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到猎场了,就看见从北边驶过来个马车,后面跟着三四个背着枪骑马的人,只见在大风雪中,我隐约听见,赶车的回头央求马上的人,“还没到呢?你不说要到了吗?”
我很奇怪,怎么大雪天有这样赶路的一行人,有马车,还有人护送,这个派头不小。
赶车的人,引起我的注意。
我一看那赶车的人,穿得破破烂烂,白胡子在风里飘扬,是个老人。
不知道有什么事,这老人在央求那帮骑马的。老人穿的破破烂烂,显得很可怜。
“少废话,叫你往前赶你就赶,怎么那么多废话呢?”我一看那几个人背着枪,穿的花花绿绿,从他们说话穿着,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几个土匪。土匪在逼着人赶路,我看车上,坐着个姑娘。我明白了,土匪是抢了人家姑娘,还逼着人送过去。
原来这个马车上的人是这样的关系。
这也太霸道了。抢了人,还让人送到家里,这太说不过去了。那个老人更可怜,土匪抢了他的姑娘,还让他送过去,我看着老人都揪心。
那个世道就是这样不讲理。
说着说着,赶车的跟土匪吵吵起来了。老人终于奋起反抗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老人。
那时候这是常事,土匪为非作歹,强抢民女,那时候是家常便饭,太平常了。但是今天的土匪太狂了。土匪的行径,激起我的愤愤不平,我恨不得拿着枪冲上去。
那帮土匪更是没人味,赶车的不愿意走,土匪竟然下马用枪托子打起老人来。三个年轻人打一个老人,不几下老人被打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扬起的雪,落满了老人的脸。呼呼的北风,无情地吹拂着倒在雪地里的老人。
这未免太欺负人了。
而土匪还在用脚踢老人,叫喊别装死,快起来赶车。坐在车上的姑娘则哭喊着下了车,跑过去抱着老人哭喊:“爸呀,你怎么啦?快起来呀。”那情景很凄惨,实在叫人受不了。
我还在克制自己,因为这时候土匪好几个人,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时候的土匪就是这样蛮不讲理,惨无人道。
我在旁边看着这一切,都受不了,太叫人心酸。可那是三个土匪呀,那时候谁敢跟土匪理论呀,那是找死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
我一下拿起猎枪,对准土匪,大喊一声,“把人抬到车上。”土匪们不动,呆呆看着我。大概以为我疯了。那时候谁也不敢跟土匪来横的,更别说拿枪对着土匪。所以我这么拿枪对着土匪,土匪们都以为我精神不正常。反而都不动了。
土匪们不动弹,可能也是看我一个人,威胁不大。我气急了,我敢保证,我从来没生过这么大气。一看土匪们不动弹,”嗵“地开了一枪。一个土匪嚎叫着,应声而倒。我打那个土匪是一位那个土匪还在用枪指着那个老人,而那两个土匪已经把枪背起来了,威胁比较小。
土匪都没成想,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没成想有人敢打土匪。
剩下那两个土匪,一看同伴被我打伤了,才醒过味来,害怕了,一看我的枪口正对着他们,他们才知道,遇上了个不要命的。他们乖乖地把躺在地上的老人,抬到车上。然后我上了车,叫姑娘赶车,往回走。我坐在车上,用枪往后指着,叫那两个土匪站在那里别动,防止那两个土匪袭击。
就这样我们走出去老远,土匪还在原地站着。他们怕我的枪,他们亲自见证过我的厉害。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而我们的马车一直顶风行进。过了一会儿,果然,那两个土匪跟上来了,往我们的马车开枪射击。我看出,他们的开枪水平不行,子弹在我们的周围呼啸而过。但是,我们的马车还在往北行进。
草原上有句谚语,往前走的骆驼是不管狗的狂叫的。不管土匪的子弹怎么样,我们全不在乎,还在往北走。
我知道,越往北走,离我的家越远。但是,我们不能停,土匪就在后面直追上来。
那时候我年轻,胆子也大,一个人敢跟两个土匪斗。
土匪很凶悍,但是我不怕。土匪知道我的枪法厉害,他们也不敢靠近。
土匪们越来越近了,都听见他们的喊话声。我一看这样不是办法,悄悄地下了车,趴在一个土堆后面,等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土匪。而我的行动土匪们没注意,他们以为我还在马车上。
