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襄邑,远达三百多里,穿郡过县,太平道教不乏官宦人员,一骑飞马,多少埋伏已下,今日侥幸逃得,明日千山万水,数十郡国兵如何挡住千百虎狼之徒,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迟早之事,”卫兹点头受教,“吾意瞒天过海,禾伯、卫进等人今夜子时护卫车仗以卫明假为子许,大张旗鼓沿大路前行,我六人粗布麻衣明日由此地,经山阳郡,过济阴郡,至梁国县,换水路沿濉水上襄邑,到城外再打听清楚,或是乔装混入襄邑,或是令郡国兵大队人马迎入。”秦孟胸有成竹道。
“尼玛,难怪当初地理考了全市第三名,高考这么多年了,东汉的地图都这么熟。”叶兵与何湳窃窃私语道。
“你二人有什么话不敢道,鸟雀一般啼叫。”秦孟白了叶兵一眼。
“大哥,叶兵是指既然将至襄邑,为何不迅速入城,却要一步三徘徊,还得乔装混入。”何湳赶忙打圆场,
“你道太平道皆愚钝蛮夷?封胥、徐奉既密令击杀,必知子许底细,今日失败,重重关卡姑且不论,襄邑城外必定埋伏四定,只待我等前往,守株待兔,一举成擒!”秦孟厉声喝道。
“兄长果然计划周密,如此,吾速令卫禾等人依计行事。”秦孟点头示意,卫兹忙吩咐下去。
卫兹出去后,秦孟盯着秦昭道:“厉害啊。”
“要不能是你弟嘛?”秦昭哈哈笑道。
“小子,别经不起夸,前路凶险,老天也算垂怜我们,让我与卫兹结为兄弟,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有卫兹,不代表我们可以招兵买马从此打出一片天下。”秦孟还是担心着乱世坎坷,不知是否真能风起青萍,傲立天地,天将降大任于这五人,漫漫荆棘谁又知。
“如果没遇见卫兹,我们应该去哪?你该不会真想跟流民去徐州乞食吧?”尚云问道。
“有这袋钱可以开个酒馆,开个妓院,开个赌馆,开个KTV,吃喝嫖赌齐了?”叶兵把弄着卫禾给的那袋钱粗声粗气地笑道。
“去南阳!”秦孟深邃的瞳孔隐射凶狠,“明年二月就要爆发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农民起义------黄巾起义,这场遍布全国的官民厮杀,最激烈的在于:
一、张角,张梁,张宝率领的主力,活动于冀州的广大地区;官军则由北中郎将卢植率北军五校士和地方官军进攻河北黄巾军。
二、波才、彭脱领导的黄巾军,控制颍川、汝南、陈国一线,成为东方的黄巾主力;朝廷则命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领的中央军重点进攻颍川黄巾军。
三、张曼成率领的南阳黄巾军活跃在宛城一带,成为南方黄巾军的主力;这一线的官军主要是以地方官员引导的汉军为主,主要进行防守。
北线和东线的黄巾军面临的是朝廷中央军,具有不可置疑的战斗力,双方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在这样的大场面里,只有主角轮番闪亮的份,虾兵蟹将除了观战就是逃命。而南线的战场是直到东线的官军成功镇压颍川黄巾军后,才由朱儁率领官军主力掉头南下,黄巾军才逐渐陷入落败的场面,到最后被围杀击溃,南线的义军领导人虽然被杀多人,但是其部从表现出顽强的战斗力,不曾屈服,可谓杀的天昏地暗,用铁与火奏响战争的亡灵序曲,不论是主力军的恢弘还是支部的伴奏。
正是因为对这些战场的了解,若想在这样混乱的战争中争取自己的胜利,必须在恰当的战场以绝对优势的实力击溃比自己弱小的敌人,才能不断提高自己声势,扩大实力,史上刘备兄弟三人讨伐董卓,虽然勇猛过人,可是因为白身加入,遭人轻视。
所以我不敢贸然带你们参与战役,我本想拿我手上这把和道去贿赂何进的父亲,何真,明年黄巾之乱爆发时,灵帝会接受皇甫嵩的建议,解禁党人,开办公车署,让高官子弟或是地方官吏推荐的文武卓越者进入面试,通过者或是随军讨逆,或是留守三辅八关,只要何进的父亲向朝廷上报“昔度辽将军子李孟”,让我们有机会入仕,请命随中央军讨伐最后消亡的南阳黄巾,再建立战功,利用黄巾之乱这段时间不断扩充实力,就能在将来军阀割据的时代拥有自己的筹码。”
“现在不用考虑那么多了,都答应陪卫兹去襄邑了,”叶兵很少正经下来,“大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好歹跟我们说说啊。”
“我想带你们参与颍川黄巾军的平叛。”秦孟说完,淡定地看着众人。
“大哥,你不是说东线受中央军平叛,根本没有我们分一杯羹的份吗?”何湳道。
秦孟道:“具体情况我现在不宜跟你们全部说清楚,以免事情发展出现意外,总之你们信任我的话,一条路黑到底吧。”
“我第一个跟我哥黑到底,”秦昭笑笑道,“不过,哥,能不能以后讲话别那么文绉绉的,我听着你跟卫兹的对话,牙齿都快酸掉了。”
秦孟笑道:“哈哈哈,好,好,你不明白,这卫兹不仅是富商子弟,自身又是官员,如果我刚才不表现的高才文雅,怎么体现我李膺李将军之子的身份呢?”
叶兵道:“其实我刚才很想说,女内哇撒,傻炮弹,好好讲话好不好。”众人欢笑不已,着实想爆出“撒女内”。
“好了,不扯淡了,将近子时了,一起去看看卫兹安排妥当了没有。”秦孟起身示意众人出去。
到了府衙院内,一支人马列队完毕,三十来号郡国兵,加上卫家五十多号人,倒也整齐鲜明,为首者卫进,一脸庄严,杀气腾腾,旁边卫禾正与卫兹相谈,队伍中间一辆马车,上坐卫明,换上了卫兹服饰,倒有三分相似。卫兹见过秦孟道:“兄长,队伍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秦孟点头认可,对卫禾道:“此去凶险,事不可为莫强求,必要时弃下车仗,与卫进等人逃命即可。”
卫禾鞠躬道:“老朽谨记,如此,秦公子,公子就托付与你了。”便转身和卫进率领队伍出发了。
秦孟等人抱拳相别,望着卫禾的队伍离去的背影,夜色依旧茫然,秦孟回忆从前背井离乡以一己之力拼搏事业,再回首看看,身边兄弟如今朝夕相处,祸福同当,即使前途困顿,刀光剑影,但环境是死的,人是活的,一生中最肝胆的人陪伴身边,天地无边,任人翱翔,凭自己一双手,在广阔的天地间开辟出一方之地,再了却此生心中壮志,谁言难行?
众人返身回屋休息,不再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