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文星,率一千兵埋伏大雁谷东面山崖,多置炮石檑木,看到北面火起就大声呐喊,丢下炮石檑木,火把火箭全都往敌军后队招呼,卯时之前务必撤退回城。秋勇,率一千兵埋伏大雁谷西面山崖,同样,看到北面火起进攻,卯时之前撤退。”
“昭明,率五百士兵在大雁谷北面驻守,多准备硫磺、木柴,等到文谦过去,立刻放火堵住北面谷口,不准留下一丝通道!”秦孟抛出四支令箭,四个人领命。
“泽敏,你挑两千猛士,内穿皮甲,外着重铠。依此计行事。”说完丢给何湳一个锦囊,等到秦孟全都下达了指令,郭宁才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城中并无多余石料,两座瓮城十日之内,恐怕难以建成。”
“拆掉太守府和县衙的外围围墙,我要建的,是表面石头,里面木头的瓮城,这些石料够了。”秦孟冷冷地回答道:“城中有多少身手娴熟的弓箭手?”
“阳翟的骑兵和弓箭手是各个陷落的城池陆陆续续逃到这里来的,否则也没多少,现在有六百多弓箭手,全是好手。”
“召集城内所有的木匠、铁匠。”秦孟出门对护卫说道:“文璟回来后,让他把紫杉木拉到匠铺。”
里面木制的瓮城?让人匪夷所思,不过秦孟自认为他想的是合理的,黄巾军除了简陋的云梯,没有其他的攻城器械,外面的石头主要抗击的是火烧,并非撞击,只要不出意外,黄巾军是无法踏破这个瓮城,这个瓮城会成为黄巾难以逾越的雷池。
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个瓮城被打破了,也无伤大雅,因为秦孟并不指望凭靠这个瓮城抵挡多久,更期望把它当做一个重挫敌军的物体,并非单纯防守。敌军茫茫八万多人,如果不出奇兵加以防守,就是磨都要被磨光阳翟的守军了。
瓮城,一个缓冲区域罢了,一个伪装区域罢了,一个会让黄巾集火的区域罢了,一个… “国有利器,不示于人。”
接下来的两天阳翟的匠铺忙得不可开交,每个工匠都在特制的托架旁边小心谨慎地忙活着,托架由硬木制成,一端竖着挖个凹槽用来托住弓背,另一端设法垂直固定在地上。侧面由上到下以3。8的等距离刻8—10个弦槽,其中第一弦槽距托架头约20厘米。在弓背松弛状态将绳子绑住两端,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匀用力,慢慢拉弦,挂到第一弦槽里,弓背就被略略弯曲了。
这时,工匠要仔细检查弓背的曲线是否流畅均匀,标出过于强直的地方,把弓背放松后进行修整微调,直到满意为止。然后再将绳拉开,逐次加大开度向下挂槽,并不断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条令人满意的均匀弧线。每加拉三、四个弦槽的开度,就可以将绳收紧些。这一过程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每次加大开度之前,最好让弓背“休息”20—30分钟,使内部应力得到释放,以免木质损坏。每次上紧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紧一英寸。 当达到弓手适合的满弓开度时,弓就驯好了。这一工序称为“驯弓”。
这种弓,后世的人称为“英格兰长弓”,克雷西战役中至关重要的英军利器!
由于豫州地区地处中原,否则,秦孟还想弄到东北、华北地区特有的水曲柳来制造重箭。(水曲柳,别名白蜡木,质地坚硬、较重)
夜晚,长舟坪,黄巾军的中军帐。
“这不可能,中央军没这么快来。一定是胡大头这小子推脱责任。”一个黄巾头目张牙舞爪地说道,这名头目名叫彭脱,长得像个未进化完成的猿猴一样,是波才手下大将,善于邀功和排挤,在黄巾中是出了名惹人厌的将领,只是碍于波才重用他,才不好跟他拆台。
“可是五百多人袭破父城,这确实不像那些郡国兵的战斗力,那群郡国兵都被吓的跟兔子一样,见到我们的旗号就丢下兵器跑人,哪里还敢反过来偷袭父城。若是真有敌军援兵,倒的确要小心一点。彭脱,攻打阳翟可大可小,你身为前军统领,切忌急功近利。”坐在主位的波才摸着胡子道。
“波帅,不用多虑,那胡大头是中了贼计,剩下的父城守军全都被麻翻了,才会让贼将得手。末将一定让那些狗日的汉军变成丧家之犬。”彭脱道。
“行了,早作歇息吧,本帅也乏了。”波才挥挥手示意散会。
三月份,豫州的气候不算很冷,缺乏大衣棉被的黄巾军总算不用像刚起义时那样睡到一半被冻醒,臭气熏天的军营还是让他们安然入睡。或许都做着相同的美梦,征服了大汉帝国,成为新国家的主宰者,不用弯腰做人。喝着大碗的酒,吃着大块的肉,摸着大屁股的女人,享尽爷们的福。
不过这个美梦还没完结,所有人都被一阵号角声吵醒,马上惊慌地起身,有些还来不及提裤子,急忙跑出营帐四处张望。
值夜的号兵不住地吹号,“敌袭,敌袭!”不远处喊杀声震天,似乎整个军营都在震动。
“前军随我来。”一声大吼,彭脱带着数千人马杀奔营门。
人马还没出营,杀声便止住了,再去寻找怎么也找不到。
回到营内彭脱十分懊恼道:“波帅,没有发现敌军,不知道这群狗日的哪去了。”
波才只得多派一队值夜兵,让众人都去歇息。
如此这番,一晚上经历了五趟,第二天黄巾军个个带着黑眼圈,有气无力的拖着长长的队伍向阳翟前进。
受够了一晚上的折磨,波才在夜晚之前发出三波人马,每波十人,在隐蔽处定点,只等骚扰的部队出现,就发出信号,营内的部队便先发制人。但是,他这辈子都没等到这些人发出信号,秦家军的侦查骑地毯式的搜索,发现目标后,乐进立马一一剿灭,留下的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