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里传来吃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李狗头直叫:“是文海兄弟来了吗?”随着话音李狗头已跨出了大门,上去拉住了父亲的手又说:
“兄弟,那天夜里有点仓促,没来得及与你多说,今天我们哥俩好好叙谈,走,后院去!”
来到后院一看这个地方可真不小,除了有五大间主房,其余全是空地,看来这也是练枪场地。父亲说:“李老兄成天都是在这后院练枪法吧?”
“我这一辈子注定要耍枪杆子了,将来是个什么样子也说不清楚,说起将来,如果那天不是你救了我,还谈什么将来。”李狗头对前院又喊道:“喂!火房,弄几个菜来,快点!”
“知道了外大少爷。”只听见火房有人回话。
“别了李公子,别忙烦火上了,我们一会就走。”父亲忙说。
“对了,这位是……?”李狗头看着张富贵问父亲。
“张青山你知道吧,这是他的爹爹。”
“这么说你是来给他们……?”李狗头在想些什么。
“咱们都是穷人家,并没有啥余剩,那是他家的救命粮啊。”父亲说。
“李老兄哇,李大少爷,哎呀,我也不知怎么称呼您了,我张富贵求您了!”张富贵说着竟跪下来了,还磕起响头来。
“别……起来,文海兄弟来了,好说。”李狗头忙把张富贵拉了起来,他又说:“说来这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这事得对我舅说一声,那好,我和文海兄弟去见我舅去。”
“小狗头,是你说的那个文海来了吧?”这时有人迈着方步说着过来了。
“是舅舅来了,快请坐,这就是文海兄弟。”李狗头边给汪光随让坐并指着父亲笑道。
“文海见过汪司令。”父亲忙上前抱拳施礼。
“好,不错,是块好铁。狗头大难不死,多亏了你呀。狗头爹妈走的早,他一直住在我这,不过他也是条汉子,将来必在我之上,如有你来扶持必成大器,哈……。”
“汪司令言过其实了,其实,当初李兄溺水,无论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去救的,这也是他命大,我敢说,李哥将来必有大事要做。”父亲也是在奉承人吧。
“汪……司令,草民张富贵给你磕头了。”张富贵这才有机会说话。
“文海这次来莫不是给张青山说情的吧?”汪光随问父亲。
父亲要说什么汪光随摆了摆手说:
”别说了,如果是你们家的事,不要说两袋子,就是十袋子都行。”汪光随说罢双手一背迈着方步走了。
“汪司令,请你……。”张富贵从地上爬起来想追上去,被父亲拦住了,父亲劝道:“富贵哥,算了,求人不是这样求的!”
“我舅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别白费口舌了。”李狗头说。他趴在父亲耳边说了一阵子,父亲忙说:“那怎么行,你舅会饶了你吗?”
“你的面子我是不会不顾的,我为你不管后果怎么样都无所谓!”李狗头停了一下又说:“大不了另立山头!”
“这……能行吗?”父亲也不知怎么说了。
这件事李狗头也真不含糊,他先到前院看了看他舅干什么,守门的瘦高个正好到火房喝水,他见了李狗头客气地说:
“外少爷,司令刚出去你不会是在找他的吧?”
“不是。”李狗头想了想又说:“司令不在,有些事应是我说了算,待会让文海老弟把张富贵的粮与车弄走算了。对了,你去吧,帮他们弄出来放他们走吧。”
“是,外少爷。”
这事也真算巧正好汪光随不在家,瘦高个子到仓库里把张富贵的车与粮食弄了出来。到了大门外,瘦高个子猛然拉着张富贵的衣服道:
“张什么贵慢走!”
“啊,怎么了哇?”张富贵大惊,慌忙在自己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些大概几十文钱来,哀求道:
“这位小大哥,我身上只有这些了。”
“这些钱留下!”胖子抢上一步夺过钱又说:“真是抠屁股眼刷指头的家伙。”
“我说你文海兄弟,你压根就不该来给张家说这个情!”胖子又说。
“这位大哥是为何?”父亲有点不解。
“你知道那天夜里我们从哪里得到你们要到新乡去这卖粮食的吗?”瘦高个问父亲。
“这个,我那里会知道。”父亲说。
“就是这个张什么贵的儿子张青山跑到这告的密!”胖子用枪托捣着地说。
“这个……。”张富贵迷了,他也说不成话了。
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正眼死盯着张富贵。
“张老头快滚吧,养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孬种!”胖子和瘦子齐叫道。
张富贵心里难受哇,儿子办了对不起孔大叔和乡亲们的缺德事,回去怎么见他们那,他心里难受,眼泪淌下很多,父亲见此劝道:
“富贵大哥,你也别太自责了,青山这次也受惊不小,他会……。”
“他会狗改不了吃屎?造孽呀,造孽,我回家怎么面对孔大叔呀。”
张富贵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