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分手,那就分手。但是等下晚自习放学,我要再送你最后一次到停车场,也算是善始善终吧。——许一诺”
我第一次看到许一诺发脾气,而且还讲粗口。尽管她发脾气是以写字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但我能想象出她对我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这段时间我很不想回家,因为回家后就要面对家人。我感觉自己很没用,就想爸之前说我的:“你一无是处!”但我回家后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伤心,也要对他们笑,就算笑容很难看,总比哭要好看多了。
就像许一诺所说的那样,我个人很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述说自己的痛苦,就更别说去装痛苦。我只想给她以及同学们快乐,那些痛苦说出来又怎么样,能减轻我的痛苦吗?与其让别人跟着我一起痛苦,还不如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呢。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是令人担忧,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去恢复自己的那种积极向上的状态,可是,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爸得病了,我真的难过得要死,总不能去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或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我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其实我很想用“对不起”那三个字来开头,但我感觉那样的话,会对造成伤害。想一想,我发现才自己她的喜欢从未停止过的,只是这段时间因为爸的事忘记了喜欢她而已。所以更加不能过说出那三个字,否则,自己会遗憾终生。
我写道:“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惹人厌烦,可是真的我需要一点时间慢慢地去恢复。你放心,我绝对会做回以前的张宇哲……”
我还没写完,一张纸条又飞到我的脸上。
我将其打开后,发现是两张纸条。
我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其中的一张是我很久以前写给她的情书:
“难道我们的不期而遇,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邂逅?不是的!我会竭尽所能地让它开花结果。因为,我爱你,哪怕爱得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也绝不轻言放弃。原本我想说,我会等你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之类的。可是受阳寿和现实所限,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只能等三年时间,而这三年里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守护天使。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会去‘偷’自行车,也就不会撞到你。如果今天我没有画那幅画,就不会伤害到你。那么,我们现在也许就是朋友。就算不是,起码你也不会如此厌烦我。可是我们都知道,人生是没有如果的。苍天既然让你我撞到一起,那么自有他老人家的安排。
你身体上的残缺,对我来说并不是哑巴,只是你不会开口讲话而已。你在我心里,是一只因折了翼而坠落于凡间的天使,所以,微机课上的那幅画才会少画一只翅膀,而我已化作了那只折断的翅膀在你身旁保护你。就像现在我坐在你的后面,只是许久未见的我,怎可能一下子辨认的出。
放弃你,就如同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活着也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因为我的灵魂是属于你的,离我而去对你无限接近。——你的守护天使。”
另一张:“你说,你会竭尽所能地让我们的不期而遇开花结果。你就是这样让它开花结果的吗?你说,既然苍天让我们撞在一起,自有他老人家的安排。难道他老人家安排我们的结果是分手吗?你说,放弃我,你即使活着也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都还没有放弃你,你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你还说,你不喜欢说假话,哼!谁知道你说的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还记得,那天生日蛋糕上你写的那句话‘许一诺言,爱我一辈子。’让这句话和你对我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统统见鬼去吧!我等你回复等那么久,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回复?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要和你分手,你明不明白?我要和你分手啊!你就很潇洒的一句:‘请便吧。’你当我是什么?你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要分开就分开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之前是你要追求我,我才会答应你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情愿一直恨着你。当面骂我是哑巴的人,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只原谅了你一个,并且还做了你的女朋友。你能不能够回复我?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很难受?
那封情书是我捡来的,不是你给我的,所以,我还给你,就像你还给我MP3一样。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不会随随便便就丢掉,我要把它们锁到一个大箱子里。我不是为了保存起来,是为了不想再看到关于你的东西。如果哪天我一个心血来潮就会挖个大坑把它埋掉,然后再立一个墓碑,并写上:许一诺和张宇哲的爱情。
等下放学见或不见,你做决定。
——许一诺,或与张宇哲绝笔。”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再不敢有片刻迟疑,回复道:“我不会和你分手的,等下放学,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解释。但是你等下不要哭好吗?”
