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回来,就在慈姑的搀扶下进了屋子。一路上很是开心,见面就高兴的说:“真是谢天谢地,龙儿你总算有孩子了。”
上官翎在一旁忽然蹦出一句:“天地谢了没用,管用的还是姐夫他……哎呦!”
太皇太后精神抖擞的走过去,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这小子就是欠揍。
展君魅幸灾乐祸的满眼笑意,可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因为他说过,不会再对这小子笑了,省得被说成是妖精。
上官翎捂着脑袋,嘴里还在委屈的嘟囔着:“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要是姐夫不管用,烧三间房的香祭天地都没用,皇姐照样不会有孩子……”
太皇太后已坐在了床边,听那小子吓嘀咕,她回头又瞪他一眼,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什么话都敢张口往外说。
上官翎被他皇祖母这样一瞪,得!他不说了还不行吗?哼!这世道,就容不得说真话的人。
上官浅韵这一怀孕,可不能久留泾阳这危险之地了。
次日一早,他们就收拾好东西,队伍中多了一辆马车。
而在这里,他们也要分道扬镳了。
太皇太后随上官浅韵他们一起回咸阳去,上官翎跟钱信一起赶赴山都,毕竟那个假王爷,是无法去面见山都那边的官员的。
临行前,他们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落泪交代着许许多多的话。
太皇太后交代了上官翎许许多多的事,最重要的一句话:“好好活着,祖母还等着看你娶妻生子呢。”
“孙儿会保护好自己的,皇祖母也保重,等孙儿过年回来看您老。”上官翎知道他就算再不舍离开,也必须要坚决的头也不回离开了。
接下来的路,他靠不了皇姐和皇祖母太多,只能他自己坚持不放弃的艰难走下去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皇姐对他说的那句话,他不怕,因为皇姐会保护他,那怕他一路上走来是遍体鳞伤,只要皇姐在,他就不会死。
只要他不死,终有一日,他会得到那个位子。
皇姐,等十七回来,等我……
在送走了上官翎后,他们也就启程向咸阳出发了。
太皇太后依旧坐原本的马车,陪着她老人家的依旧是慈姑,赶车的人换成了小毓。
而上官浅韵坐的马车,是可躺卧的马车,为的便是照顾她这身子不方便的孕妇,赶车的人是持珠。
前方同骑一马的是花镜月和洛妃舞,马车后面跟着的是小灵和小钟,一路上,他们都很小心谨慎。
暗中三拨暗卫,一百多双眼睛,一路上紧盯着队伍,防备的一只苍蝇都靠近不了。
唐昆的人一路上倒是出现过一两次,可来人无疑全都被杀的一个不留,死无全尸。
因为展君魅很愤怒,可他自己又不能出去杀人,便私下下令给暗卫,要虐杀那群人,尸体不必处理,留着给对方的人好好瞧瞧,触他逆鳞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花镜月在看到马蹄都踏血了后,他便再不能让洛妃舞继续跟着他骑马了,只能哄了洛妃舞去进马车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而上官浅韵在舒适的马车里,嘴角含笑,正在香甜的睡觉做美梦。
展君魅陪在她身边,斜卧着身子,望着她甜美的睡颜。
这回抵达咸阳后,他会让花镜月送太皇太后回长安,而他和她则会在咸阳住一两个月,等到她月份大胎稳定后,才会带她回长安去。
咸阳
这次他们去了展君魅在咸阳的宅子,正如他所说,这是处风景独好的宅院。
太皇太后瞧着此处,也是静养胎的好地方。
不过,他们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她老人家若一走,还真不放心他们呢。
上官浅韵对此倒是不担心道:“皇祖母您放心吧,这里会有表哥看着,而且子缘也给墨师兄去了信,让他提前回来,那边的事先放一放好了。”
太皇太后对花镜月不能全心的信任,可对于墨曲却很放心。毕竟,墨曲是待展君魅如父如兄的亲师兄,没谁比他更关心展君魅的了。
晚上,用完饭后……
展君魅亲自小心翼翼的帮上官浅韵洗了澡,换了衣服,照顾她躺下后,他才千叮咛万嘱咐好几遍后,才三步一回头的去沐浴。
上官浅韵躺在床上一会儿后,觉得口渴,就掀被下床去倒了杯水喝,喝完她就回到床上,好好的躺下拉被子重新盖上,睁着眼睛看着帐子上的花纹。
因为展君魅不让她劳神看书了,更不许她耗费心里去碰棋,说是让她心情平和养胎,什么事都不许再想了。
当展君魅沐浴好,穿了件宽松的袍子就回来了,唯恐他离开太久,她会出什么事。
可回来后,他发梢还滴水呢,都没顾得上擦干,就发现她的鞋子有被移动过,显然她之前有下床走动。
而桌子上的杯子,之前全放在茶盘里,此时有一只出现在桌面上,这只能说她下床喝过水了。
上官浅韵被他盯着看,看的有点头皮发麻,要不要这么观察入微?
