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一定是个疯子!滚!本官没空理你。你知不知道颖阳有多少贼寇要来攻打,八万啊!整整八万!城内守军有多少你知道吗,六千!只有六千!连别人十分之一都不到,前往京城的请援书迟迟被人拦住,太守阴修都不得已前往陈留找张邈大人商议了,你还想守城。奶还没断吧你。”说话的中年人大声地吼道,一拂袖子,转身道:“把马车拉过来,先让公子和夫人上车。”
“你应该知道,按照朝廷的律例,太守不在,县令必须自行掌管一应城防及大小要务。”秦孟毫不理会眼前气急败坏的县令,冰冷的目光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朝廷?朝廷还有空来管我们?先不说朝廷是否收到我们的请援书,京城八关还在火急火燎的抢修,没等中央军来,这些狂徒就要杀向京城了,你马上给我滚,本官要走了。”县令招过马车,转身便走。
“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我再说一次,我要守下阳翟,”一把钢刀架在县令脖子上,旁边的护卫全都哗啦啦抽出兵器,都尉的额头上不住的低下汗珠,秦孟抛出卫家旗幡,目光如一缕冰箭让县令不寒而栗,语气如同要吞食了周围的空气般道,“我是陈留郡丞卫兹派来的援兵,如果你现在执意要走,我可以先斩后奏!卫大人的后续部队接下来还会来支援,朝廷的中央军四月份就会到,我用我的人头跟你保证,我会守下阳翟直到中央军来,到时候你是走是留,我不强求。但是前提,你现在必须留下,协助我调配城内守军。”
“你想让我怎么做?”县令盯着秦孟颤颤巍巍地说道。
“很简单,”秦孟示意典韦拖上一车辎重,满满的全是兵器盔甲,“我要你把这些分配给士兵,让我来指挥全城守军,再出告示招募两千壮丁!”
“你,凭什么有信心守下阳翟?”县令不禁疑惑地盯着秦孟。
“我麾下五百士兵,昨夜袭破父城!这些就是从父城带出来的。”秦孟凑近县令,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连别人十分之一都不到。”
县令愣住了,不是畏惧,更多的是钦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值得信赖吗?
值得信赖!这个答案是不久后马车里面的青年十分坚定地回答!
“听着,卫兹卫大人派来援军支援我们阳翟守城,现在由秦将军统率守军。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坚守此城,卫大人的援兵还会继续开来,朝廷的中央军也会赶来的。”县令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们不想死!”“我们要走。”县令还没喊完,场下几个兵油子已经叫了起来。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贪生怕死,阳翟身为郡首府,本来士兵的战斗力会强于其他城池,可是多年未遇兵灾,加上这些日子来城池陷落的谍文不断送来,军心一触即溃,如何防守?”县令在旁边无奈地叹道。
“诸位,”秦孟高亢的声音让全场寂静,“昨夜,我麾下五百勇士袭破父城。正是在你们身边站着的那五百勇士!”
听到这个消息,场下又开始熙熙囔囔的开始讨论,有一些更是张望着面无表情的秦家军,更多的是对这一消息感到不可思议。
“你们要逃,逃到哪去?兖州?扬州?你带着一家老小,每天你要看着他们可怜巴巴,食不果腹的样子,跟他们讲,我们今天要逃亡,我们今天要逃亡,每天重复着这句话!还有一丝做人的尊严吗?还有一点做人的意义吗?你为什么不回头,拿起兵器,在这!你们的田地,你们的城池,你们的家乡,在这!让那些侵略者为他们的行为赎罪,让他们知道你们是大汉最强悍的郡国兵,让大汉知道,哪怕整个天下陷落了,我们阳翟守军还会坚持守住!让你们的子孙能够自豪地抬起头,告诉后世的人们,当年,黄巾之乱,他们的祖先,你们,在阳翟迎头痛击敌寇,守住了颍川郡首府!”秦孟瞪着血红的眼睛喊道。
兵场一片寂静,听得到激动的喘息声。
“哗”地一声,秦孟抽出钢刀,举在半空,一声长啸,如平地惊雷“大汉威武!”
一开始,只有秦家军和少部分的郡国兵一起举起兵器喊道“大汉威武!”
两三声后,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浑厚,惊天动地,响彻整个校场。
秦孟和县令说道:“事在人为,你不去试,输了全部,试了,顶多输一半。”便转身下台准备安排防御工事和兵力调度。
“郭宁,字成安,听候差遣。”县令行礼道。
“先帮我招募两千壮丁,眼下时间紧急,时不我待。”秦孟没有回头,停了一下说道,便招过诸将吩咐事宜。
中军帐里,秦孟盯着沙盘双目凝重。乐进夹着一阵盔甲摩擦的声音进来道:“主公,马厩有两百匹战马。”
郭宁道:“募军的告示贴了出去,反应还不错,三天之内应该能完成。黄巾需在颖阳整顿一番,两日之内恐怕就能抵达阳翟,以他们一贯的作风,应该会马上采取进攻。”
秦孟点了点头,把沙盘上的旗标移了个位置说道:“阳翟北面和东面是颍水,防守难度较小。西面和南面全是平地,敌军完全能够在这两面摆开攻势。我要在十天之内在这两面建起瓮城!”
秦孟用手指在沙盘上道:“文谦,发出八队斥候,四队一轮,每队两人,务必保证消息畅通。你马上率两百骑兵在这,长舟坪,敌军来袭的必经之路上,昼伏夜出,只准摇旗呐喊,扯开了嗓子喊,不准进攻,敌军出营就撤退潜伏。每夜五次,持续两夜,第二夜寅时进攻敌营,(人24小时内最困的时间是凌晨3-5点,寅时!)穿营而过将敌军诱至这里。便从北边谷撤退。”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秦孟手指的地方,大雁谷!顾名思义,整个谷如同展开雁翅一般,只有一条道,中部凹进去,是个山体拐角,纵深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