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庄公社到大炼钢铁的人员还真不少,有小二十个人呢,他们都在指挥部门前听从安排,父亲一看大部分人都认得,便笑着对大家说:
“同志们,我们不但是乡亲,我们还都成了钢铁工人,我们丢下锄头来拿火钎,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想不到的事,既然我们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大家安下心来争取早日炼出好钢铁来,支援国家建设!”
“我叫冯向花,孔大叔你说,我们这些泥腿子能不能炼出钢铁来?”这时,一位年轻漂亮的大个姑娘说了一句。
“我是孔家营的,我来说一句。我和孔所长是一个村的,我了解他,孔所长上过朝鲜战场还参与了打下美国鬼子飞机的战斗,有他做我们的领导,大家放心的干就是了。”这时,孔家营孔凡勤对大家说。
“开始我心里还嘀咕呢,听大家这么一说,心中开朗多了。”一青年人说。
“我们之间都是谁会骑自行车?”父亲问大家。
“我……。”会骑车的人还直不少有十来个。
“好!会骑自行车的明天就到焦作运矿石。”父亲说。
“从焦作往咱这运矿石,那有多远啊?”一中年青年说。
“我们的交通工具还很落后,有自行车做运输工具就很不错了,具体明天什么时候走什么时间回来,孔凡勤你过来。”孔凡勤来到父亲跟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说完父亲又特别嘱咐道:“一定要严守秘密!”
“是!你就放心吧!”孔凡勤还来了个军礼。
第二天,浩浩荡荡地矿石运输自行车大队便出了HJ县城向焦作方向驶去,但是,这里边并没有冯庄公社人员。那么父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因为父亲心里明白,就自己垒的那简易炉是根本不会把矿石烧成水的,如果万一能把矿石烧成水也是达不到熔点,到最后从炼铁炉中流出来的也不过是石铁混成品罢了,根本就不能当铁用。怎么办呢,父亲要走捷径。他把运输车辆派往农村收废铁去了,还有一部分人到孔家营南地,也就是南尹庄北地去拣RB鬼子的飞机丢下的炮弹皮,这样做不但给运输车辆减轻负担,还能比其他组提前炼出钢铁来,这也就是父亲第一天到指挥部报道,姗姗来迟的原因,也是他一路上想出来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自行车运输车队派出去了,留下的人们就是要砌炼钢炉了,他们用板车把指挥部给发的炉和耐火砖等运到城外选择了适当的地型便工作起来,父亲身先士卒拿起瓦刀干了起来,这时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来到了父亲跟前自我介绍起来:
“报告孔所长,我叫为之见是胡县长派来协助你工作的,还望着孔所长多多指教!”
“哈……。”父亲大笑罢又说:“看来胡县长对我孔某还真够关心的?好吧,为了给国家早日炼出优质钢铁来让我们共同努力吧!”父亲说着还和为之见握了握手。
其实胡县长心里非常明白,这些做庄稼活根本就炼不出什么钢铁来。要不他在开完会后会跟父亲来下棋,关键是他把话吹大了父亲就是没让他好看,给他来了个大丢人!他想来想去心里老憋气就想拿炼钢铁企图整治父亲一下好出了这口恶气。也就是说,别的组炼不出钢铁都能罢了,唯独你孔文海就是不中!你果真炼不扯钢铁来我果真撤了你这个所长,让你回家种地去!所以又派他的小舅子为之见过来好监督父亲。
父亲心里明白胡县长在为那三盘棋耿耿于怀,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组若是炼不出来那结果是个苦果,特别是为之见的到来,更说明这不是一场游戏!不过,父亲也是胸有成竹的,这钢铁他是非炼出不可!同时父亲还多了个心眼,他意示孔凡勤把收集过来的废铁先放在粮站院内隐蔽起来给他们来个瞒天过海。
而胡县长呢,别的组他无心过问,也就是说,他们炼出钢铁与否无所谓,走走过程而已。但是还是不放心所以派他小舅子去探个虚实。这天,他把为之见叫来没好气地说:
“你说他一个小事务长能炼出钢铁来吗?”
