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出发前,花镜月瞧着上官浅韵面色红润心情很好,可展君魅的脸色却憔悴没精神,阴沉的眸子,一瞧心情就坏到了极点。
真是奇怪,平日不都是上官浅韵憔悴没精神,展君魅面色红润好似吃了大补药一样吗?
今儿怎么颠倒过来了?上官浅韵昨晚对展君魅做了什么?竟然把展君魅这个汉子折磨成这副样子?
上官浅韵近日来很犯困,所以她也不骑马了,整日懒在马车里睡觉,越来越像闪电那只猫了。
洛妃舞倒是心情很好的与花镜月同骑一匹马,二人一路上说着悄悄话,偶尔能听到洛妃舞开心的笑声,和花镜月心情愉悦的轻笑。
展君魅骑马看到这一幕,很受刺激。花镜月这个伪君子,就知道他金玉其外的皮囊下,一定是败絮其中的花花公子样子。
洛妃舞回头凑到花镜月耳边说了句什么话,惹得花镜月出手挠起她痒痒来,等她笑的身软在他怀里,他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面纱被握在他莹白如玉的手中,人在他怀里跑也跑不掉。
上官翎与展君魅并驾而行,对于前面的那两个黏糊的男女,他好奇的问:“姐夫,这女人的唇真的很香吗?你和月哥哥似乎都很喜欢啃。”
展君魅转头看向摸着下巴皱眉沉思的上官翎,他伸手弹了他脑门一下,面无表情冷看着他道:“等你长大了,才能想这些事。在此之前,你最好清心寡欲好好习文练武,早日成才,也能让你姐姐卸下肩上的重担。”
“哦,我知道了。”上官翎抬手捂着额头,真不懂,他皇姐和姐夫怎么都这么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呢?
毛毛蹲在马屁上,虽然现在它有名无封号,可那也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好歹和王侯一个身份,真正的做到了马上封侯。
展君魅只看了那只蹲在马屁上啃鸡腿的猴子,严重怀疑这猴子是妖猴,没见过这么喜欢吃肉的猴子。
等他们的马车到了泾阳后,恰逢当地的一个百花节,说是一个有钱的商贾出钱举办的,已经举办了有三年了。
百花节,百花争艳,像她们这群十几岁的少女,肯定喜欢啊!
所以,在此落脚,等几日后的百花节。
当他们一行人在此入住一所雅致宅院后,上官翎这好奇的孩子,还是没忍住的问:“姐夫,你很有钱吗?”
“嗯。”展君魅心情不好,只赏给了那小子一个字,便转身负手走了。
上官翎在后抬手挠挠头,皱着眉头嘀咕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得罪过这位姐夫大人啊?”
毛毛喜欢山,假山也喜欢,蹦蹦跳跳,攀高望远的,玩得很是开心。
太皇太后对于展君魅心情不好的事,她问了上官浅韵,上官浅韵只能说展君魅昨晚没睡好,有些没精神罢了。
太皇太后也只问了这一句,毕竟小夫妻的闺房之事,真不是她这老人家能听的。
上官浅韵陪着太皇太后去了住处,展君魅安排的不错,这座院落很清静,种着一棵梨花树,梨花雪白缀满枝头,青石板铺道上也落了不少花瓣,清香淡雅,景色宜人。
等进了屋子后,那素色瓶子里也插几枝梨花,素净清雅。
太皇太后在回到住处后,便让上官浅韵去找展君魅了,她老人家总觉得这俩孩子出了点事。
上官浅韵离开了沁心苑后,便去找展君魅了。这个男人,有时真像个孩子,都是被墨曲给惯坏的。
展君魅和他们分开后,便去安排了一下管事的,让厨子给太皇太后做的菜肴,要做到精细可口,不能过于油腻,毕竟老人家吃的太油腻,对身体不好。
而给他们送的饭菜要挑酸辣的菜肴做,因为他媳妇儿近日胃口不好,酸辣的菜肴,似乎能让她胃口好些。
花镜月的喜好,他是不会管的,只说让人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想吃什么菜肴,随便他们点菜就好。
至于上官翎和毛猴子,他只让管事的吩咐厨房多做荤菜。
安排好这些饮食的事后,他便离开了。
百花节上人多眼杂的,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他还是让暗卫去查查泾阳的三教九流吧!总要知己知彼,他才能真的安心。
上官浅韵找了展君魅许久,都没有找到人。
最后,她是真累了,问人,没人知道展君魅去了哪里。
她自己找人,又走路走的脚疼。
索性她不找了,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下,实在是太累人了。
上官翎还是陪着太皇太后住在一个院子里,持珠这回没跟来,而是小毓她们三个守着沁心苑内外。
持珠一直跟随在上官浅韵身边,有展君魅在的时候,她可以去保护太皇太后,可展君魅不在的时候,保护上官浅韵的责任依旧在她肩上。
上官浅韵回到落英轩后,便心里很是郁闷的难受,感觉头晕恶心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难看,可她还是吩咐持珠道:“别告诉他,我只是被气的,喝杯水休息下就没事了。”
持珠给她倒了杯水,还是很担忧道:“公主,要不然……找月公子来给您看看吧?”