展君魅脱鞋上床后,盘膝坐在旁边看着她,良久后,才无奈叹气:“龙儿,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有事喊持珠,她就在厢房住着,你一喊她就会出现,为何你……唉!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以后你洗好澡后,就坐在旁边等我,我看着你,沐浴都不让你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内半步了。”
上官浅韵躺在床上,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睛,对于这个越来越唠叨的男人,她皱眉提醒他道:“我们可以一起洗,那样能省去不少麻烦。”
“我拒绝。”展君魅自认他还不想死,所以,他谢谢她的好意,他不需要和她洗鸳鸯浴。
上官浅韵抬手掩嘴笑,她知道展君魅为什么拒绝和她一起沐浴,因为如今的她身怀六甲,不能陪他胡闹,他要是看到吃不到,长久下去,一定会被折磨疯的。
展君魅见她还敢笑,他俯身压先她,伸手也只是捏了她脸颊一下,亲了下她的额头,勾唇笑道:“如今你就坏吧,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坏蛋。”
上官浅韵皱了下鼻子,不服气的继续使坏,就是要在他收拾她前,她先好好的多收拾收拾他……
“嘶!别闹!”展君魅是赶紧把她使坏的小手,自他衣领里拿出来,真是仗着有身孕,什么事都敢做啊?上官浅韵挑眉一笑,眼眸中满是狡黠之色,她以往不是欺负她吗?看这回她如何收拾他。
展君魅眉头紧皱,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阴沉,一双深邃的凤眸危险的眯起,咬牙切齿瞪着她,声音却诡异般的温柔:“龙儿,你是想受活寡吗?”
竟敢这般撩拨他,折磨他,真是要命。
“不想。”上官浅韵诚实的摇了摇头,笑就去扑倒了他,搂着他脖子亲一口他脸颊,趴在他耳边顽皮笑说:“子缘,你脸红了。是害羞呢?还是动情了?”
被她这样撩拨,他要是不动情,那还是男人吗?展君魅的脸色变得很阴沉难看,他这边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她就又上腿,总之就是缠着他可劲儿撩拨起火来。
“子缘,我帮你啊?”上官浅韵是趴在他胸膛上,笑得很坏,手脚都不老实,就差对她家美驸马上下其手了。
展君魅本以为在她生产之前,他只需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曾经的那些年里,他不也是清心寡欲的度过的吗?
可他似乎忘了,前些年里,他是孤山修行生人勿近,自然能做到清心寡欲不染尘俗。
可而今他身边多了个小妖精,时不时还撩拨他,他要是再能做到清心寡欲,那就和废了没分别了。
上官浅韵望着他动情的样子,真的和以前一样妖冶诱人呢!
展君魅真的被好好收拾了一顿,以往他得意,现在被折磨掺了。
上官浅韵是收拾了他一顿,可自己也累的不轻,甩了甩酸疼的手,真是的,怎么被他收拾,和收拾他,累得总算她自己呢?
