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无论在谁的眼中,看起来都有那么一种不自然的姿态,王守之自然也不例外,对于方青卓这样的一个名字,他很陌生,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卫姬召的神色会在一瞬间变得的如此沉重,但大抵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都有自己的理由,王守之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卫将军,这个人?”
被他这么一问,卫姬召停下了脚步,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变得这般的焦躁,这还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所以在他自己的眼中,都有一丝尴尬的味道,好在这儿的人并不是很多,也没有人会存心看他的笑话,顺着那声音,卫姬召缓缓的走回了座位上,将那手微微支撑着脑袋,命令道:“你先先去吧,继续跟着,特别要留意着三批人的举动!”
有了这个命令,那兵士匆忙的下去了,他可不愿意再这里多做停留,当下的环境,指不定下一刻就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怒火这种东西,还是尽量躲避一下的好,王守之看得出来这个人有心事,所以他也不在接着追问,而是缓缓的走到了相邻的座位上,悠悠的倒着两杯清茶,等那茶倒得七八分的时候,热气上涌,让人的视线有些轻微的模糊,这时候,卫姬召才打算将整件事情,和盘托了出来:“王将军,你久在朝堂之上,不问江湖之事,不知道这个方青卓也很正常,但是要说到另外一个人,将军你可是十分的熟悉吧!”
“哦,不知道卫将军说的是谁?”与卫姬召比起来,王守之明显表现得淡定从容许多,当然,这并不是代表他心中不在意此时,相反,这一刻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就一个人,能让卫姬召这样的人物担忧成这样,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简单,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战局,卫姬召端起那桌面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他虽然感觉到有些焦躁,但这种滚烫的茶水,要倒进嘴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那茶水下肚,也算是缓解了几分,这时候,他才说道:“方文卓!”
这三个字虽然说得很快,而且声音也不大,但王守之还是听得异常的清楚,毕竟,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于熟悉,让他的身形不由得轻颤了一下,甚至连端起的茶杯,也有些稍微的停顿,看得出来这一刻他的心是惊讶的,的确这个人算不得陌生,这十来年,也算得上是秦国最风云的人物之一,若不是在那秦国的地位显赫,在这江湖上的声誉厚重,他也不可能被称为大荒三杰之一,而且还是这三人之中的佼佼者:“秦国镇南侯,这不太可能吧!”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王将军?”从王守之的表现,卫姬召已经知道他的心里面是一片雪亮,但即便是露出,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这心思自然是凝重的,因为其背后代表着什么,可谓是不言而喻:“这样一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可不是眼前这二十万大军了!”
的确,与魏燕两国对比起来,秦国的实力,虽然要远弱上许多,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局势之下,却依旧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要知道,双方现在实力相对较为平衡,就相当于一架已经达到了平衡的天枰一般,任何一个外来的微小力量,都有可能改变天枰本身的平衡,而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那就有可能是连锁的反应,其结果不可估量,这也是为什么卫姬召这般担心的原因,当然,方青卓此行出现在这里,或许就是方文卓的一种试探性动作,而方文卓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么一步,其背后,或许就意味着秦王已经有所示意,就算是没有到这个地步,那也有可能是得到了默许,有了苗头,这里虽然是南疆之地,本身在魏燕交界之处,但秦国却无疑是距离瑶山最近的国度,一旦开战,那么在兵源还有物质等方面所带来的支持,其所产生的影响,或许难以评估,如果燕公主与秦国的协议达成,那么很有可能接下来,秦国就会正式的向燕国宣战了,要知道,秦王昔日是赞成三国提出的和平议定的,而且,二十年前的燕秦之战,兵临秦都这般的耻辱,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放得下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这裂痕的修复,可不只是简单的时间推移就可以的,有的时候,还得用心才行。
这两人都有些沉默的感觉,只是他们那里能够想得到,这方青卓此行所谓的动机,居然会是那么的简单,如果放在正常人的眼中,甚至有些荒唐的感觉,不过,少年人,原本就是容易冲动,特别是为情所困之时。
与这两人比较起来,此时的伍炎,心里面更加的交集一些,燕王之位,的确有着无上的权利,他能走到这一步,也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所以到了此刻,就应该更加的谨慎几分,一旦有所失误,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他虽然高坐在王位之上,此时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的凝重,此时不是上朝的时分,所以整个大殿之中也显得空荡荡的,而就再此时,他安排在枣蓉阁的探子,传来了消息:“王上,刚才探子来报,说是墨麒麟和左纱大人去了枣蓉阁!”
听到这个消息,伍炎一下子坐正了身姿,即便是心有顾虑,但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上,也让他心里面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感觉,也是,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这目的算是达到了,这个赫连一族持续了数百年的耻辱,现在算是得到了洗刷,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值得像列祖列宗炫耀的事,就算是说志得意满这四个字放在他的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总认为一切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对于这样的一幕,多少有些不解的味道,墨麒麟去枣蓉阁,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他本来就和天尊那个老太婆有着很深的渊源,可为什么柳寒烟也会一同前去呢,即便是心中有疑惑,伍炎也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善于掩饰,原本就是他的特长,所以这话也说得十分的平淡,就好像完全不关心一般:“他们去哪里做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毕竟天尊和墨麒麟这两个人的武功都是在太高,我们所安排的探子也只能远远的,不敢靠得太近,所以看得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看见墨麒麟和左纱大人在阁门前站了好久,探子们不敢耽误,特急忙回来禀报,还请王上定夺才是!”那探子也有些不解的回道,当然,他不过就是一个探子,自然用不着像伍炎这般,思绪得那么周全,一切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有的时候,想得太多和知道得太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还害己而已,伍炎此刻就再脑海之中不断的揣度着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解释,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是从属关系,但实际上,却是彼此防范,这一点伍炎自然是看得十分的明白,这对他来说,也算得上还是绝对的好事,若真是让这两个人走到一条线上,那可就不是他能够轻易对付得了的了:“你接着回去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另外让李朝关来见孤!”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得了这个命令,探子转身像外面走去,这人嘛,都有些常情,像伍炎这样的人,到了这般的位置上,那就注定是不会有朋友的,就算是下属,也不免对他有所忌惮,所以能够躲避几分,那是最好的,伍炎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这才深沉这声音自语道:“这两个人,总有一天本王要将他们彻底的抹去!”
“花舞,你应该明白,就凭你的实力,根本就阻止不了我!”即便是飞虹剑上的光芒,已经变得十分的显眼,但墨麒麟还是没有急着动手,他还在等待着,或许这一刻,这心里面还有所顾忌吧,花舞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对于对方的举动,有些不屑的味道,一个连生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所以她的话,就如同她的神色一般,显得十分的平淡:“知道,凭你平常的实力,也许我在你的手中走不上三五招,可是现在的你,还在犹豫着没有动手,难道不是说明了什么吗?”
这句话,算是说道了墨麒麟的本质,现在的他,除了勉强的维持之外,那张苍白不堪的脸上似乎完全看不出其他的表情来,或许,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若是要成就自己的信念,那么首先学会的就是要忍受得了孤独,在任何的事情面前都要做到处乱不惊的地步,而事实上,他自己明了,自己也不过只是在别人的眼中,做到了这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