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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因为我,家里又变得不得安宁。我在家待了七天,而这七天流的眼泪要比七年加起来流的眼泪还要多。但也是这七天改变了我,并让我明白了很多之前我以为已经明白的道理。而你看到的这些,就是我在这七天里所写的。

一天下午,在我写作过程中笔突然写不出字,我打开抽屉找笔芯替换。无意间,看到被我撕成两半的照片,我拿在手里愣住了。虽然明暄那一半已被我撕碎后丢进了垃圾桶里,可他那只手臂依然搂着我的脖子。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又想起了很多关于明暄的事情。原来,我的哥哥他一直都在。

我这一个礼拜做了一个梦,我感觉很奇怪,因为我是很少做梦,就算做了第二天也会彻底忘掉。令我感觉更加奇怪的是,我做的这个梦竟然和那天在十字路口是的幻想联系在了一起,并且完整的保存在了我的大脑里。

梦的内容是这样的:我骑自行车飞快地冲过去,等到了十字路口正中间时,一辆从右侧过来的大货车带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嘭——”的将我撞飞到左侧的斑马线旁,我在空中飞跃的时候,我看着了自己用暑期打工赚来的钱买的山地车,已被撞得完全散架,经常用来漂移的后轮胎,向我初始时的那条斑马线滚去,山地车架子又直接被压进大货车地下。与此同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落地?为什么不落地?为什么还不落地?终于,又是“嘭!”一声,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颅撞击地面的那种闷声,接着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就从我的脑袋裂缝中流出来。由于惯性,我不得不在地面上先滚几个圈。与此同时,红的白的像是被浇满红色辣椒油的豆腐渣一样涂满了我滚圈的轨迹。接着,我的身体停止了,白色的衬衫残破不堪,慢慢地,我的血液将其染成了深红色。我的全身骨骼断裂得像连了线的莲藕一样,随意且扭曲的摆放着,我用来跳高的双腿打成九十度,分别摆放在两边,我的整个样子就像一个恶心又丑陋的蟾蜍一样。

我突然看见十字路口到处都是钱,全部都是面额最大的大钞,有一部分在天上纷飞着,有一部分静静躺着地上,哦,Fuck!这么多钱,我竟然挂了。

大货车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吓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赶快逃。他握在方向盘的手抖动得厉害,最后他还是逃走了,可恨的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司机逃走。更可恨的是那个大货车经过我身旁时,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说:我装了一车要给领导送礼的钱,想让我烧给你啊,想得美啊你!原来他的害怕不是来源于撞到我,哦,再Fuck!

大货车就这样在习惯于忍气吞声的人们眼中逃之夭夭。然后我以为人们该为我做些什么,谁知他们都开始抢钱,十字路口一时间扰闹非凡。有很多人为了本应不属于他的,但他自以为属于他的钞票和另一个拥有同样心里的人大打出手。人们一看到有很多人抢钱,眼红了,比我流出的鲜血还有红,接着飞奔过去。******有很多人踩到了我的尸体,****!钱很快被抢光,此时大货车已逃走两公里开外,在场的其中一人指着远方大骂:你别跑!人命关天,你有没有人性啊?!别跑!然后人们一下子沸腾了,纷纷破口大骂,用着一个比一个恶毒的语言辱骂着那位大货车司机。

人们骂了好久才想起我,然后将我围起来。很快,包围圈像树桩上的年轮一样一圈一圈的增加着。有的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一边数着手中抢来的钞票一边叹息我死得可惜,但更多的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别人手中的钱,在心里想:为什么我抢的没有他多?更有甚者很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后,将抢来的一大把钞票塞入衣兜里急忙离开,像是遇到了晦气一样。在等救护车的时候,我看见了有一群苍蝇在吃着我洒了来的脑浆和血液。我大喊一声吓跑了万恶至极的苍蝇,但是我又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在吃我的脑浆,它吃进出,XXX又吐出来,然后就开始舔着我的血液吃起来。我又大喊一声,但那只流浪狗无动于衷依然在继续吃。很快,我能感觉我的头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我简直被气疯了,速度起身,可我惊奇得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人们却被全部吓跑了,跑得过程中还不忘握紧抢来的钱。我低头一看,有一只羊躺在地上,还死得这么惨。奇怪?明明是条狗啊。再一看名字:主人。

梦到这里我就醒了,但我不是被吓醒的,我是被气醒的。

这几天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梦到这个?那条流浪狗怎么会突然变成羊呢?自己做得梦,自己又不能理解,哎……

人啊,总是埋怨别人不了解自己,却忘了,有时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那就克制自己吧。

一个礼拜后我早早吃完早晨,带着妈劝我用功读书的话和放到我书包中的牛奶重新上学去。

当经过一家网吧,我犹豫了一下,就走进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账号,将里面的全部装备销毁掉。我感觉这样还不够,又将游戏账号注销,因为我要彻底告别这连睡觉都会想起的烂游戏。

