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约就开始吃饭了，靳清实在是高兴，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不容易吃上饭，又有人来找自己麻烦。“靳律师，你们事务所的潘璟言潘律师已经有女朋友了吗？”乙公司的一位女律师突然问靳清。
靳清听了一口饭就咽在喉咙里。好不容易吞下去，又听见那位女律师说，“之前我看见一个女人送汤给他喝，那个女人还挺漂亮的。”
女律师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靳清，似乎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她，那个传说中的女人是乔语。
靳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我和潘律师不是很熟，他的私事我不太清楚。”
女律师点点头，“我以为你们一个事务所的多少应该知道点，没想到你也不知道。”话这么说好像靳清和潘璟言在同一个事务所里是她高攀了，潘璟言也不屑和她熟识。
“你是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女律师很倾佩潘律师，潘律师就是法律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靳清静静的听她这么说，手中的酒杯满了又满。
“你都说他是一颗星星了，念而不得是正常的。”靳清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越是安静，心里越是翻腾。
女律师听她这么说脸色一变，却也无言反驳，只得狠狠地瞪了靳清一眼。
潘璟言刚送走客户，一抬头竟看见靳清歪歪扭扭的从对面的酒吧走出来。潘璟言脸色一变，阴沉着脸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差点摔倒的靳清拉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靳清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影，“你是谁？”
“我是潘璟言。”潘璟言低吼。
靳清使劲摇摇头，看清楚眼前的人后猛地推开他，大声嚷道，“你为什么不放过我？现实中不放过我，现在连我的梦都不放过。你到底想怎么样？”嚷着嚷着，眼泪就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潘璟言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开。
好久好久，靳清停止了挣扎，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的怀里哭，泪水渐渐染湿了他黑色的西装。潘璟言将靳清拦腰抱起，想将她送回家去。
靳清像小猫似的缩在他的怀里，轻声呢喃道，“潘璟言，你和乔语约会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别让人看见。”潘璟言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靳清呢喃道，“潘璟言，你真的那么喜欢乔语吗？”
潘璟言总算听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说，“我从来不喜欢乔语，我一直喜欢着的、爱着的，都是……”
潘璟言低头竟看见靳清已经睡着了，他原本想说的那些表明心迹的话就这样生生的停住了。
他看着靳清仍带着眼泪的睡容，无奈的摇摇头笑笑。
潘璟言将靳清放在她的车的副驾驶座上，帮她带上安全带。她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潘璟言近距离看着她，灯光下她长而翘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
他下意识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红红的脸，忍不住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她的睫毛无意识的轻颤，慢慢的睁开了紧闭的眼，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他们的距离仍是那么近，近到只要向前几厘米就可以触到对方的唇。
没想到她只是睁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他果真不能太看得起她。
潘璟言抱着靳清艰难的按了按门铃。卞云姬打开门看见潘璟言很是吃惊，“潘璟言……靳清，靳清怎么了？”
“别担心，她只是喝多了。”潘璟言抱着靳清走进去，“她的房间在哪？”
卞云姬领着潘璟言来到靳清的房间，潘璟言小心的帮她脱了鞋子让她平躺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靳清一躺到床上就自动自觉的缩成了一团。
潘璟言看了她一会儿，对卞云姬说，“想办法帮她换一身睡衣，穿着职业装睡觉不舒服。”
卞云姬点点头，跟着潘璟言出去。“她怎么会喝醉？”
潘璟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碰巧遇到她。”潘璟言扯了扯领带，问，“有水吗？”
卞云姬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潘璟言又问了一遍，卞云姬点点头，“你等一下。”
潘璟言坐在沙发上，接过卞云姬递过来的水喝尽，“她的车我已经开到你们小区的停车场了。”“很晚了，我先走了。”放下杯子，潘璟言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潘璟言。”潘璟言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卞云姬。卞云姬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没事了，你走吧！”