“姐夫,你别说,那个孔文海造的炼钢铁炉还真有创意,因势就式地又结实又省力中!”
“混蛋,谁让你替他吹的!”
“你别急啊姐夫,他的炉造的再好,可他没有矿石啊,别的组那矿石都堆成山了,他没矿石拿啥炼钢铁去!”
“哈……这个该死的孔文海,他的难堪来了,对了,那他那么多人都干什么去了?”
“反正……反正没见人拉来矿石。”
“好!明天就是统一开炉日,别的组都开了炉,看我……哈……。”胡县长笑着把拳头砸在木桌子上“咚咚”地响着。
这时的胡县长心里有了数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里说:“好啊!”
开了炉的第三天,胡县长把姚指挥长叫了来,姚指挥长也明白他的心事,却故意不提父亲那个组的事:
“胡县长啊,咱县那十几个炉恐怕都要白费劲了,就城关镇那组连矿石都没烧化,其它像大辛庄呢个,亢村,狮子营等等都是差不多,我看……”
“不过,胡县长你也别着急,他孔文海若炼出钢铁来,他不还是个所长吗?他还能把你这个县长给顶了?”
“量他也不敢!”胡县长稍停一下又说:“明天把各组负责人都召集过来,让他们一个组一个组的参观,我就不信了他孔文海能……。”
“报告姐夫,孔文海把铁炼出来了他。”这时为之见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混蛋!你不是说他没有矿石吗,那来的钢铁!”胡县长大恼。
“他……他……他用废铁炼的他。”为之见说罢蹲下身子两手抱住了头像个罪人一样。
“废铁?那来那么多废铁他?”
“胡县长别急,这事初先我也不明白,谁知他孔文海派人去收废铁并没有运到炉前,而是藏在粮站中他把我们都给骗了。”姚指挥长说。
“说来也是收点废铁并不难,这种办法也只能他孔文海想出来,算了还是让他去当所长吧,”胡县长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嘀呤呤,嘀呤呤、、、、、、”这时木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胡县长拿起了电话筒。
“喂,我是老胡,是市长啊,您有什么指示……有关大炼钢铁的事?……你说吴省长又有了新的指示?……停下,全部停下?……喂市长,我们县冯庄组已经炼出钢铁来了哇……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是!全部停下!”啪的一声,胡县长把话筒猛然放下后大笑起来,“哈……一场游戏罢了!”
“什么事胡县长这么高兴?”这时父亲突然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盘棋。
“怎么你孔文海赢了我三盘了还不过瘾你,今天你是……?”
“胡县长看你说的,俗话说兵败乃军家常事,再说了,不管谁输赢不是还是十六个子吗,身上的肉并没有少一两是吧?”父亲笑着并打开了棋盘。
“你说的也是,到头来你还是粮站的所长,我还是县长。不过,这次大炼钢铁可长了你大事务长的威风了是吧?”胡县长说着还望着姚指挥长笑着。
“是这样的胡县长,你的手下若都是些笨蛋,什么事都搞不出来,你的脸上也不会有光采的是吧?”姚指挥长一边给二人倒水喝顺便找来一个椅子坐在了一边。
“谢谢姚指挥长给下属倒水喝。”父亲一边走棋又说:“胡县长,实话给你说吧,这次大炼钢铁我打根就不乐意,我深知自己吃了几个馍喝几碗汤,但是,为了把损失缩短到最小程度才不得已想出下策,让同志们去征集、、、、、、”“打住!你这下策好啊,你把废铁藏起来这怎么解释?“胡县长猛地把炮打了出去说。
“这个吗……唉……是这样的县长,如果咱们所有人都去收集废铁,那还不打起架来。”
“打就打吗,将!”
“唉……你这重炮今天……?”父亲把对方俘虏递了过去:“胡县长今天给我打了个精神站,算你狠!”
“再来一盘。”姚指挥长说。
“对,再来两盘!”父亲说着就去摆棋。
“中了!本县长够了!不干了!”胡县长说着喝起水来,还高兴的直摇头;“这叫见好就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