上官浅韵喝了口水,心里好受了不少,对于持珠要请花镜月来的事,她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那对夫妻没有不闹气的,等子缘回来,我们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展君魅有多霸道,她又岂会不知?而今她这样急于要孩子,已可说在无形中伤害到他了。
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谁不想让一个人全身心的在乎自己?
可她被展君魅这样一心的守护着,而她……她因为孩子,的确分心了。
知错就改,她和展君魅不从来都是这样的吗?
等展君魅回来了,她向他道歉好了。
持珠可是第一次见她家公主这般委屈自己,看得她有点心酸。
“龙儿,你瞧我给带回来了什么?全是能开胃的……”展君魅安排完暗卫保护好这座宅院后,便去街上铺子里卖了不少杏脯,还有一些酸梅子什么的。可一回来就见上官浅韵脸色这般苍白,他吓得便疾步走了过去,单膝跪下便忙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这里又有不懂事的下人惹你生气了?”
持珠见展君魅回来了,她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瞧着他们夫妻也没什么,至少驸马还细心体贴的去给公主买吃的,可见驸马还是很心疼公主的。
上官浅韵本来想等展君魅回来就向他道歉的,可当见到展君魅后,她剩下的便只有蛮不讲理的怨气了。
展君魅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她这样捶打的很茫然,想着难不成是他惹她生气了?
上官浅韵捶打他一顿后,便扑倒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情绪有些不稳的忽然落泪道:“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在生气躲着我,我以为你要丢下我……子缘,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比我苦,我至少还有皇祖母,可你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你的霸道,也只是因为你的不安,我都懂!”
展君魅没想到他就出去安排一些事,去给她买了点吃的,就能惹她这样难受的哭泣。他心里很揪疼,伸手捧起她的小脸,亲吻她眼角的泪,眼眶也微红道:“别哭,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我以后也不和你闹气了,以后都不会了,龙儿,别哭了,龙儿!”
上官浅韵没想到她就心里发闷的想哭一哭,却惹得展君魅和她头抵着头的一起哭,她是真感受到他的手足无措了,他的泪也让她心疼,伸手去抚摸上他的脸庞,指尖的泪很冰冷,可她却感到很灼烫,指尖都被灼伤的麻疼了。
展君魅见她不哭了,他心里也好受了些,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弄哭,说丢人谈不上,就是感受了一回心酸难忍,原来只要难受极了,不管多坚强的人都会流泪。
上官浅韵和展君魅互相给对方擦着眼泪,擦着擦着二人就又笑了起来。见过两口子闹气一人发火一人哭的,就没见过他们这样彼此认错抱在一起哭的。
展君魅见她不哭了,他将那盒果脯打开拈了一颗,喂给她吃后,笑问道:“好吃吗?这可是泾阳最出名店铺里的果脯,老字号,味道极好。”
“嗯,很好吃。”上官浅韵吃着酸甜的果脯,心情也好了不少,伸手拈了一颗塞到他嘴里,她也笑问:“好吃吗?”
