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苕昉见其润峙低着头不出声,只是呆呆地立在雨水里,风刮着他的身体,他纹丝不动。她心中也有些迟疑和害怕,道“润峙,我很小就没有了娘,因为打碎一只玉碗从家里逃出来,没有人来疼我。可是我遇到了你,我以为这一辈什么都有了。可你现在要逃走了,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润峙,你告诉我!”秦苕昉满脸是泪,紧紧抓住齐润峙手腕,她手指甲深深剜进他的皮肤,溢出血来他也不觉得痛。他只是麻木一般站在雨里,雨水裹得他紧紧的,被无数鞭子抽着,他动弹不得。
秦苕昉慢慢收回自己的双手,忽然很后悔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她往后退开,决然说到:“齐润峙,你的决定既然不会改变了,那好吧,你走!从今晚后,我们是不相干的二个人。”
“苕昉!”齐润峙被她的话震醒了一般,一下很着急,可又找不到办法,很紧张地看着她,深怕她说出更决裂的话来。
秦苕昉一狠心一把扯下脖颈上的玉佩,对他手上一塞,决绝道:““还有这个——齐润峙,这是你的,归还给你,我的玉,你也还给我。”
齐润峙一怔,着急道:“苕昉!你不要这样,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就有了办法。”
雨哗哗地下着,冲刷着院子里一切尘埃事物,也许,明天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只是她和齐润峙缘分也走到尽头。
“算了,齐润峙,不为难你了,你就安心做你的迟家大女婿吧。我也从此在迟府消失。”
齐润峙听到她要走的话,脑子里像被锤了重鼓,一阵轰轰烈烈的爆响,他颤抖着声音问:“苕昉,你要去哪里?”他那么卑微——雨水一层层滚过他的脸颊,镀了薄塑料片一般,一层层的塑料片被风吹得抖动起来,他的脸在风中抖得不成样子。
因为在黑暗中,秦苕昉看不见,她只是冷冷一笑,语气已经相当的决裂,道:“这与你没关系。”
这样的话是那么冰冷决裂,逼得人没有退路。齐润峙忽然咧嘴一笑,说:“我知道,你是要去棠继仁那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棠继仁一直在追求你。或许,你早想着去棠继仁那儿,所以找这样冠冕堂皇的一个借口,好让错都在我身上。”
“齐润峙——”秦苕昉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齐润峙,真没有想到你也会这样猥琐。”
齐润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苕昉,我是一时气糊涂了,你原谅我,我不想你走,不想你离开迟家班。”
秦苕昉听他那样说,往后连连后退几步,说:“我要怎样就怎样,你决定不了我。”
“苕昉——”齐润峙一着急,朝前奔一步,一把抓住秦苕昉的手往怀里一抱,说:“苕昉,你别走,你走了我会绝望的。”他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好像她一下子就会消失在黑夜里一般。
秦苕昉本能地挣扎,欲推开他。她愈推他愈抱得紧,他脸跟着凑过来,紧紧贴住她的脸,喃喃道:“苕昉,你不要走。不要走!”他的唇寻找着她的唇,要贴上去,狠狠贴上去,唯有这样他才能留住她一样。
她用力挣开他的脸,手掐到他脖子上,慌乱中摸索到他脖颈上的玉佩绳,她心中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只在一念之间她已经扯下他脖颈上的玉来攥在手上。齐润峙脖颈被玉绳生生勒痛了也不觉得,只管要吻下去。他的唇包围住她的唇,他的齿抵住她的齿,他的吻狂乱而热烈,狂风暴雨般吻过来,秦苕昉要透不过气。她竭力挣脱出另外一只手奋力“啪”的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她后退着站在雨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齐润峙,你就要是别人的男人了,你凭什么!”
齐润峙捂着脸,脸上是热辣辣地痛。他呆呆立着,风携着雨水一阵阵冲击过他脸颊,他眼要睁不开,也许他也疯狂流了泪,低低喊一声:“苕昉,你真的就这样绝么。”
你真的就这样绝么?他那样问她。秦苕昉也被自己疯狂举动震住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她硬着头皮道:“齐润峙,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说过这一句话,她觉得他们真的是完了,彻底完了,没有从前没有未来没有幻想也没有了希望,她一扭身,跑向黑暗中。
雨更大了,无数条巨大鞭子抽向他的身体,他跌跌撞撞走在雨里,“苕昉!”他想要追上她,一个趔趄,他扑倒在了水里。真的就像一条狗一样狼狈。
他回到屋子里,门开着,屋子亮着灯,灯下坐着一个人,此时站起来,惊叫道:“润峙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个样子?”
是迟娜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