待潘璟言离开后，卞云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声呢喃，“要不是答应靳清不告诉任何人，我一定告诉你靳清有多爱你……即使你已经和乔语在一起了。”
靳清第二天在头痛中醒过来。这一次她奇迹般地想起昨晚上梦见潘璟言的事，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有些发懵。
洗漱完后走到餐桌上好奇的问卞云姬，“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她可不认为自己那么有能耐，居然从酒吧走回来。
卞云姬笑着将她的车钥匙放在桌面上，“潘璟言送你回来的。”
靳清喝粥的动作一僵，原来昨晚上没有梦见潘璟言，而是真的见到了潘璟言，而且他还送自己回来了。
靳清迷迷糊糊的想着，又听见卞云姬笑着说，“他还让我帮你把衣服换了，说你穿着那套职业装睡觉不舒服……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你住哪里？而且还熟门熟路来到咱们家。要知道，这个小区可是有上千户人家。”
靳清也有些疑惑，见卞云姬憋笑，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乱糟糟的。她拿起包和车钥匙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先走了。”门还没有关上就听见卞云姬放肆大笑的声音。
靳清来到停车场下意识的走向她常停车的位置，待反应过来时居然看见了她的车。愣了愣，随即想开了，他们之间的习惯如此相像。
靳清来到事务所时潘璟言已经来了，正在和冯军伟说着什么，看见靳清却停了下来，一直看着她。靳清像没看到般走进办公室，可是心里早已小鹿乱撞。
关上门靳清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深刻的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坐到办公椅上时才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杯柠檬茶，杯身印着几个大字——大台北。
靳清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杯子，百感交集。
以前她的房间里有很多这样的杯子，每一个杯子里都有一两片柠檬，就放在窗户下，每天阳光能够一直照射的地方，每天都可以看到杯子，看着杯子里的柠檬一天天干涸，变色，变皱。
靳清没有喝，将柠檬茶放在办公桌的最角落，然后便再也不看它，认真的办公。
“靳律师，你中午去吃什么菜？”肖黎黎坐在靳清对面笑着问。
“我应该吃不上了，我得去见一个客户。”靳清看着电脑打字。
肖黎黎说，“饭总得吃的，我去给你打个外卖？”
靳清想了想说，“那麻烦你了。”
肖黎黎摆摆手，突然看见办公桌角落的柠檬茶，“靳律师，这柠檬茶你怎么不喝？没见过这个饮料店耶，好特别！”
靳清看过去，她都忘记这杯柠檬茶的存在了。“变质了，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扔了吧！”
肖黎黎点点头，拿着出去。
靳清看着肖黎黎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看着肖黎黎离开。该放下的始终得放下。
“肖律师，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马小爱盯着肖黎黎手里的袋子问。
肖黎黎举起拿着柠檬茶的手，“柠檬茶，不过变质了，所以靳律师让我拿去丢了。”
潘璟言盯着那杯柠檬茶，眼睛越发阴郁、深邃，似翻涌着的巨浪，又似漆黑如墨的虫洞。
靳清草草解决了午餐便拿着资料来到停车场要开车赶去见客户。刚打开车门，突然被人拉住手臂，力量大得让她感到手臂传来的疼痛感。
“潘璟言，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你松手，松手。”靳清使劲掰开潘璟言抓着她的手。
潘璟言听到自己弄疼她了猛地就松手了，沉着声音说，“怎么就变质了？”
靳清愣了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杯柠檬茶。“你到底想干什么？”靳清反问。
“你先回答我。”潘璟言说。
靳清看了他一会儿，无情的说，“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它的味道也变了。”
潘璟言摇摇头，将柠檬茶放到她的手上，“没有变，不管过去多少年，它的味道永远都不会变。”
靳清低下头，忍着眼里的泪，“对于我来说，它已经变了，它的味道已经不再是酸酸甜甜又有点苦涩，它已经是苦的了，已经是苦的了。”“潘璟言……”靳清抬起头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就像它不再是从前那般纯粹。”说完，靳清坐进车里开车离开。
从后视镜看着潘璟言落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靳清走进卞云姬的服装店，看见卞云姬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脸上还满是笑容。
靳清看向那个男人，因为男人背对着靳清，所以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见他穿着一套裁剪得十分精致的休闲服，背挺得直直的，头发梳的工整却不显得刻意，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气势，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即使远远的。
卞云姬看到靳清笑着朝靳清挥挥手，“靳清，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