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行到灵溪泉,在水边喝了口水又灌了满满一水袋,挂在腰间,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放眼看去前面真有一座高山,其形像是一头猛虎被拦腰斩断仅留后半段,断虎崖果然名副其实。安然又想起张小的话便害怕起来,即使林萧打他的时候都没有怕过,在他心里林萧是人,总没有吃人的猛虎让他恐惧。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子,心里不断的重复“五两银子,五两银子,这可是五两银子呢!......”眼神慢慢的坚定下来,又看看头顶上的太阳没有西斜的趋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向着断虎崖去了。一路上没有凶险,走了一个半时辰方到山巅,眼前果真有一大片形似虎尾的白色草药随风摇曳着,这个时候太阳以到山巅,初春的下午还是有些冷的,安然紧紧了上衣,又看了四周没有发现张小口中那猛虎的踪迹,轻轻舒了口气,将手里的袋子放下,举起锄头就往虎尾白的根部刨,他虽然使足了力气,确实一点而也没有伤到虎尾白的根茎,他是种过地的,看着袋子渐渐鼓了起来,安然擦了擦汗,他打心底里高兴。
安然正高兴间,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一簇灌木丛中真个早就蹲伏着一只虎妖,虎妖的脸上有数道剑痕,其中一道剑痕从那“王”字中间直劈下来,一个个好好的“王”字被做成了竖起来的两个“山”字。头上斜斜的系着一根虎尾白,虎尾白的叶片又正好蒙上了一只眼睛,它这只眼睛是瞎的,腰间系着一件虎尾白编织的草裙,像是后世的超短裙,堪堪遮住那不文之物。老虎此时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已经观察很久了周围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眼前的少年绝对不会是诱饵,这一票可以放心的干了。
“好久没吃过人了,还是这样美味的少年,我的嘴巴早以饥渴难耐了。”老虎一声虎啸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
安然心里有鬼,只听到吃人俩个字,便被吓得脚软,手里的锄头也不听使唤的便要脱手,霎那间他心思百转,想到了义父那慈祥的脸庞在等他回去,他便有了无尽的勇气去面对。他一咬牙,狠很的将手中的锄头握住,猛的一转头,将手中的锄头像后一挥,却是落了空。原来那老虎心里也有鬼,见安然猛一回头便止趋势,向后退了几步站立。于是安然就看到一只一只穿着草群满身伤痕且瞎了一只眼的老虎站在不远处,睁着仅存的一只虎瞪这自己,安然见此心底反而生出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张小欺我,这那里是只猛虎我瞧着却像是只要饭的老虎吗。”
安然又看了看虎妖那简陋的草裙,心里更注定这头老虎跟“猛”字不沾边了。迎头猛虎见安然盯着它草裙不停的瞧,不受控制的将双腿紧了紧,一脸狰狞的吼道:“你这小孩为何盯着我的草裙看不停,一会本大王我就把你两只招子扣出来,塞在裙子里叫你个够!”
安然弱弱的道:“你穿裙子不就是让人看的么?难不成你们山里的野兽互相见面也怕羞。”
虎妖听了反而弱气势,心里又觉得不对,恼羞成怒的道:“你们休矣山没有一个好人,每次来偷我的药,都是三五成群的末进弟子,没什么本事纯粹拿洒家练手,几个人****一个。”那老虎将前腿上和脸上的伤痕指给安然看,它心里想起不堪的往事,仅存的一只虎目不停的流泪,嘴里哽咽道:“看到了吧,这些伤痕就是拜你们休矣山所赐,一个人打不过就一起上,打我脸打我头我都认了,但是******一个比一个下作,直往我下面刺,那可是要害啊!有的还要割这玩意回去泡酒喝,你们休矣山的酒鬼究竟是酒鬼还是色鬼?逼的本大王穿上了这有损虎威的东西。”说着老虎眼泪流的更快了,双腿又紧了紧,安然也看在了眼里,开口劝解道:“我阿爹说过打蛇打七寸,酒色不分家,你别往心上去。”老虎不理他,安然忍不住又道:“这种情况你多少天经历一次?”
那老虎正在独自抹泪,听了这句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道:“还多少天一次,一天一次!像你那样直接将虎尾白的连根刨了简直爆敛天物,要一簇一簇的割了才好,第二天便能长出来的。”说完又开始抹起来泪来。
安然想笑却不敢笑,害怕自己笑出来,老虎恼了要吃自己,他眼珠子转了转道:“既如此,我且去寻把镰刀再来。”说完便拔腿开溜。
老虎像是没有听到的一样,将眼泪擦干,抽泣了两下说道:“好了,不说了,我要吃你了。”
安然这便听了心里炸了锅,哪里肯停,不要命的跑将起来。只是安然一个不通武艺的农家少年那里比的过虎妖的速度,老虎只是一跃又堵在在了安然的面前,张口就向安然咬去,安然看那血喷大口真个可以把自己装进去,心道:“死便死了,赌一把。”他也不管那虎嘴,将自己手里的锄头,直挺挺的像老虎的****戳去,老虎果然有些神经质,不再去咬安然,向后退了两步躲了一下。安然像疯了一样,手里的锄头也跟了过去,不停的像老虎的****招呼。他知道要想活,就要牢牢的刨住这根救命稻草。老虎也急了,大吼一声:“妈了个巴子,老虎不发威,你他娘的当我是小猫。”一脚将安然连人带锄头踢落了山崖。
老虎站原地,看了看再也无他人的断虎崖,吼了一声,声音既无助又悲凉,像是在缅怀自己被折断的獠牙,和被践踏的王者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