展君魅脸色潮红气息紊乱的仰躺在床外侧,对于他媳妇儿折磨人的手段,他可算是领教了。
上官浅韵望着身边躺着的男人,衣衫凌乱,如玉的肌肤上点点红梅绽放,墨发散乱在枕头上,偏头懒眯眸的样子,活似被人刚蹂躏过。
虽然他总说给她侍寝,可她却一次都没得机会宠幸过他,如今小小蹂躏他一回,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展君魅这一生中,也只毫无反抗的被她压在身下蹂躏过,而这事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子缘?舒服吗?”上官浅韵还是俯身凑近他,伸手去抚摸他染上绯色的容颜,真是漂亮,让人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展君魅脸颊上有吻落下,他不用睁开眼,就知道他媳妇儿又在贪恋他美色了。
上官浅韵也就亲了他两口,而后就放开了他,让他去清洗,毕竟这人真是病得太重。
展君魅躺了一会儿就起身了,下床后还叮嘱她道:“有事喊持珠,不要自己下床,春夜还是有点寒凉的。”
“嗯。”上官浅韵是真的困了,她应了声,翻个身就拥被而眠了。
展君魅摇头看她一眼,便举步走了出去。
翌日
上官浅韵这一觉睡很舒坦,等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家美驸马,心情好的就像是外头的太阳,可明媚灿烂了。
展君魅抱着她先亲了口,望着她醒来就笑眯眯的,忽然觉得有个孩子也好,至少她喜欢。
“子缘,我很想要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儿子。”上官浅韵双臂勾着他脖子,慵懒的笑眯着眼,唇边的笑容,比外头的阳光还要灿烂明媚。
可展君魅的心情却犹如乌云密布,他能说世上有一个他就够了吗?至于像他的人,真没必要再多一个了。
而且他真想要个女儿,不想要个臭小子。
上官浅韵望着他深沉的眸子,见他是真不高兴要儿子,她也就不在和他纠结还是要男要女的事了。
反正生男生女,又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反正,生出女儿,还可以生儿子。
他们还年轻,多生几个也不费力。
太皇太后再不放心,也要在今日离开咸阳了。
宫里听说又出了事,上官羿宠幸了一名家人子,可那家人子是被上官羿醉酒强要的,如今死活不愿意接封,闹得满宫风言风语。
上官羿对此动了大怒,将那名家人子交给了温晴岚管教,温晴岚倒是教那家人子读书养性了。
可谁曾想,这家人子在温晴岚的椒房殿是好好的,可一离开椒房殿还是不愿意接封。
太皇太后感到很奇怪,是怎样的一名女子,竟然值得上官羿这样耐心的去惯着她?
上官浅韵对此也感到很奇怪:“南露华挑媳妇的眼光都很高,除了样貌以外,上官羿的后妃哪一个不是各有所长的?若是容貌……樱夫人的容貌可艳冠后宫,且极其得上官羿宠爱。而今的这名家人子,她到底是又什么特别的?是容貌美得惊为天人?还是……”
太皇太后也想到了一些往事,比如十年前宫里出的那件事,妖妃媚术。
上官浅韵对于当年事,记忆很深刻,因为那位王美人不是最美的,可她却不知从何处习得了媚术,进宫后便一直很得她父皇宠爱。
直到有一次,那位王美人失手推倒了她,害她擦伤了手,她父皇才处置那位王美人。
“当年若不是那王美人伤了你,你父皇处置了她,在她宫里搜出了迷情药,恐怕……你父皇有生之年必然还会立后呢!”太皇太后叹声气,说到此处,便也是摆手不想再说了。
上官浅韵挥手送别了太皇太后,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有些担忧道:“皇祖母回长安,我有些不放心。”
毕竟,而今宫里真的是太乱了。
“我已让人去通知严谨,让飞鸢和容雅进宫伺候她老人家。”展君魅倒是不担心太皇太后会出什么事,毕竟太皇太后是经历过大半辈子风雨的人。
只要龙儿他们姐弟安好,宫里的那些个妖魔鬼怪,没有一个是能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斗的。
而长安那边出了乱子,咸阳这边同意不安宁。
展君魅带着上官浅韵在宅子里闭门养胎,可咸阳城外一处山谷中,唐氏却出了大事。
唐胥带着上官琼回了唐氏,唐氏倒是对上官氏公主挺客气的。
可客气归客气,有点过头了,真把上官琼当客人敬着。
唐昆回了唐氏,坚决不同意让唐胥娶上官琼为妻。
理由很简单,上官琼是庶出公主,唐氏的公子,就没有娶庶女的。
对于此事,唐旭倒是不反对,他觉得唐氏和上官氏的千年联姻,不能因为上官浅韵嫁给展君魅后,便因此而终结这千年联姻之事了。
而十大长老也分成了两派,一边说唐氏公子不能娶庶出公主
一边说上官琼和唐胥两情相悦,他们该成全年轻人的。