“好吃!只要是你给的,毒药都是甜的。”展君魅见她能吃能笑了,他也放心了。
上官浅韵嗔瞪他一眼,忽而又笑道:“其实哭哭也挺好,感觉这段日子心里闷闷的,这样哭出来后,似乎心里好受多了。”
展君魅一听她这样说,便更是心疼了。之前上官弈给她的委屈,的确让她憋屈了。而他又因为孩子的事和她闹气……唉!真是欠打!
“哎,你做什么?”上官浅韵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这又是怎么了?跟谁学的?知错要改也不能打自己啊,不知道她会心疼吗?
展君魅望着她不快的小脸,他忍不住去伸手捏她的脸颊,凑近她笑说道:“龙儿,你似乎吃胖了?软软的,很像是刚出锅的包子,白白嫩嫩又很软。”
上官浅韵被她捏的直皱眉头,抬手拍掉他作恶的坏手,张口就去咬他的脸颊,没用怎么用力,只留了淡淡的齿痕,这样她心里就能解气了。
展君魅被她咬了一口,他如何能放过她?搂着他就含住她的红唇轻咬两口,望着她眯眸笑问:“还敢咬我吗?”
上官浅韵暗磨牙几下,正准备再咬展君魅一口,可她的肚子却不适时的叫了。
展君魅闻声先皱眉,伸手捏她鼻尖一下,略责怪道:“饿了不说话,却还和我在这里胡闹,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上官浅韵又想张口咬他了,可这人太坏了,竟然把手指顺势塞到她嘴里去,她感觉胃里一不舒服,就恶心的难受。
展君魅也就是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害她这般难受。急的他又手脚无措了,拍着她的背,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对不起龙儿,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了。”
上官浅韵张嘴也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很难受,看到桌上的果脯,她伸手抓了酸梅子就往嘴里塞,吃了这酸梅子后,她心里就舒服多了。
展君魅见她不想吐了,他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上急出的薄汗,再不敢和她胡闹了。
唤来了下人,让她们准备下开饭。
上官浅韵在等饭前,就一直在吃果脯,展君魅不让她多吃,她生气要咬人。
展君魅在一旁皱着眉头,总觉得这样的她有点不对劲儿。看来,真要找花镜月来给她瞧瞧了。
吃完饭后,展君魅就要去找花镜月,上官浅韵不让去,他只能留下来陪她。
上官浅韵近日睡得多,可却都是浅眠,一会儿睡一会儿醒,来来回回几次折腾,展君魅都没能走掉。
直到深夜子时,展君魅都没能离开半步。
而他们今日是傍晚抵达泾阳的,吃完晚饭,上官浅韵一直拉着展君魅的袖子不撒手,怕他再一转眼没了人影。
四更天的时候,上官浅韵又醒了。
展君魅也惊醒了,以为她口渴了,便忙起身下床去给她倒水,可一转身的功夫,她的人就向外面走去了。
他是放下杯子就去追她,追到外面见她坐在了门前台阶上,他感到很奇怪的走过去。
上官浅韵此时双眼紧闭,坐在台阶上,背脊挺直,双膝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面容上一片平静,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展君魅蹲在她面前,对于这样忽然得了梦游症的她,他也不敢惊醒她,只能靠近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抱回房间去。
等把她放到床上后,拉好被子他也侧卧着,睡在床外的他还是不放心,唯有把她抱在怀里,这样才能安心闭上双眼,希望不会再出事了吧!
明日……不对!天亮后,一定要找花镜月给龙儿好好瞧瞧,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天亮后,展君魅还是没能起身,因为他怀里的人睡的太熟了。
而花镜月一大早就带走洛妃舞去逛了逛泾阳城,回来还带了不少东西。
太皇太后吃过早饭后,也被上官翎拉着去逛了花园,毛毛曾经江湖卖艺学了不少本事,耍起来一套一套的,逗得太皇太后很是开心。
展君魅最终还是起了身,因为内急。
上官浅韵刚好在展君魅离开没多久,就醒了。醒来没看到展君魅的人影,她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就满屋子找人。
展君魅是去方便后,就准备换身衣服出门找花镜月的,可当他回房时,就见床上没人了。
上官浅韵着了一圈,没找到展君魅的人影,她又回了来,见展君魅面有急色转过身来,她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展君魅也想说这句话,她这一日一夜下来,都快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好几回了。
上官浅韵在被展君魅抱坐在床上后,她望着他问:“你怎么总想着去找表哥?”