回到学校,严校长和我谈话。其实不能叫“谈话”,因为从我进入校长办公室到离开,我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校长,我来报道了。”另一句:“校长,你放心我会改的,再见。”但没想到他竟苦口婆心的给我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我除了不停地说:“嗯”字和不停地点头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干。虽然经过这次,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但是,我依然听不进那些“大道理式”的废话。我所改变的只是脑袋中部分思想而已,并不是思考方法和思维模式。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我又去找班主任报道。

班主任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去授课去了,只有我和班主任两个人在。

“恭喜啊,班长又回来了,呵呵……”班主任笑着说,“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啊。来来,坐吧。”

不管是“脱胎”还是“换骨”都是在身体里面进行的,怎能从表面看出?我感觉我像一个死了一次的人。“复活”后的我,感觉全身有说不出的“轻松”。

“老师,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我说完后深深鞠躬,以表歉意。

“没事没事,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过你这班长就不要做了,严校长发话了,我也没办法。”

班长?哼,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一个名称罢了。而它唯一的实际用途就是,我借以班长的名号与高文雅老师的那次辩论。

呵,其实还是一无用处,不是班长,我照样会站起来与高文雅老师辩论。

我坐在椅子上后,淡淡地说:“哦,知道了。”

“在家感觉怎么样?”

“生不如死。”

“看你说的,不至于吧?”他说着就“咯咯”地笑起来。

“你不了解我家里的情况的。”

“是吗?”班主任看着我,“但不管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你都要努力读书,对不对?”

“对啊。”

“说说看,你用七天时间都明白了什么。”他站起来,走到靠墙壁的饮水机打了杯水过来,“给,喝吧。在我这不要客气啦,放开一点。呵呵……可不要因为这件事失去原来的自己。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要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

我接过班主任递来的水杯,看到他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心里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老师,我决定以后真的要好好学习了。而且我认为做个坏学生太累了,也很没意思。就知道胡乱鬼混,对自己的将来一点都不考虑。”

班主任点起一支烟,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抽起来。蓝色的烟雾在身边萦绕着上升,很快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我希望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我心里舒服。”

我敢肯定自己说的是真话。

只是,现在吻到烟味感觉很难受。

“老师,能给我一支烟吗?”我淡淡地说。

班主任睁大眼睛,然后笑了:“你不是都决定做好学生了嘛。怎么?还抽烟?”

“我很久都没抽烟了,但是闻到烟味会觉得很不舒服,自己抽就没事了。”

班主任带着笑容瑶了摇头,然后让给我一支烟:“去将门锁好,被别人看到的话,我是要受处分的。”

我起身将门锁好,又走到班主任办公桌边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

“你继续。”

我坐回椅子上,吐出一口烟后,道:“我对读书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怎么看好。因为我不知道它将来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据我了解现在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满意的工作,甚至有的去摆地摊。那样的话,读不读书还有什么差别?就算将来能找到一个好工作,那浪费十几年的时间找一个好工作,值得吗?”

“呵呵,这就矛盾了。”老师看着我微笑,“你不是刚才还说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好学生的嘛。”

“这一点都不矛盾。虽然,我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但是我知道,如果好好读书,做一个好学生的话,我会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与苦恼。也没有各种各样的压力,更重要的是我的家人会高兴。”

“说的好,你必须从心底消除认为读完大学就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工作的幻想。那是以前了。现在更多的是看个人能力。”

“这个我早就知道,只是爸妈依然是那么固执地认为。”

班主任靠着椅背,看着我,“看来,你理解得蛮透彻的嘛。呵呵……如果现在有谁还是认为读书仅仅是为了以后找到好工作,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读书最重要的是增加你的知识储备量,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慢慢养成爱学习的好习惯。可是如果你问我,你们学的知识到底有什么用,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因为它很抽象,不太容易解释。它并非是一种实体的东西,你可以看得到,摸得着。对不对?“

“你说得对,但并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问。”

“好吧。”班主任在椅子上动动身子,“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句话对不对?”

我稍作思考后,道:“你要看对与谁来讲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的韩寒。”

“韩寒?没听说过,他是干什么的?”

“是一个作家,同时也是一个赛车手,在中国最高学历只有初中,但是他的书籍和言论却影响了很多中国年轻人,同时他也是中国最富有作家之一。我想说的是,拿韩寒来讲,‘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句话说得就很对,起码韩寒因为自己所拥有的知识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对于大多数人来讲,知识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

班主任对我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样子,道,“你看待问题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很爱思考,这是你的优点。但是只说对了一小半,你刚提到了韩寒,说韩寒因为自己所拥有的知识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同样拥有知识或者比韩寒拥有知识储备更多的人没有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呵,知识改变命运是间接的,因为知识首先改变的是思想,然后改变的才是命运。”

“那就是,思想可以改变命运,而知识只是前提条件或者可以说是它们的‘支撑物’。那……韩寒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他的思想与众不同,对吗?也就是,一个人之所以叫普通人,是因为那个人与大多数人的思想一样普通。所以,有什么样的思想就有什么样的行为活动,而那些行为活动或将会成为命运改变的前提工作。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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