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茗夏再一次被关进了叠魂塔,只是这一次的牢房不再如之前那几间舒服得让人坐着了。这一次的牢房里,茗夏的双手被铁链分别被吊在半空,脚踝处也被精铁所制的铁链紧扣住,那铁链散着冰冷如寒刃一般的铁光,光是注目得久了都会打起寒颤。整所牢房依旧是黑暗而湿冷的,寒烈的空气里散着铁链生锈的味道,有些刺鼻,像是放置得久了的鲜血,落着瘆人的味道。
有严厉的执掌着族内刑罚的长老自茗夏被关进叠魂塔的那一日后便日日前来审讯茗夏。不仅每日动用灵术鞭笞茗夏,更断了茗夏每天的水和食物。厉称茗夏如果不如实坦白与上倾之间的关系,便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折磨至死,也只能怪她自己无能。
茗夏是魔使,体内的封祭之术虽然被长老们用灵术暂时封印,可是只要封祭之术还在,那些在茗夏身上因为鞭笞所造成的伤痕会很快的愈合,可是疼的时候是真疼。茗夏自加入神域界,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刑罚,那些长老的灵鞭散着寒冷的光泽一下接着一下狠劈在茗夏的身上。可即便是这样的刑罚,却也没有让茗夏说出半个字来,她从关进牢房后便闭口不言,靠着成为魔使以后强大的灵力死撑了现在。
凌澈没有去看过茗夏,甚至连痕在议事厅门外单膝跪地了一天一夜,只求凌澈出示代理之皇的手令让他能去看一眼茗夏,都无济于事。
翩影和琛珏自知不是神域界的人,不好对这样的事情插手,可是都按捺不住好奇心,即便在接待日结束以后,他们也只是让自己的族人回了自己的领地,而两人则留了下来,想看看这一场事态发展究竟可以到何种局面。
邪澈对此有些不满,因为这一场事情发生的太为突然,明明当晚没有多少人在,可是却还是第二天传遍了整个神域界!光是要压住人心就已经够为费力了,如何还有精力去照顾这一位四极雪山的公主和千锁灵海的精灵族少主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邪澈在翩影和琛珏作出这样的决定以后,便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所幸被沧辰捂住了嘴,没传进那两人的耳朵里去。
唯一值得所有人安心的事情,就是昏迷了三个月的星御,终于醒过来了。
茗夏的犯事和星御的苏醒让凌澈的心情在经历过极大的改变以后,便变得有些漠然和冰冷了,即便是在已经昏迷了三个月,生死未卜,自己的亲生哥哥星御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青蓝色的眼瞳里也不见一丝欣喜的波澜和雀跃。
星御的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和疲惫,他只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和卡其色长裤,站在凌澈的面前,温润而清弱的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少年而已。
凌澈不禁想起自己哥哥曾经为神界之皇的日子,他的气质威严,虽然年轻却不输父辈。行事果断,能够将所有家族长老上报的事情一一处理得当,更让妖魂堡在魄渊皇殿下死后都一直忌惮着神域界。可是,如今的星御,却因为妖魂堡的一场偷袭,身体已经差到了连站的久了都会头晕目眩的地步。
他的哥哥,曾经一袭黑色金纹华服,站在皇庭天台俯视众人的皇者星御,如今却被妖魂堡害成了这样……
凌澈握紧自己的手指,唇色微微开始发白。
“凌澈,你不用担心什么。”星御轻轻笑着,他的笑意里早已经没有昔日的皇者气派,只有着邻居大哥哥一样的温暖和安静,这样的星御让凌澈忽然觉得,星御真的就只是成了他的哥哥而已,再不是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星御皇殿下了。
“我会下召令,正式举荐你为神界之皇。”星御轻然道,他的眉目很温静,大病过后的他依旧还是看起来很是清弱,“从此以后,神域界就交给你了。”
“哥……”凌澈站在星御的面前,低垂着眼,喉咙里满是酸楚。
星御坐在凌澈的面前,漆黑的头发在熹微的光芒中染成了巧克力的颜色,温润至极,正如他此时的口吻一样:“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神界之皇这个位置我已经不能够胜任了。而你也已经长大了,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你把神域界照顾的很好。交给你,我很放心,父皇也会很放心的。”
“哥哥,你知道我并不想成为什么神界之皇的。”凌澈淡声道,“或许交给沧辰或者冥然……”
“你在说些什么?”星御忽然不悦了起来,虽是在病中,但是他冷下来的面庞依旧还是让凌澈那么害怕,只是他这样温容却厉声的口气,还是让他自己咳嗽了起来,半晌才止了下去。
