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朕的心思,为何总是违逆朕?”景澜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叹气道:“但凡你凡事愿意与朕多解释一句,朕那日也不会那样冲动。”
陆紫清微微垂眸,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景澜语气中包含的失落,心下一动,原本积攒的满满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站在景澜的身份上想一想,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也确实该怒火冲天,只是景澜那日粗鲁的举动仍旧在陆紫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顶撞皇上,意欲谋刺,都是臣妾的罪过,臣妾愿意听从皇上发落。”
景澜心知陆紫清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陆紫清。
这两个多月的禁足,景澜憋着气不去见陆紫清,想要等她先低头,只是等着等着,景澜竟越发想念起陆紫清来。景澜惊异于自己的心思,强自否定了喜欢上陆紫清的可能,想着自己对她不过是利用,再多的,也只是念着小时候,冷宫里,偶然相助的情谊。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到了恭亲王府,这次大婚,景越不仅要迎娶王妃苏氏,还要同时迎娶两位侧妃入府,一直冷清的恭亲王府后院,直接就填了三位女主子,还都是身份非凡的世族贵女,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恭亲王曾经是废太子的身份,景澜继承大统后,他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很多大臣为了向景澜表忠心,纷纷明里暗里的给景越使绊子,只是景越谨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府中做个逍遥王爷,不与任何朝中重臣来往,将自己从那权贵圈儿里摘的干干净净。谁也没想到的是,一直本分的恭亲王,竟意外的当朝求娶三位贵女,这样震憾的回归方式,也真是惊呆了所有人。
陆紫清随着景澜下了銮驾,受了朝臣参拜后,便见到一旁那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景越,他今日面色并不算太好,笑容里也叫人感受不到半点欢喜,竟与那喜服万分的不搭。
“今日是恭亲王大喜的日子,怎么恭亲王这脸色,还与往日一般沉静?这婚事可是恭亲王自己求的,怎么?恭亲王是怕这三个一起娶进来,一时消受不住美人恩?”
景澜说完就大笑起来,身后的大臣也都跟着附和道:“王爷向来不近女色,如今一下子迎娶三人入府,此时怕是高兴过了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一时间府门外笑声不断,道喜声不断,这次大婚本就算是一件风流韵事,所有人都赞着景越好福气。景越依旧面色无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陆紫清,却也没多做停留,冲着景澜拱了拱手道:“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先去正厅休息。”
“好,那朕就进去等着,看着恭亲王亲手将那三名美娇娥带进府里。”景澜毫无顾忌的当着众朝臣的面搂着陆紫清的肩膀,带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王府的正厅,陆紫清端庄的坐在景澜的身旁,听着景澜与众大臣闲聊,嘴角边始终都挂着浅笑。景澜突然转过来看向陆紫清,关切道:“皇后身体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陆紫清抬头与景澜双目相对,只笑道:“臣妾无碍,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拿臣妾的身子给大家添堵了。”
“辛苦皇后了,你大病未愈,朕本该留你在宫中修养才是。”
陆紫清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听着下面的大臣对着自己一阵奉承。
过了没多久,府门外便响起了阵阵礼乐声,景越亲自出府去迎,陆紫清看着景越抱着新晋的恭亲王妃跨过了火盆,又牵着红绫一道走进了正厅。一道迎娶的那两个侧妃,也由着嬷嬷的牵引从侧门入了府,一同进了内殿。
景澜握住陆紫清的手,用力捏了捏,叫她看着景越与恭亲王妃行拜堂礼,原想从陆紫清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不同来,却只见她从头到尾都淡然至极,看不出对景越有丝毫的情谊。如此,景澜竟觉得松了口气,对陆紫清的态度很满意。
待拜过天地后,景澜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起身就要带着陆紫清回宫,景越亲自将两人送到銮驾前,景澜却对着陆紫清说了一句“你先上去,朕有几句话想要单独与恭亲王说。”
陆紫清看了两人一眼,率先上了车驾。
景越看着陆紫清的背影有些失神,神色带着悲痛。景澜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眉目冷沉了几分,出声道:“怎么?恭亲王都大婚了,心里还惦记着朕的女人不成?”
景越这才看向景澜,笑容清冷道:“臣对皇后的情谊,从没想过要瞒着皇上。”
这话说的满是挑衅,景澜很想给景越一拳,强忍下被激起的怒火,冷声道:“皇后不是你可以想的,恭亲王,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臣一直明白臣的身份,臣心里念着皇后娘娘,不正是皇上想看到的么?这皇城内贵女无数,你为何立清儿为后,没有人比臣更清楚原因。臣原以为,皇上对此事,应该乐见其成才是。”
景澜拳头紧了紧,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可否认,景越对陆紫清用情,确实是景澜想要见到的,陆紫清是景澜制衡景越的一步棋子,这棋子有了作用,最高兴的便该是景澜自己,只是此时,景澜却觉得心里堵的慌。
“那日遇刺时,你在车驾里,可有对皇后做过什么?”
景越摸了摸嘴唇,笑道:“臣亲了皇后的唇,那滋味,真是叫臣难忘。”
景澜眼中泛起杀气,很想一剑宰了景越。
景越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回宫就一病不起,她那样沉着冷静的人,面对贼人时都敢挥刀自保,说她被吓病了,臣是不信的,想必这病因出在皇上身上。皇上莫不是因为嫉恨臣,就罚在了皇后身上?”
“怎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朕罚了她,你不是该心疼吗。”
景越看着景澜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傻子一般“她现在是你的皇后,如何处置她,臣无权干涉。臣只知道,皇上越是折磨皇后,皇后就会越厌恶你,她那么清冷的人,想要喜欢上谁本就困难,也许,她在皇上这里吃些苦头,反倒会发现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