子一边回想一边说。
姜迪之总是那么好奇,问:“你这手镯有没有故事和传说?”
新娘子绯红了脸庞,迅速瞄了新郎官一眼,笑了笑没再吱声。
“好马配好鞍,好镯配美人。”王麓苑说着说着就跑了边。
甘湘子心里还惦记着来办的事情,就岔开话题说:“听衙门里当值的差人大哥说,这手镯还在海上冒过险,好有故事和传说哟。”
新郎官一听到“这手镯还在海上冒过险”这句话,立马脸上挂上了阴霾,眼神里透出的无奈神色充满了忧郁,空洞般的两眼迷茫的望向前方,“那天。。。天气特别好,清晨。。。东海(中国南海)就铺满霞光,我个人出去赶小海,后来为追赶一条挂网的大鱼,我离岸出海,和大鱼在海上反反复复搏斗了两个时辰,双方都博得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乌云蔽日,四周一片漆黑,一股呼啸的狂风肆虐扑来,小船就像一片落水的枯叶,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被摔下浪谷,我两手死死的扣紧船帮,生怕被甩出船去,被浪打死,被海水淹死,就在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我被一股巨浪裹着连人带船冲上了荒岛;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拼命的往高处爬,一直到爬不动,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了,我才慢慢苏醒;我没死,我太幸运了,更幸运的是小船被渔网挂在海滩丛生的灌木树根上,使我能够离开荒岛回家,还有幸运在后面呢,推船下海的时候,在沙砾中居然捡到一个玉镯;回来后,我足足有半年不敢出海打渔,太恐怖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甘湘子有意识的勉励脸色有些好转的新郎官。
“吉人天相,福荫后世!”闵三炮也及时的夸奖新郎官。
“阅历风险,丰富人生!”姜迪之也适时给予表扬新郎官。
“物归原主,吉祥如意!”王麓苑抓耳饶腮也拼上一句溢美之词给新郎官。
新娘子走上前去,她温柔的双手搭在新郎官的肩头,深情的凝视着新郎官:“在我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的眼睛里你都是最勇敢的人,在我的心里,你是我小船的帆,你是我小船的舵,没有你,我永远只能停泊在海滩。”
新娘子话锋一转,坦诚的对甘湘子四人说道:“远方来的客人,你们不是来看大明皇朝的宝船的,也不是来采购海鲜、鱼货的,你们是来寻找海盗岛的吧?”
新郎官一听是来找海盗岛的,顿时就气喘吁吁地呼吸不畅。新娘子一边扶新郎官进屋休息,一边说:“不好意思,”安顿好新郎官,新娘子就走了出来,“他心里受的伤太深了。”
“聪明的新娘子,我们哥几个为你的智慧顶礼膜拜!你是新郎官的骄傲!”甘湘子由衷的恭维新娘子,他心里已经确定,想上海盗岛离不开新娘子的帮助。
王麓苑没心没肺的家伙,不看场合的又捧住新娘子的双手,“我们是善良的撒谎人,真诚的求助者,漂亮的新娘,你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你不要害怕,哥几个还有七个兄弟今没过来,到时全部陪你去海盗岛,我们都有一身好功夫,海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豪放不羁永远是闵三炮的个人风格。
姜迪之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海盗岛的沙砾会不会变成金子?”他见大家伙像瞅小丑样的看着他,忙用快速的语言替自己辩解:“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有一队商人骑着骆驼在沙漠里行走,突然空中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抓一把沙砾放在口袋里吧,它会成为金子。有人听了不屑一顾,有人将信将疑的抓了一把放在袋里,有人抓了一把又一把沙砾放在大袋里,当他们走出了沙漠,惊喜地发现沙砾都变成了黄灿灿的金子。我曾想了好多次,什么时候我也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抓一把沙砾全变成金子。”
新娘子“呵呵”的笑出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你们几个人,就你最逗,最爱开心!”
“你答应我们吧,让新郎官陪我们去海盗岛。”闵三炮乞求道。
“不!”新娘子斩钉截铁的答道。
“不瞒你们说,我老公半年来,一直难走出遇险的阴影,别说是要他上海盗岛,你就是要他出海打渔都不行了,”新娘子眼里滴下两行清泪,轻轻的抽泣出声,“半年来,他只是赶小海,闭口不谈出海打渔的事。”
甘湘子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天不助我,谁奈其何?”
“新娘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海盗岛找黄金?”王麓苑半是开心、半是认真的问道。
新娘子轻轻的拭掉眼泪,没有吱声。
闵三炮已经没有了信心,“来来回回四、五百里地,别说没去过,就是去过,一个年轻女人那里消受的起!”
“我可以去!”碧如耳边响起炸雷,哥几个都楞怔怔的看定新娘子,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在家做姑娘时,家里把我当小子养,也跟男人们一样出海,海上的活路我都会;我老公把海盗岛的路程和航行方向都告诉过我,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去干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否则,免谈。”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还是甘湘子提起了话来:“你的家人曾经遭遇海盗打劫,这不假吧?其实,我们也遭遇过海盗;我们此去,就是要消灭海盗,为所有被伤害过的善良的打渔人家讨还公道!”
新娘子热泪盈眶,她的眼前浮现出渔村被抢劫掠夺时的一幕,惊恐恐怖的乞求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她一抹眼泪,再次斩钉截铁的说:“去,我一定要去!”
闻言,王麓苑死死地捧住新娘子的手,用发自肺腑的声音颤抖的说:“谢谢,谢谢啦!新娘子您真是我的至亲至亲的亲妹妹!妹妹你姓啥?你叫啥名?快告诉哥哥,哥哥没齿不忘亲妹妹!”
哥几个又是一阵愣怔,差一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见过激动万分的,就没见过胡言乱语的;这王麓苑也太没分寸啦。
到是新娘子仪态万方,彬彬有礼,有礼有节,娓娓动听的款款亲叙道:“奴家本是打渔人家,在家姓陈,小名莞儿,嫁入夫君阮小海家,村民皆称莞儿嫂子。”
闵三炮听罢,“哈哈”爆笑出声,“我们哥十一个人,都年长过你,还是叫你在家的小名莞儿吧。”
当时,莞儿和夫君阮小海商量停当,就随哥几个回到客栈,十二个人一合计,去铁匠铺买了一批当地山民开垦用的砍刀,求一个和莞儿沾些亲戚的王国马队官佐高价租了一条单桅帆船,再花钱打通了王国马队的执勤官兵,夜色朦胧之际就扬帆出海了。
海天一色,星光灿烂,大海平静的像一块青色的丝绸,单桅帆船轻快的在海面犁开一道白色的浪花,昂首挺胸向着大海深处疾驰的驶去。
第二天清晨,弥漫的大雾深深地锁住了海盗岛,海上只有海浪撞击出的浪花声,离海盗岛越近大家的心情越紧张沉重,船舱里静悄悄的,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莞儿最后确定像大海龟一样趴在水里的就是海盗岛。
海盗岛怪石嶙峋,仅有西北角是一片沙滩,在嶙峋怪石与沙滩相邻的地方有一大片灌木林,一直蔓延到岛子上,卫金岭指挥大家把船藏在灌木林的水里,一个挨着一个刚开始上岛,一条黑白相间的海蛇幽灵一般就蹿了出来,恰好就从王麓苑的脚背滑过去,王麓苑一声怪叫,“嗖”的一声就跳上了莞儿的背上,莞儿“嗤嗤”直笑:“无毒海蛇,没有毒的。”宁归舟一巴掌把王麓苑打下来,“没出息!”,突然,卫金岭似乎发现什么情况急忙挥手示意大家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