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走过去，男人回过头。他的眉间有一种英气，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一种习惯，所以即便笑着也是蹙起的，这给人的感觉即使是笑着都是有威严的。
“靳清，这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康晨之。晨之，这就是我常常跟你说起的靳清，我最要好的闺密。”卞云姬挽着靳清的手笑着介绍她们认识。
“你好，我叫康晨之。”康晨之礼貌的伸出手。
靳清也伸出手，“我叫靳清，你好，康…橙汁？”
“是晨之。晨是清晨的晨，之是之乎者也的之。橙汁的橙和清晨的晨是有前后鼻音之分的好不好。”卞云姬纠正道。
靳清耸耸肩，“不好意思，我文化水平不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云姬说过你是名律师，文化水平怎么能不高呢？”康晨之反击道。
真是不肯输啊！靳清又不冷不热的说，“律师要什么文化水平，会背法律，会说话就好啦！”
“我还不知道现在对律师的要求这么低。”康晨之又反击道。
靳清当然不肯输给他，“我对律师的要求就这么低。”
言语中的较劲还不算什么，目光中的较劲才最要命。
“对自己要求那么低，肯定做不了什么大案子。”康晨之冷笑一声，眉头蹙得更紧。
靳清微微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给我的事务所挣了八十万。还有顺便说一句，不要以为眉头蹙得越紧越有威严，虽然的确挺有威严，但对我来说没用，我只会觉得你这是在狐假虎威。”
康晨之愣了愣，心道：不愧是我兄弟看上的女人。
“云姬，我先回队里了。”康晨之又看着靳清说，“再见！”
靳清看着他挺直的背，她刚才好像看见他对自己笑了下。“云姬，他回哪里？”靳清问道。
“部队啊！”卞云姬理所当然的说。
“部队？他是什么职位？小兵？”靳清不屑的说。
卞云姬好笑的说，“小兵？他？可能吗？他可是副军级的少将。”
靳清猛地睁大眼，“我……”
卞云姬见她呆愣在那，推了推她，“没事的啦，他不会怪你的，他很大度的，而且你……”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我本来可以猜出他是军人的，看来我的智商还是有限。”
卞云姬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来了？”
靳清低着头看着手机说，“我刚跟客户签了一个合同，在这附近，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看到这么甜蜜的一幕。”
“你说什么呢，什么甜蜜的一幕，我们只是朋友。”卞云姬笑着说。
靳清叹口气，“这话要是别人对我说我倒可能会信，你跟我说你和他只是朋友？算了吧，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
“诶，我不跟你说了，我回事务所了，拜拜。”靳清拿起包离开。
坐进车里，靳清将包放到副驾驶座时看见被靳清随手扔到副驾驶座上的柠檬茶。靳清拿起来，经过几个小时，除了温度不再是冰冰凉外什么也没变。她插进吸管轻轻允了一口，酸酸甜甜又有点苦涩，味道没有变，可是那又怎样，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靳清说什么已经变了，可是她的身体比她诚实多了。她一边开车一边喝起柠檬茶来。
靳清回到办公室将签好的合同放到放文件的柜子上，刚坐下来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靳清靳律师吗？”
对方是个男人，而且靳清觉得这个声音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我是，你是哪位？”靳清微微蹙眉问。
“我是天弘集团总裁助理——莱斯，你还记得我吗靳律师？”
靳清豁然想起自己在S市帮天弘集团打过一场官司，接手的人就是莱斯。只是……“记得记得，只是莱斯先生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是这样的，靳律师，和我们集团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已经到期了，我们总裁说想和你以及你所在的事务所合作。”莱斯公式化的宣告他们集团想要和她合作的懿旨。
“是这样的，莱斯先生，我现在不在S市，我现在在S市工作，事务所也不是原来那个，所以希望你的总裁能够想清楚。”虽然这是件好事，但靳清还是觉得让对方知道得清楚点比较好。
“靳律师，你在A市工作的事我们总裁已经知道了，他也已经了解你所处的事务所，他放心把天弘集团的法律工作交给你们。我现在在A市出差，明天约个时间我去你们事务所见个面。”
靳清没想到人家都查清楚了，那她干嘛还担心人家？“好！”挂了电话，靳清火急火燎的走到顾加珩的办公室，“顾律师，天弘集团打算和我们事务所合作。”
“你是说天弘集团？S市那个天弘集团？”顾加珩万年不变的笑脸终于有了变化，满是错愕，“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接到他们的电话啊。”