展君魅对此很难解释,毕竟谁都不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有病。
上官浅韵见他沉默不语,她被自己笑着说:“我想好好休息几日,等到百花节,我就可以好好玩一日都不会累了。”
展君魅听她这样说,心里总算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她睡觉只是为了养精蓄锐。
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她想怎么闹,他都陪着她。
上官浅韵是故意拖着展君魅,不让他去找花镜月的。因为她怕苦,不想吃花镜月开的苦药汤子。
这样想来,还是墨曲好,懂得变着法的让病人不受苦。
远在匈奴矿上的墨曲,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拢了下身上披着的狐裘。
这个时候,想他的会是持珠吗?
唉!长久分别不见面,都不知道持珠忘没忘了他?
三月二十二,百花节。
展君魅一早就安排好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不能陪着他们年轻人一起乱跑了。
不过好在百花节除了游行,还有一处赛花台,各家带着花,都会在这里让最懂花的养花大师,来品评后,给出排名名次来。
太皇太后此时便是临窗而坐,此处很高,窗开的很大,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可以纵观全场。
慈姑在一旁伺候着,房间里看着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可暗中却又不下百双眼睛盯着这间房间。
因太皇太后怜惜那群孩子,便放了其他人去玩,只留了慈姑在身边陪着她老人家。
展君魅怕上官浅韵不放心,就加派了不武功高强的暗卫,加上花镜月给出的十人,和上官思容派来的三十八人,加在一起共有一百零二人。
这么多的暗卫保护,别说有人敢打太皇太后这老人家的主意了,就算是看到了她这位老人家,那也是要躲着走的。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坐着一群衣着华贵的人。
其中一位中年大叔,低声与众人说道:“今儿有点奇怪,仙客来的四周……怎么多了如此多的暗卫?且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与众多大叔坐在一起的笑笑生,他面纱后的眼中浮现笑意道:“这些人,都是保护隔壁哪位老夫人的。只要你们不去招惹哪位老夫人,自然不会有事。”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转头去瞧那堵墙,这隔壁的老夫人到底是何来历?出行竟然还被如此众多的暗卫保护着?
“这位老夫人一瞧便尊贵无比,在家也是能说一不二的。”笑笑生之前还不知晓这位老夫人是谁,可在进来时,看到那老夫人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后,他便可以很确定,这老夫人定然是他们承天国最尊贵的太皇太后。
因为那戒指是避毒玉,而拥有此玉的人是展君魅,能让展君魅赠送避毒玉的人,世上除了上官浅韵那位公主殿下外,便只有上官浅韵最在乎的人了。
而在上官浅韵最在乎的人里,唯一是老年人的,也只有哪位此刻本该在深宫中,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泾阳的太皇太后了。
沈善瞧着笑笑生似乎知晓哪位老夫人的来历,便不由得好奇端杯笑问:“老弟若是可提点老哥一二,老哥便赠老弟一些粮草,也不是不可以的。”
“哦?那就多谢沈大善人了。”笑笑生本就是来买粮食的,既然他沈善愿意白送他东西,他自然很乐意笑纳。
沈善笑着伸手道:“那就请老弟给老哥这糊涂人,一点提醒吧!”
笑笑生知道这座仙客来隔音很好,他也不放低声音,只眉眼含笑的手执青铜酒爵,望着那面墙壁淡淡道:“沈大善人近来似乎想与梦中仙做生意吧?”
