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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林光宫午宴

皇宫地形很是复杂,一路走来我也记不清楚到底经过了多少个宫殿。若不是有扶苏带路,我一定会迷路。

前面不远又到了一处宫殿,这里处处张显着豪华与尊贵。

“这里是‘林光宫’,是我母亲的住处。”扶苏给我介绍。

“哦,那我们还是到别处走走吧。”

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嫔妃们打交道,一个个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样的史实历朝历代已经发生过很多。

“没关系,我母亲很好相处的,上次回来我跟母亲提过你,后来母亲就一直说想要见见你,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进去坐坐吧。”

“还是下次吧。”我极力推脱。

这时众多内侍宫女簇拥着一位美貌的中年妇人走出来。妇人装扮得雍容素净,气质高雅。她的美中透着一种沉静,动人心魄。

扶苏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儿臣见过母亲大人。”接着又给我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母亲林光夫人。”

夫人?扶苏的母亲不应该是皇后吗?怎么会才封了一个夫人呢?看来始皇帝未立皇后之谜应该就在此了。他心目中皇后永远只属于阿房。

见到了扶苏的母亲我不得不下跪,给天子行行礼还说得过去,眼前这个女人算什么?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极不情愿地跪下去。

“民女见过林光夫人。”

“苏儿,这位姑娘是?”林光夫人问。

“她就是儿臣日前跟您提起的踏雪姑娘。”

“哦,你就是苏儿说的那位姑娘啊,快起来!”林光夫人拉我起来,“哟,没想到踏雪姑娘不但冰雪聪明,而且还是个美人胚子!”

“夫人过奖!”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嫔妃,我始终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扶苏的母亲可并不一定像扶苏一样好相处。

“母亲,踏雪是第一次进宫,儿臣带她四处看看。”

“好啊,难得见你这么开心。可是这都该用午膳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在我这里用过午膳再去逛吧。”

“好啊!”扶苏到是答应得爽快,我心里可是不大情愿。

“踏雪,我母亲是个性格随和的人,你不必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那就谢谢夫人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回绝,再说在普通人眼里还真是美事一桩呢!

林光夫人十分热情的拉着我一起步入林光宫。林光宫的摆设到并没有外观中的奢华,没有金银耀眼,没有珠光宝气,反而到是给人一种很舒适温馨的感觉。宫里摆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连空气中都带有一丝丝的花香。我参观着这些花卉,估计品种可以跟花博会媲美了。

“我平日一个人在宫里闲来无事,所以就干脆种些花草来打发时间。看着自己种的花能发芽开花,心里也十分欣慰。”林光夫人说道。

扶苏搀扶着林光夫人,“母亲,您要是闲来无事的话可以多去陪陪父皇嘛!”

“你父皇有那么多的女人争着去陪,我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呢?”

“别的女人争着去都来不及,母亲您却只管种植这些花花草草。”扶苏似乎在为母亲的与世无争抱不平。

“你父皇若是需要我陪的话自然会到我宫里来,既然他不喜欢的话,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林光夫人与扶苏一样,并没有给人以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都很平易近人。一个幽居深宫的女人,没有把大把的时间用在争宠和勾心斗角之上,转而把兴趣放在种植花草上,凭直觉这个女人一定是真正的贤良淑德。我对这位林光夫人增添了几分好感,想必在后宫像她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

午宴开始,菜色虽然很多,但是却都并不奢侈。

“踏雪姑娘,来,吃菜!”林光夫人给我夹菜。

“谢夫人!”

我知道在宫里说话做事必须要处处谨慎小心,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小命不保、身首异处。

“到了我这里就不必客气,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来,你吃这个!”她又给我夹菜,以此示意我不要拘谨。

内侍通传:“陛下驾到!”

我们三人都赶紧放下碗筷跪下来接驾。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陛下!”

“民女叩请陛下圣安!”

“平身!”