靳清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和他们合作过一次，留了电话给他们。”
顾加珩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笑着说，“好啊，靳清，你真是我们事务所的福星啊！天弘集团可是大集团，这分分钟都能赚个亿啊！”
这大嗓门把办公室外的人都招来了，连潘璟言都来了。
靳清尴尬的笑笑，“这还没确定呢，你先别这么开心，万一人家又决定不合作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我们要往好处想。”顾加珩打断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靳清想他终于问到该问的问题了，“明天再约个时间。”看见他似乎又要发疯，靳清淡定的说，“你慢慢做梦吧！”说完就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潘璟言打开门进来，靳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天弘集团怎么回事？”潘璟言问。
靳清头也没抬就说，“就是打算合作，还不一定会合作，顾律师竟然那么疯狂。”
“这事确定吗？”潘璟言担心的问问。
靳清拿起手机，极冷淡的说，“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头依旧没抬起来看他。
“他们怎么会找你？”潘璟言又问。
靳清仍低着头看文件，“之前帮他们打过一个财务官司。”
“他们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留了电话号码给他们。”
“我给你的柠檬茶喝了吗？”
“我回来时在车上喝了……”说完，感觉不对，抬起头来果真看见潘璟言带笑的脸。“你玩我。”靳清生气的低吼。她居然就这样被他玩了一把。
潘璟言摇摇头，微笑着说，“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没有强迫你，不具备法律责任。”
靳清抿着唇，他居然还笑着和她谈法律，“那你私自闯入我的地盘算什么。”
潘璟言笑着看看她的办公室，摇摇头说，“我想着还不属于你的地盘，这整个事务所都是我们大家的。”
“你……”靳清无言以对，“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潘璟言收敛了笑容，张了张嘴，最终说了声“抱歉”后离开。
靳清被潘璟言搅的一下午都没心情看文件，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原本因天弘集团而来的小开心、小得意都化为灰烬了。
第二天下午莱斯来了，除了见顾加珩外，他还点名要见潘璟言和靳清。
“因为之前和靳律师合作过一次，所以她的能力我们总裁是放心的，后来因为靳律师来了A市工作，所以总裁也调查了你们事务所，结果很让他满意，总裁想与你们合作。”莱斯拿出一份合同，“这是聘用法律顾问的合同，我们总裁已经签了字了。”
顾加珩拿过来看看，莱斯继续说，“另外，天弘集团在三亚有一个新项目要开发，我们总裁想让潘律师以及靳律师跟进这个项目。当然，这个合同……”莱斯又拿出另一份合同，“不属于法律顾问的合同中的一项，这是另外的合作。我们总裁觉得如果你们不愿成为天弘集团的法律顾问，那么这个项目希望你们能够答应合作。”
潘璟言拿过合同，见上面天弘总裁已经签了名，看了名字不由得一愣，“你们总裁的名字是——姜钰尧？”
靳清一惊，“你说什么？”靳清拿过合同，果然在上面看见姜钰尧的大名。
“有什么问题吗？”莱斯问。
有问题，很有问题。靳清忍着想要打电话给姜钰尧臭骂他一顿的冲动，笑着说，“没问题。”昨晚上和姜钰尧视频聊天也不见他透露些什么，关键是之前和他合作他也不露面，她现在真的是想杀了他。
“没有问题。”潘璟言看完了合同对靳清说。
靳清点点头，“那签吧！”等潘璟言在合同上面签了字，靳清也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聘用法律顾问的合同？”莱斯说。
顾加珩微笑着说，“我们需要看看，一会儿就好。”说完将合同递给潘璟言，潘璟言接过又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潘璟言已经看完整整四页纸的合同，问了靳清几个问题，靳清一一详细的回答了他，潘璟言点点头对顾加珩说，“没问题。”顾加珩点点头签了字。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莱斯笑着握了他们仨人的手，“我很喜欢刚才你们之间的合作，我见过那么多的事务所都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顾加珩笑笑，“我们事务所团结是出名的。”莱斯点点头，“也是。”
顾加珩和潘璟言送着莱斯离开，靳清看着潘璟言脸上的笑容，心里惆怅，他们真的团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