吵到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来,还是唐旭威严的下了命令,才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可唐昆还是不服气,他坚决不同意唐胥娶上官琼,这事没商量。
唐旭亲自去找了唐老夫人,唐老夫人见唐旭这位大长老来了,自然吩咐人赶紧奉茶。
唐老夫人已多年不问世事,儿孙也都是不逢年过节,也不见一次面。
今儿唐旭的到来,倒是让她感到很是意外。
唐旭也不用茶,入座后,便直言道:“胥儿年纪也不小了,此去长安,中意了上官氏的广陵长公主,把人带回来想让弟妹你瞧瞧,可阿昆却不同意这门婚事。”
“竟还有这种事?”唐老夫人深居在此桃花坳里,已多年不出,倒是真不知晓此事。
唐旭也知此事唐老夫人不知晓,他此来不是为了问罪,只是想唐老夫人出面压制唐昆,让唐氏与上官氏这一代的和亲能成。
唐老夫人明白唐旭的意思了,年过半百的她,颇具威严的拍桌道:“去把唐昆叫来。”
“是。”仆人应了声,便退出门去找唐昆了。
唐老夫人对仆人威严,可对唐旭却是极其敬重的,歉意赔不是道:“旭大哥,唐昆这孩子不懂事,惹您生气了。等他来了,我一定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弟妹过虑了,我并没有责怪家主,只不过……唐氏和上官氏联姻事关重大,弟妹你也该与他说说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唐旭说完这些,便起身告辞了。
唐老夫人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几十年过去了,唐旭还是那般年轻,而她却已是老态龙钟了。
在唐氏中,最可怕的不是看似主掌唐氏的唐昆,而是这位深藏不露的无忧仙谷谷主。
唐旭是无忧仙谷天赋最高的谷主,他修习了一种能保持容颜不老的武功,据说那种武功极其难以修炼,稍有不慎,便会筋脉尽断而死。
而唐肜的父亲,当初便是修炼此功法伤了身子,才会那般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可这样恐怖的功法,唐旭却练成了,听起来多么惊人。
唐昆到来时,唐旭已早离开。
唐老夫人挥手屏退左右,让唐昆坐下来,她望着他神情极其严肃道:“唐氏和上官氏必须要联姻,唯有两族世代联姻,中原局势才不会被外来势力所改变。昆儿,此乃凤王遗命,后代子孙,都不能违背此祖训。”
唐昆心里虽然有怨怒,可表面还是极其恭敬道:“母亲,上官氏毁了与唐氏的约定,把嫡出公主嫁给了别人。而今又要拿庶出公主来和亲……儿子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九弟娶这个什么广陵长公主的。”
“糊涂!”唐老夫人望着心胸狭窄的儿子,皱眉愠怒道:“当初是你把凤女送去上官氏的,而今为了想迎回凤女,竟然不惜牺牲胥儿的终身幸福。昆儿,胥儿同样是庶出的,广陵长公主配他不也足够了吗?”
唐胥是她表妹的儿子,而她与她表妹曾共侍一夫。
可惜她表妹命薄,生下唐胥没几年,就病逝了。
从那以后,她一直把唐胥养在身边,待如亲子。
如今唐胥三十多岁,好不容易有中意的姑娘了,她老人家自然是想成全唐胥的。
唐昆沉默良久后,才低着头问一句:“母亲为何帮大长老?”
“因为他一心为唐氏,唐氏的存亡,没谁比他更在乎。”唐老夫人望着她这儿子,轻叹道:“昆儿,你身为唐氏家主,不能有任何的私心,你掌管唐氏一日,便要事事以唐氏全族为重,你可明白?”
“儿子不明白。”唐昆是不明白,不明白他母亲为何一直对唐旭那般敬畏。
唐老夫人神色露出疲态,抬手扶额叹气道:“昆儿,唐旭没你想得那般简单,如你一直这般不听劝下去,唐氏家主必然不会是属于你的了。”
“母亲!”唐昆难以置信的看向他母亲,难不成,他母亲要转去支持唐旭不成?
唐老夫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向唐昆,神色肃冷道:“昆儿,你该知道一些事了。凤王曾给十大长老下过一个命令,世代相传,不得违逆。”
“什么命令?”唐昆真还不知在十大长老身上,竟然还藏着凤王遗命的事。
唐老夫人举步走出棚足几案,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微微叹道:“凤王设立家主,为的是支撑家族生意。无忧仙谷的存在,是为了拥护凤女继位。而十大长老……在唐氏面临亡族危险之时,十大长老会连成一条心,达成一线,灭除一切危害唐氏一族的存在。”
灭除一切危害唐氏一族的存在?唐昆对上他母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慈爱,有的只是冰冷无情。
唐老夫人走过去拍了拍唐昆的肩头,语重心长告诫他道:“昆儿,母亲是先为十大长老之一,而后才是你的生身之母。若将来维护唐氏存亡,与你一人生死二者非要选其一的话,母亲会选前者,只因唐氏为重。”
“母亲……”唐昆很想大声怒吼,问问他的母亲,唐氏真的比他还重要百倍吗?
