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语文就是一门谁说谁有理的学问,里面的知识真的是浩如烟海,经常会出现一些对立的观点,而可怕的是这两个观点虽然对立,但却远远不是有一个正确有一个错误那么简单,就比如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大丈夫宁死不屈”哪个对呢?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可俗话又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我真想知道这些俗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明明不怎么有礼的,可乍一听你却无法辩驳,我还曾专门查了一下“俗话”的意思,说是庸俗的话,有一定道理的道理,这里这个“一定”其实是很值得拿捏、玩味的,但我们用这些俗语的时候,常常不去管这些,直接把它们当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了,而且因为这些俗话我们经常能够听到,然而不信有假。所以经常是谁说得漂亮,人们就会觉得谁有道理,谁举的例子多人们就更倾向于信任谁,辩论就是这样,明明两个论点都不是完美的,却偏偏非要拼出个高下来,所以我很排斥辩论这种活动,因为我不愿为一个自己不认同的真理浪费口舌。
随着我学习的深入,随着我对中国的汉字、中国的文化一年一年的了解,我越来越敬畏或者说害怕汉字了,就像我敬畏那些能够熟练地掌握文字技巧、出口成章的人一样,就那么些汉字,不同的排列组合却能表达出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意思,而无论在何时何地那些人总能够自圆其说,经常能说出一些让你深信不疑的大道理来,如果他们不去自己点破他们话语中的漏洞,那我们必定会将他们的话一直信奉为真理的。后来学了老子的“道德经”,我就知道没有什么真理是不需要条件限制的,也就是说任何看似无可挑剔的真理其实都是在一定条件下才能成立的,但虽然知道这些,当跟人辩论的时候我还是常常会捉襟见肘,因为有些人可以把汉字瞬间变成可以为自己利用的机器,战无不胜,而汉字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一个一个相互独立的零件,无论我去怎么研究,无论我去怎么擦拭、爱护它们,把它们组装起来却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常常认为自己是汉字的奴隶,仿佛它们才是主人一样,因为它们从来就不听话,当我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经常毫无理由地罢工,有时候特别想表达一个词的时候却就是将不出来,而不需要它的时候有时候就自己溜出来了。
反正这么久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了,因为正常人没有我这样的问题。所以别人回忆起来一定是条理清晰的,要么是按照时间的顺序,要么是按照事情发展的顺序展开,我则不然,虽然我也在努力地学着,但我心底还是倾向于天马行空,想到哪就写到哪,因为我的思维从来都不守规矩。
别人发现了车祸从来都是躲得远远地,我却常常想走近去看个究竟,别人看到满脸甚至全身是血的人会尖叫,或者大哭,我看到了会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我看到这个会去想这个人死的时候能感觉到疼吗,如果没有感觉到疼就死了,那其实是挺幸运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尖叫,而且曾经怕鬼的那种感觉我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