沈善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他假咳声望着笑笑生颔首道:“是!老夫近来的确想和梦中仙做生意,可这人脾气一向古怪,想和他做生意,估计难成。”
“之前是一定难成,可如今……”笑笑生手执青铜酒爵,眯眸慵懒一笑道:“沈大善人,隔壁的老夫人和梦中仙有点亲戚,若是您能博得她老人家一笑,这生意至少还有机会谈一谈,多多少少也有七成的把握能做成。”
沈善目露惊讶的看向笑笑生,而其他的老板却好似要用双眼穿透那面墙壁,一窥隔壁老夫人的真容……
笑笑生一见这**商目露贪婪之色,他轻摇头笑道:“诸位最好打消了心里的想法,别到时候没讨好哪位老夫人,反而吵嚷的她老人家头疼,那可就会得不偿失了。”
众人自然懂笑笑生说的得不偿失是什么意思,也是,惹到梦中仙不快,生意做不成是小事,倾家荡产才是要命的事。
沈善对于笑笑生帮他挡开这群狼的大恩大德,他只是眼中含笑望了笑笑生一眼,算是感谢了,之后的谢礼他定然会加倍给对方的。
沈善也没亲自过去打扰哪位老夫人,只是让人准备了用花做的各色糕点,并且还让人送了一壶上品花茶,还点了祖孙二人去弹琵琶唱曲儿。
老爷子的琵琶极好,小姑娘十二三岁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也清脆很是悦耳动听。
太皇太后品茶用糕点,听着这样朴质的民歌,真是整个人心情都舒畅极了。
慈姑瞧太皇太后很是满意这小姑娘唱的曲儿,她走过去给了赏钱。
祖孙二人那见过这么多赏钱,一个马蹄金,他们可是见都不曾见过的。
谢过这位慈祥的老夫人后,祖孙二人便离开了。
沈善也是在祖孙走后,趁着老夫人心情正好的时候到来的。
慈姑对于这位由小二林领进来的老爷,她可没有什么和颜悦色的客气,而是上前语气不善的道:“你们酒楼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主人没发话,就乱领着人闯进来?”
沈善一瞧这位老夫人身边的人都如此有威严,他便忙拱手道歉:“是在下唐突了,打扰老夫人之处,还请您老见谅。”
太皇太后示意慈姑先回来,她望着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中年男子,神色淡淡问:“刚才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是,本店一点小心意,希望老夫人能喜欢。”沈善笑着拱手道,总觉得这老夫人很是威严,说话的语气没有多傲慢,只是威严的好似是久居高位之人。
太皇太后虽然不知道这人如此讨好她所为何事,可既然对方没有恶意,她也就懒得想多问了。
慈姑一见太皇太后轻挥了挥手,她便低头行一礼,而后转身对门口的那位富贵老爷,淡冷道:“我家老夫人多谢贵店的款待,她老人家喜清静,就不留老板人坐下喝茶了。”
“打扰了,老夫人有事尽可吩咐,楼下有人候着,在下告辞!”沈善在拱手告辞后,转身离开时心里便后悔死了。
真该听笑笑生的话,不要来这一趟,唉!这下没讨好人家老夫人,显然还被人当成别有用了。
当然,他也真是别有用,可被人瞧出来了,总归是丢脸的。
隔壁房间,笑笑生见沈善回来后,便摇头轻笑道:“早不让沈大善人您去了,可您不信在下的话,这下好了吧?殷勤没献好,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沈善回坐后也不因笑笑生的话生气,反而很是不解的问:“这位老夫人到底是何来历?怎地这样威严难以接近?”
“她的身份贵不可言!”笑笑生说着话,便眉眼含笑看向沈善,声音带笑道:“而我之所以提醒沈大善人您不要过去,那是因为给她老人家讨好献媚的人太多了,她老人家早烦这一套了。”
沈善一听笑笑生说哪位老夫人的身份贵不可言,他便不敢再问了,怕会祸从口出啊!
而隔壁,慈姑在关上门后,来到太皇太后身边便低声疑惑道:“老夫人,刚才那人这殷勤显得古怪啊?您说,他会不会知晓您的身份了?”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品着花茶,神色从容道:“他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很可能和小展有关。”
“孙姑爷?”慈姑如今是知道展君魅暗中经商的事了,可展君魅到底生意做得有多大,那就不是她能猜想得到的了。
太皇太后对此倒是不担心,展君魅做生意不可能用真名,而且有墨曲在,经商之事,平日里也不会是展君魅出面。
而那群玩疯的年轻人,此时正和泾阳的人一起手里拿着花游行呢!