“唐氏为重,此乃祖先遗训。”唐老夫人言尽于此,望向唐昆已不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言语间带着威胁之意:“你若还想保住家主之位,便回去后就安排胥儿成亲之事。而我也会与上官氏太皇太后通信,请她下降懿旨赐婚上官琼,两族间的和亲便就此达成,你莫要在其中再生是非。”
唐昆心里很憋闷,为什么他是唐氏的家主,却不止要受十大长老的威胁,更被上官浅韵那个臭丫头也压他一头?
唐老夫人让唐昆退下后,便唤来仆人,让其去送口信到无忧仙谷,就说事已成了。
唐旭回到无忧仙谷没多久,便收到了唐老夫人让仆人传来的好消息。
他让人去通知了唐胥,唐胥知道后,并没有多少喜悦。
倒是上官琼,对此很是惊喜,将唐胥推倒在亭子的栏杆上,便是强横的啃了一顿,高兴的摸着唐胥的脸庞道:“终于可以成亲了,老爷子,你开心吗?”
唐胥很想说他一点都不开心,可在被她眼神威胁下,他只能违心的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开心。”
上官琼全当没瞧出唐胥的勉强来,双手捧着唐胥的脸,低头又是对着唐胥红润的唇,一番啃咬蹂躏。
唐氏许多的人,都对这样惊人的一幕习以为常了。
因为看的太多了,都麻木了。
唐朗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站在亭子外看上官琼又欺负唐胥,他皱眉喊了声:“琼姐姐,你能不能少欺负久叔叔几次?而且,这里会有人路过的,你这样压着九叔叔……不好的。”
上官琼停止了蹂躏唐胥,转头看向唐朗冷着脸道:“看到就自戳双眼,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连非礼勿视都不知道。”
唐朗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同情的看了犹如即将要被人强暴的唐胥一眼,便老成的摇头叹气离开了。
上官琼见唐朗走了,她便又接着蹂躏唐胥,亲亲嘴儿,扯开衣衫摸一摸,折磨得唐胥脸色潮红呼吸紊乱,她也不停手。
唐胥倒是一改往日暴脾气,乖顺极了任由上官琼对他上下其手又吻又摸的。
自唐朗走开后,便再不曾有人路过此地。
因为唐朗拦阻了人进入此地,说实话,他不想看唐胥那么丢人。
而花镜月在送太皇太后回来长安后,便立刻马上连夜赶路回了咸阳。
而在咸阳一住就又小半个月上官浅韵他们,终于在四月初十这一日,迎来了墨曲的归来。
墨曲是一回来,就直接冲进了落英轩,看到和洛妃舞一起做针线活儿的上官浅韵,便长舒口气欣慰道:“总算是怀上了。”
展君魅闻言便是一挑眉毛,真想揍墨曲一顿,这说的是人话吗?