那两个土匪上来了,我瞄准了一下,两枪就把土匪消灭了。我捡了土匪的抢,放到马车上,就想告别那两个苦命的父女俩。父女俩在我的保护下,得救了。
他们从内心很感激我。
这一切显得我很勇敢,姑娘的父亲一下相中了我。
那个老人抓住我的手,死活不让我走,“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去我家吧,哪怕喝口水,报答一番救命之恩。”
就这样,我就坐着他们的马车,到了这里。
老人让我去他们家是有目的的。
我来到他们家,喝了茶,吃了炒米,起身要回家。可是那个老人不让我走了。他对我说,“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你要是不嫌弃,给我当女婿怎么样?”这句话让我很高兴。
那时候,我们家里穷,没钱说媳妇,所以我到二十岁了还没说上媳妇。我一看那个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很好看,也不用花钱,白白捡个媳妇,这是个合算的买卖。
于是我就答应了那个老人。那个姑娘就是你舅妈。我就成了这里的姑爷。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我在他们家一住,就算两人结婚了。说句笑话,我和你舅妈没摆酒席,就算结婚了。
我是有了桑杰之后,才回老家去的。
就这样,我一下白白捡了个媳妇。这在现在得笑话死。
我家里一直以为我出事了。你姥爷他们以为我丢了,或者死了,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几年了。他们都以为我不在人世了。突然有一天,我领着媳妇,抱着孩子一出现,真把你姥爷吓坏了。
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你舅妈家比我们家生活好一点,我就乐不思蜀,也就不回去了。
舅舅说着笑起来。
舅舅的故事讲完了,我和刘龙谁也不说话,还沉浸在舅舅讲的那个故事里。我们深深地为舅舅的勇敢而折服,为舅舅得到自己的幸福而高兴。舅舅因为自己的勇敢而获得幸福,舅舅和舅妈的结合太有传奇色彩了。
他们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
舅舅的运气很好,一场打猎还能捡个媳妇。舅妈的运气也不错,遇上舅舅这样的草原孤胆英雄,总之,是“英雄”这条线,把他们串起来。
想不到舅舅还有这样惊险的经历。这个故事太精彩了,听的刘龙都热血奔涌。
舅舅太勇敢了,一个人对付三个土匪。
过了一会儿,刘龙打破沉寂说道:“舅舅,你太勇敢了,简直让人心服口服,舅舅,你年轻的时候,很勇敢啊,一个人收拾三个土匪,了不起。”阿茹娜也附和,“是啊,是啊。”
“不提了,不提了。这些故事桑杰都没听过,我从来都不说。刚才是你们强烈要求,我就讲给你们听,你们算是运气好。”舅舅笑着说。
阿茹娜抿嘴笑了一下,对舅舅说:“舅舅,你年轻的时候很英俊吧?”
刘龙说阿茹娜,“舅舅现在也很精神啊。”
舅舅叹口气,拿出烟袋锅,装上了烟,吐出一口烟,“现在不行了,没事儿干了,呆着难受。”
刘龙安慰舅舅说:“舅舅,现在是大变革时期,别说你们,有时候我们也看花眼,但是,我们要记住一句话,这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
舅舅笑了一下,“这我懂,我活这么大岁数,赶上好时候了,才看到党是为了百姓,我们这个岁数的人,跟着享受就行了。”
阿茹娜提醒舅舅,“舅舅,你可得好好地活啊,赶上好时代就要活得好好的,活出个好样子给人们看看。”
刘龙对舅舅就说:“舅舅,您的运气不错,年轻时候,英雄救美,遇上舅妈了,现在您赶上好时代了,您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地享受幸福,我们年轻人的任务是好好创造幸福。”
舅舅看了看阿如娜,说道:“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抱不上孙子,阿茹娜,刘龙,你们劝劝桑杰呗,快快办事,快快让我抱上孙子。”舅舅是为这个事而发愁。
阿茹娜和刘龙几乎同时向舅舅保证:“我们一定劝桑杰,一定让舅舅抱上孙子。”他们了解舅舅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