上官浅韵和洛妃舞都戴着买来的面具,手里拿着花向前挤着,最后挤累了,也就停下来了。
展君魅和花镜月当着左右护花使者,护着他们向旁边走去。
持珠一直跟在上官浅韵身后,她不喜欢热闹,她的职责是保护好她的主子。
钱信一路护着上官翎可是很累的,加上一只猴子,他这把老骨头可快被折腾散架了。
小毓和持珠一样,都不爱凑热闹,一直跟在上官翎身后,保护着这位小少爷。
小灵虽然拉着小钟玩的很开心,可她们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玩的范围也不会距离上官浅韵他们半丈之远。
人流越来越多,拥挤中难免不出意外。
前方出现了混乱,有人喊着失火了。
小灵和小钟瞬间收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转身一起向着上官浅韵那边靠去,满身肃杀之气,吓得众人退散。
小毓和钱信也护着上官翎离开人群,向着一旁店铺躲去。
恰在此时,有一群百姓打扮的人,聚拢向上官浅韵他们,是敌非友,兵器亮出来,出手便是招招夺命。
展君魅和花镜月抱着人同时退开,小钟和小灵手握匕首出招,持珠的剑已染透杀手的鲜血。
花镜月带着洛妃舞飞退,落在一处屋顶上,他望着下方打斗的人群,眸光微冷道:“这些人用得是唐氏的武功。”
“唐氏?”展君魅见百姓受到惊吓,正想逃跑,越来越混乱,他抱着上官浅韵便向北方飞掠而去。
花镜月抱着洛妃舞紧随在后,已命令他身边跟随的暗卫出手,不求抓到活口,只求一个不放过。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些人定然是他父亲派来的,他们的目的便是杀了上官浅韵,阻止这个不听话的凤女回归唐氏。
上官浅韵之前还没事,可当后面看到那些血腥画面后,她心里发闷的难受,一个劲儿的恶心,肚子好像也有点疼,没一会儿便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薄汗,双手紧紧的抓着展君魅胸前的衣襟,贝齿紧咬泛白的唇,浑身都止不住的在发抖:“子缘,我肚子……肚子疼。”
“肚子疼?”展君魅一瞧她脸色极其苍白,便抱着她焦急向着他们下榻的府宅飞去,那些人他已经顾不得去解决了。
花镜月见情况不对,抱着洛妃舞便紧追上去。
展君魅是一路用轻功飞回府宅的,直到来到落英轩,他在落地疾步跑进屋子,走到床边放她躺好,望着她苍白没一丝血色的小脸,他转头对急忙跑进来的花镜月,便是一声吼:“快过来给她看看,她是不是……”
避毒玉虽然能避外毒,可进入口里的毒却避不了。
都怪他,他怎么就能任由她去吃街上的小吃呢。
花镜月也是被吓得不轻,过去挤开了展君魅那个碍事的,坐在床边便是给她仔细把脉,第一次不敢相信,收手后,过一会儿,再次把手指搭在她脉搏上,嗯!这回能确定了,还真的是啊?
展君魅在一旁急得跟火烧屋顶一样,见花镜月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他忍无可忍伸手就粗鲁的攥住花镜月的衣领,脸色阴沉恐怖的咬牙问:“她到底怎么了?”
花镜月倒是淡定,抬手掰开展君魅拽他衣领的手,望着他神色淡淡道:“你现在最好不要大吼大叫的吓到她,否则……动了胎气,遭罪的人还是她。”
“动胎气?”展君魅就抓住了这三个字,花镜月什么意思?龙儿是有身孕了?刚才她那么难受,只是因为动了胎气?
花镜月都懒得鄙视展君魅了,好歹也和墨曲混过,竟然连自己媳妇儿怀孕两个月了都不知道,这夫君到底是怎么当的?
上官浅韵躺了一会儿,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听到花镜月说她有身孕了,她也是先惊后喜,小手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嘴角扬起开心的笑容:“终于有孩子了,还真是让我等得够久呢!”
展君魅的脸上可没一点喜悦之色,这刚开始怀孕她就如此遭罪了,那以后都八个月得把她煎熬成什么样子?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龙儿的身子又一直不是健壮,如果到时候……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这皱眉愁苦的样子,他真忍不住想揍他了。有这样当了爹,却一副犹如天塌下来样子的人吗?