持珠在墨曲风尘仆仆进门时,眼神就有了一点变化,淡淡的一抹喜悦,被她垂眸掩去。
墨曲一瞧见持珠,便走了过去,低头瞧着垂眸的她,嬉皮笑脸问一句:“想我了没?我都想你了,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持珠抬眸看向他,手中的剑架到了他脖子上,一贯的冷冰冰道:“你在找死。”
“是在找死,那你舍得杀吗?”墨曲可是很厚脸皮的,被相思之苦折磨了一个多月,他更是不准备要脸了。
“你……”持珠之前是知道墨曲脸皮不薄,可今日才见识到他脸皮多厚,厚如城墙。
墨曲也就敢调戏持珠几句,见持珠要拔剑,他便退开后转头道:“我先去沐浴更衣,回头来好好给公主诊下脉。”
持珠剑没拔出鞘,就见墨曲转身出了门。
花镜月一瞧墨曲回来了,他便看向展君魅说道:“既然墨曲回来了,我准备一下,不日便带舞儿回趟唐氏,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带舞儿去见一见祖母她老人家。”
“皇祖母说过,唐老夫人是个深明大义的老人家。到时见你和表姐这般两情相悦,定然会为你们做主的。”上官浅韵笑着安慰洛妃舞,只希望她不要太过于紧张了。
洛妃舞回以微笑,她不担心,因为她相信花镜月。
花镜月握着洛妃舞的手,深情的望着她眼眸。无论这次回唐氏,他们是否能顺利得到长辈的同意,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展君魅可很想让花镜月他们赶紧走的,因为近来花镜月近日和洛妃舞黏糊的厉害,他看着牙酸。
三日后,花镜月带着洛妃舞离开了这座府邸,赶赴咸阳城附近的唐氏一族聚集地。
墨曲在回来后,便开始整日的训练上官浅韵,吃药锻炼,想着法儿的逗上官浅韵开心。
展君魅在一旁看的吃醋,明明是他媳妇儿,他被晾到一边了,墨曲殷勤的围着他媳妇儿转,这外人要是来瞧见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当爹了。
墨曲在旁边陪伴着,摇扇给上官浅韵扇着小风,轻声细语道:“公主,您以后就要每日散散步,让持珠扶着您,小心脚下,游游花园,白日赏春花,晚上赏明月,晴天晒太阳,雨天品香茶,暖了出外吹吹风,冷了屋里躺一躺,君魅陶笛吹的挺好,让他哄着你睡觉,梦里心情都好的甜如蜜。”
上官浅韵可真不知道生个孩子这么麻烦,不过墨曲别的不靠谱,照顾人还是很靠谱的。
只看展君魅就知道,墨曲很会照顾人。
墨曲望着花园开的牡丹花,摇扇心情很好的笑说道:“公主您瞧,这花开得多好,瞧着就使人心旷神怡。”
“嗯,是挺好看。”上官浅韵望着那些盛开的牡丹花,心情的确变得不错。
墨曲终于发现他家师弟心情不好了,望了前方去赏花的上官浅韵背影一眼,便低声对他说:“君魅,女人怀孕的时候,可要多走走逛逛,且要心情好好的。特别头三个月,稳定胎象很重要,一切都要小心翼翼的才行。”
展君魅斜眼看了墨曲一眼,便举步上前,让持珠退下,他亲自搀扶着她走走逛逛赏赏花,摘花为她戴在发髻边,温柔含笑道:“龙儿,你这样真好看。”
“真的吗?”上官浅韵抬手扶着发髻边的花,脸上的笑容娇媚含羞,眼眸中满是欢喜之色:“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瞧着龙儿越来越好看了,好看到让为夫移不开眼了。”展君魅手指轻抚她脸颊,低头去亲吻她的唇,蜻蜓点水,温柔至极。
墨曲在一旁停止了摇扇,嘴角抽搐了下,他师弟更懂得怎么哄公主开心,这事他插手,真有点多管闲事了。
上官浅韵这段日子,真快被展君魅呵护成小婴儿了。
要不是墨曲回来说孕妇要多少走动下,展君魅估计还是吃喝拉撒都一应伺候全呢!
总之,展大将军是不疼孩子,却疼媳妇儿,照样把人温柔体贴的伺候好了。
现如今的他吧,就是一个寸步不离管东管西的大管家,比墨曲还能唠叨人。
持珠在一旁有点失落,她似乎没什么用了。
保护公主安全,驸马一人顶上千军万马。
伺候公主起居,驸马比她勤快多了。
如今连搀扶公主散步的事,也被驸马抢去了。
那她还能干什么?不知道,感觉没有存在价值了。
墨曲见持珠失落的转身离去,他便在后收扇追了上去。
持珠走了没多远便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没来得及拔剑而出……就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墨曲伸手就去扶她,结果他双手就搂住了持珠的后腰,真是细啊!
持珠保持着拔剑的姿势,愕然抬头看向墨曲,对于墨曲搂着她后腰的狼爪,她膝盖一弯,便要给墨曲致命一击。
墨曲忙松手后退闪身躲开,对于持珠接下来拔剑刺向他,他一边用扇子挡下一招,一边无奈摇头道:“持珠,你怎么一见面就和我动手动脚的?姑娘家家的,就该温温柔柔才对,刀剑无眼的要是伤了你自己,心疼的不还是我吗?”