我跪在林光夫人的身后,我分明听出了她声音中的颤抖,当她站到嬴政身边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惊喜还有幸福的泪花在打转。

也许林光夫人在宫里并不受宠,仅仅是因为生了扶苏的原因才使得她还有今日的地位,不受宠的嫔妃据说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得见龙颜,那么照此说来林光夫人应该很久没有得见龙颜了。

那么他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呢?或许还真的是为了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为了我这张长得像阿房的脸。

“陛下请坐!臣妾和苏儿正在和踏雪姑娘用午膳,陛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好啊!”他淡定的回答。

“臣妾命人添菜!”

我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扶苏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乖巧得像个小孩。

“父皇,您今天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朕是想许久没有过来了,所以特来看看你母亲。”

我轻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却与他的目光相遇。只看他一眼,我已满脸通红,心跳不已。

我不敢想象我在他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因为之前相遇的种种,或许他会认为我是故意接近他,又或许他会认为我是在故意欺骗他。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是真实的身处于两千多年前的秦朝,而我面对的是一个真实的嬴政,他不再是一个角色,所以在我还没有了解他的真正的性情之前我不敢过多的放肆。此时,谨言慎行总是没有错的。我不再多看,低下头去。

林光夫人走过来拉我走到他面前向他介绍:“陛下,这位是苏儿在……”

“朕已经见过了,过来坐吧!”

“踏雪姑娘,来!”

林光夫人拉我坐在她身边,她和扶苏则坐在他的左右两边,我正好在他斜对面,只要一抬眼就会先看见他。

“陛下,您吃这个!”林光夫人给他夹菜,言语里充满了欢喜。

扶苏也夹菜给他。“父皇你多吃点儿!”

“好!你们也吃。”他答应着。

我始终不敢再抬起头,只能默默地数着碗里的饭粒。

“陛下,臣妾给您斟酒!”

林光夫人自己不吃,光顾着夹菜斟酒。

“你数清楚碗里有多少颗饭了吗?”他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嗓音。

我意识到他是在说我,抬起头,又一次碰上了他迎面而来的目光,这一次我终于在眼神里找到了一点点温润。

“我……”

他居然看穿了我的拘谨,故意说出了这么一句玩笑话来缓和气氛。

我羞涩的笑了笑,为了自己的拘谨。确实想不到他也会跟我开玩笑,或许他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朕有那么可怕吗?”他说话的时候是望着我的。

“踏雪你不必紧张,父皇只是表面上严肃一些,其实对人都挺好的。”扶苏插话。

“嗯。”我点点头,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陛下,臣妾给您斟酒!”林光夫人给他斟酒。

“你也陪朕喝一杯吧!”

他举起酒杯看向我,我顺从地端起了酒杯,大家一饮而尽。气氛虽然缓和了许多,然而午膳期间我并没有更多地和他说话,反而全都是他们一家人在嘘寒问暖,只剩我一个外人在一旁做着不协调的陪衬。

午宴结束。

扶苏说还要带我去别处走走,我只能跟着起身。

“父皇、母亲,儿臣再带踏雪出去走走,就不打扰你们午休了。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我知道扶苏是有意地想要将他留在林光夫人这里,而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跟着扶苏出了林光宫。

接近下午,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再说我也不愿再在这里多呆。毕竟没有他在身边,这是皇宫又算什么?是天宫我也不稀罕!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向扶苏告辞。

“你这么快就要走啊?我还打算留你一同用晚膳呢!”

“哦,不了,我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再说公子和林光夫人都已经款待过我了,踏雪也该告辞了!”

“那好吧,那以后我再请你来玩儿!”扶苏眼里流露出一些不舍。

“嗯!”

“我送你!”扶苏一直送我到宫门口,“踏雪,以后我要是出宫的话我还去找你玩儿!”

“好!”

我上马车,回首再望一望这个有他的地方。

高墙之内,有我追溯千年的身影,华殿之下,有我钟情的英雄,我怎舍得?我怎舍得就此离开?可我还是必须离开!也许分离真的就是为了下一次的重聚。

当我抬起头时,我突然发现宫墙的门楼上伫立着一抹身影。是他!是他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很特别,在千万人中我都能将他一眼认出。不是因为他的高大威武,而是因为他连影子都深深镂刻着帝王的骄傲与果毅。

他是来送我的么?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你无需说什么,无需做什么,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我远去,我已心满意足!就算今生永无相见之日,回忆也足够伴随我的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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