我心想:没搞错吧……?分手是你提出来的好不好?好像是我将你抛弃了似的。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许一诺很快就恢复过来:“我现在已经哭了。”
“别哭了,是我不好。其实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但是刚经过你严厉的批判,我现在心情已经大好如初了。”
我还是不能将爸的事讲给她,因为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那放学再聊。”
“嗯嗯,你不要哭了,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知道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不过,我想你应该有你的理由。你这几天落下的功课,你要认真补过来。笔记本给你,你自己看,除了英语其他的已经不用我教你了。加油!^_^”
我拿着她的笔记本,看着她密密麻麻写的重点,要说不感动,真的是骗人的。
“宇哲,下个礼拜篮球赛你参加吗?”浩然看我的样子有点小心翼翼地。
我笑了笑:“干嘛不参加?”
“你……不是心情最近不太好吗?宇哲,我就想不通了,那有什么好丢脸的?那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又没有给任何人讲起过。翰林现在面对你,就想面对什么一样,他心里对你够内疚了。我讲一句公道话,那件事是翰林不对,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爸……”
我打断浩然继续说下去,我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不是因为那件事的,你们都想多了。也不要问我因为什么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等下放学我会找翰林解释。”
“哦,好吧。我们班的篮球赛名额已经报满了,你要参加的话,我就让给你好了。”
我有点郁闷,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这几天连许一诺都不理。”浩然将又重又厚的玄幻小说“啪”的一声合上,“我给你说话你跟没听见一样,还说我没告诉你?莫名其妙嘛。”
我是只有一点点印象,但当时因为大脑中的思想被悲伤控制住,那些话就像没有进入其中一样。我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不参加好了。”
“我把我的名额让你给。”
“不用。”
“我脚扭伤了,你不参加也不行。”
这谎话太粗劣了吧?我笑了笑说:“少来啦,你就那么想让我参加?”
“&……你真是没良心啊,我脚扭伤,全班都知道了。”
我惊奇地问:“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还真的假的?”浩然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着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整天一瘸一拐的,你没看见?去死吧你。”
“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看看他的脚说,“我感觉你这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呀。”
“懒得理你。”浩然说完,就开始翻开玄幻小说看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又问。
浩然看着小说,很机械的回答:“前一天啦,我翻墙想去玩通宵,落地时没掌握好平衡,就扭到脚。”
“下个礼拜就会康复的,没关系的。”
“现在班主任都知道我脚扭伤了,等下个礼拜我就向班主任请假说,我脚越来越痛,想到医院看看,拍个片子什么的。嘿嘿,到时候我就可以和程璐菲一起出来玩。”
我不解地问:“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请假和她出去玩。”
“下个礼拜一篮球比赛,下午没课的。程璐菲怕影响学习啦。”
“不会真的是去医院吧?”我傻笑起来,“总感觉,程璐菲最近胖了好多啊,做B超?”
浩然给我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道:“搞不懂你啦,这几天板着脸一句话不说。怎么一开口……”浩然又白了我一眼,“懒得理你。”
晚自习放学后,我和许一诺还有翰林在操场上聊了一会。翰林自从上次的事,面对我的时候像是小心翼翼地,可是我却毫不知情。他们除了许一诺都固执地以为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相处的时间越长,就会越了解对方,由此看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们两个看到我萎靡不振的情绪一扫而光,尽管还是没有之前那么精神抖擞,可毕竟聊胜于无。所以我们聊天的整个过程也蛮轻松的,但聊的内容都是一些有的没的话语,我就不在这里边饶舌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那次翰林答应我帮助那个“她”,那么我想,我会让她帮帮爸,可惜,他没有。
翰林走后,许一诺她,哭了,哭得是那么的痛,那么的伤心,似乎要把一辈的眼泪都在这里流光一样。我劝了好久,在她耳边一直说那三个字,并发誓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她才慢慢恢复过来。其实,看到她哭,会勾起我想到爸,哎……反正挺心里挺不是滋味。
说真的,我还想继续堕落几天的,想把自己的心灵沉浸在痛苦中对很多事情不管不问。可能这其中不只是有自身伤心的原因,还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家人都好起来,尽管爸妈知道我的只是知道爸做按摩师的工作并且只字不 提。可我总觉得如果不悲伤一段时间,就好像对不起爸一样。同样,我也知道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除了刻意使自己悲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或去做些什么。太矛盾了,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
被许一诺一通责骂后,我发现如果再不清醒过来,那麻烦就大了。前两天的时候,我真的就感觉我的世界就这样毁掉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慢慢地,我想通了:不管遇到什么事,生活还是得继续,因为时间不会停下来,等你悲伤完毕之后再转动。而且悲伤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它会将你身边关心你的人都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