“哥,你别生气。”凌澈从一旁的玻璃瓶里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眼眉微垂,“我不过就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星御有些惊异的看着他,“如果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我醒来以后自然会把这个位置交给冥然或者是沧辰!就算是交给连痕我也很放心!可是凌澈,你跟我的父亲是同一个人,他是神域界千百年以来最伟大的神界之皇。当年神域界与妖魂堡的战役如何惨烈你是知道的,可是父皇却还是以少胜多。因为他知道,如果神域界不胜,现世将会遭受多么大的惨烈攻击?这是神界之皇的使命,也是责任。你贵为神域界二皇子殿下,从前于你来说都是历练,日后要如何坐好这个位置,你该好好想想。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也不许再提,明白了吗?”
“是。”凌澈道,神色坚毅,“哥,我明白了。”
星御点点头,喝了口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声问道:“茗夏在哪儿?”
凌澈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划过,有细密的血珠子滴出来,他强撑着自己的神色不变,口吻微微已经冷了下去,“她在叠魂塔顶层。”
“顶层?第二十层?”星御轻皱眉头,旋后恢复平静的神色,淡静道,“你应该知道,进第二十层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哥,你看了那张照片吗?”凌澈的声音轻而冷,“我没有办法……她不解释……”
星御看见凌澈的唇在发抖,也看见他的手指在轻微的发抖。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站起身拍了拍凌澈的肩,淡声道:“你做得对。我听碎音说了,在那种情况下,照片就是证据。茗夏她拿不去其余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关进叠魂塔是当下最好的决定了。”
凌澈只是垂着双眸,没有说话。
星御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只留凌澈一个人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下,落下单薄而孤寂的影子。
星御出了议事厅,一旁的碎音便疾步跟上,见星御的脸色不好,虽然有些不敢,但还是问道:“凌澈说什么?会把茗夏从叠魂塔里放出来吗?”
星御停下脚步,侧眸看了碎音一眼,摇了摇头。
“那些长老已经开始用刑,”碎音颇为担忧,“可是茗夏却什么都不说,甚至连辩解都没有!我很担心,纵使有封祭之术可以帮她治愈伤痕,可是灵鞭的疼痛会折磨着茗夏的心智,再加上断了饮食,迟早有一天她会死在叠魂塔的。”
星御的神色沉重,浅金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温煦而如水一般的清澈美丽,微风吹起他前额的碎发,像婴儿的小手,柔软而轻缓。
“可是没有办法。凌澈现在是神界之皇,他只能这么做。若是换做是我,也是一样的。”
星御的话有些沉冷,碎音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俊美却有些苍白的侧脸,微微有些心悸道:“可是茗夏要是真的出事怎么办?凌澈一定会后悔的。”
“我去看看她。现在除了我以外,恐怕没有谁能再去见安茗夏了。”星御说完以后,便看着碎音微微一笑道,“我晚点再回来吃药。”
碎音点点头,眼瞳里有难过的笑意漫上,她看着星御走下台阶,那清瘦而淡弱的背影,早已经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星御了。
为什么大家都变了?
当她从邪澈的口中知道茗夏和凌澈两个人站在长街上互扇耳光的时候,她忽然就知道了,自己曾经梦想着大家会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的这个想法,是非常幼稚和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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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班,不想上班,不想上班啊~~~~!!!大家是不是现在苏胡的放假了呢?还是学生好啊~~~~我的学生生涯就此结束了啊~毕业季感伤啊,一直在听信乐团的离歌和王菲的匆匆那年啊在学校那几天。难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