上官浅韵望着展君魅一点都没有笑模样的脸,她心里有些难受的唤了他声:“子缘,你不高兴我们有孩子吗?”
展君魅如梦初醒般望向她,举步走到床边坐下来,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双手中,摇头轻叹了声:“我不是不高兴,只是担心你临产……龙儿,女人生孩子,可是凶险万分的。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有表哥和墨师兄在,我和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子缘,你真是胡思乱想想多了。”上官浅韵不觉得她生孩子会多凶险,毕竟她与他第一次时,都没感受过什么痛苦。
只要有花镜月和墨曲在,她那怕生十个八个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的担忧,他心里也有过,那怕他和墨曲都在,也把敢丢下大话说,一定能保她生产的顺顺利利。
上官浅韵见他们两个男人都是一脸忧虑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道:“你们一个个的愁眉苦脸做什么?别人家有人有喜了,都高兴得不得了,怎么到了咱们家,我有喜就成天塌下来的大事了呢?”
洛妃舞走了过去,女子还是心细一些,她笑着提醒他们道:“现在不是担心凝香几个月后生产的事,而是该为她准备安胎药。还有,太皇太后那处也该去通知下了。”
花镜月被洛妃舞一提醒,他抬手一排额头,便责怪展君魅道:“都是被你害的,我都忘了这时候最该去给表妹熬安胎药了,而不是在这里陪你一起杞人忧天。”
展君魅斜眼瞪了花镜月一眼后,便转头温柔的去关心她道:“你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是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对的,该给你弄点热水喝的……”
洛妃舞已去倒了一杯热水,还好外面小炉上烧着热水,否则这个时候,她可没处去找热水了。
“多谢!”展君魅向洛妃舞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吹凉后,才扶她起身依靠在他怀里,为她喝了点温水。
上官浅韵喝了水后,见洛妃舞也走了,便伸手去拿着他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小腹,抬头笑望着他说:“我们有孩子了,子缘你要当父亲了。”
“父亲?”展君魅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只觉得陌生极了。
他都不曾感受父爱,当真……当真能给他的孩子父爱吗?
“子缘?子缘你在想什么?你就那么不高兴我有了你的孩子吗?”上官浅韵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个孩子她期盼那么久,可他这样的不喜欢,她……
“龙儿,别激动,小心再动了胎气。”展君魅就算不心疼孩子,他也是全心的在心疼她,见她眉头紧皱着,他心里便泛疼,抱着她柔声笑说:“我怎么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呢?我喜欢,真的喜欢。只不过惊喜的过头了,才会傻了呢!”
上官浅韵望着他的笑颜,她依偎在他怀里,拿着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脸上满是开心笑容道:“子缘,你说,我肚子里的这个,会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女孩。”展君魅想都没想,张口就说出了心里话。
“嗯?”上官浅韵觉得很奇怪的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你会想要女儿?男人不都该想着传宗接代的事吗?”
“我不需要传宗接代,我就想要个女儿,像龙儿你一样可爱美丽的女儿。”展君魅嘴上说着哄死人的甜言蜜语,心里却在想,他才不会要个臭小子和他争抢媳妇儿呢!
老话不是说吗?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他就想要个贴心懂事的乖女儿。
上官浅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说不想传宗接代的男人。
太皇太后在接到这个大喜讯后,便花也不赏了,坐着马车就回来了。
上官翎那个臭小子,连毛毛都丢了不要了,回来就冲入了落英轩,进来就扑上去要去摸他皇姐的肚子……
展君魅伸手便拦住了这个毛手毛脚的小子,面无表情道:“离你皇姐远远的。”
上官翎心里觉得有点委屈,低头看着胸前的大掌,嘴角勾起坏笑道:“姐夫,你的手……”
展君魅如被蝎子蛰了般,收回了手,便冷瞪那小子一眼:“你皇姐如今有了身孕,你和毛毛都禁止接近她……一丈之内。”
“啊?为什么?”上官翎理解为何不让毛毛那只猴子靠近他皇姐,因为毛毛太闹腾,会伤着他皇姐肚子里的孩子的。
可他又不是那么没分寸的,怎么就不能摸摸他皇姐肚子,瞧瞧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