“你找死!”持珠挥剑凌厉如风,招招刺向墨曲周身死穴。
墨曲对于持珠出手就是杀招的武功,他多数时候是在躲避,因为这些招数他熟悉,如果出手反击,必然会伤了对方。
可若是不出手抵挡,必然会被对方所伤。
故此,对上持珠,他从来都是避闪其招式。
持珠一直都心知墨曲武功在她之上,她几次三番逼墨曲出手……可惜都没有成功。
墨曲也就陪持珠玩一会儿,毕竟他要真和持珠打,一定会伤到持珠,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边二人打的火热,那边二人你侬我侬,采花扑蝶。
而花镜月带着洛妃舞傍晚便到了唐氏,来了唐氏后,他先把洛妃舞送去了桃花坳,而后才去见了他父亲唐昆。
唐老夫人倒是很喜欢洛妃舞,拉着洛妃舞坐下来,便叹息起了往事,握着她的手道:“看到你这孩子,就不由得让我想起晏儿。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可却喜欢跑出去游览天下。终于,在二十三年前,他一去再也没有归来,旭大哥因此痛苦了二十多年,毕竟是无忧仙谷的嫡出少主,又是那样一个性情温和的孩子,那个人见着不喜欢呢?”
洛妃舞不知道唐老夫人说的人是谁,可她瞧得出来,唐老夫人很怀念那个人。
“唉!老婆子我是年纪大了,竟然初次见面就和你唠叨这些往事。”唐老夫人只是瞧着洛妃舞像极了曾经的唐晏,故而才会感慨的与洛妃舞说起了那些往事。
洛妃舞浅笑温和的摇了摇头,安慰唐老夫人道:“老夫人,你早晚会见到这位燕儿姑娘的,她……”
唐老夫人笑了,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你这孩子,谁说晏儿是姑娘的?他可无忧仙谷的嫡长子。”
洛妃舞面有尴尬之色,低头羞赧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没事!”唐老夫人慈爱的笑说道:“唐氏的少主本就女子居多,也不怪乎你会把晏儿当做女子了。”
洛妃舞缓缓抬头看向面前慈爱的老奶奶,她老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嫌弃过她,也没多问过她和花镜月怎么回事,只是拉着她唠家常。
说实话,她之前很紧张,现在感觉心里放松了不少。
花镜月说得对,他的祖母深明大义宽容慈爱。
桃花坳这边是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而另一处父子二人,却谈崩了。
唐昆怒拍案道:“为父觉不可能同意你娶洛妃舞,她一非唐氏女,二非上官氏嫡出公主,如何够身份做你的妻子?”
花镜月早知道他父亲这边是绝对说不通的,而他来此也只是一试罢了。
如今知道结果了,他便准备去找大长老了。
反正他是持令尊主,婚事从来做主的都是十大长老。
之所以来此找他父亲说一声,只是处于为人子在尊重自己的父亲罢了。
无忧仙谷
唐朗进来禀报:“谷主,唐月在外求见。”
“唐月?”桃花林间,唐旭负手伫立在一棵挂着琉璃灯的桃花树下,肩上落满淡粉浅红的桃花瓣,他声音淡淡如水静流,飘渺如天际浮云,叹息一声如被风吹散的云雾,启唇只说一字:“请。”
“是。”唐朗拱手退下。
不一会儿,花镜月便缓步而来,行至距离唐旭一丈之远处,便驻足拱手行礼:“唐月见过大长老。”
“嗯,回来就好。”唐旭淡淡应一声,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细细温柔的擦拭着那桃树枝干上挂的那盏琉璃灯,这是他长子送给他六十大寿的贺礼。
可惜,而今已是物是人非。
花镜月抬头望着唐旭的背影,神色淡然道:“大长老,唐月此次回来,是为了成亲。”
唐旭没有问他要娶谁,只淡淡问了句:“你父亲没同意?”
“是。”花镜月微低头,神情恭敬,拱手恳求道:“大长老,我是真心爱她,此生非她不娶,还请您与其他几位长老……能成全唐月。”
“你该知在唐氏中,持令尊主是不能谈爱的。”唐旭已收起手帕,负手转身,清澈宛若少年的眸子,淡淡的望着远处的花镜月。
花镜月低垂着头,将深思熟虑过的决定,说与唐旭听,语气十分坚定:“大长老,唐月可以不当持令尊主,却不能不娶洛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