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在大帐中听到全军冲锋的号角声,再也不理刘希的纠缠,急匆匆的跑出来。她本是在安然出帐的时候就想着跟着过来的,奈何刘希拿着叶秋说过的话阻止叶秋,“叶教主还是呆在大营里吧,不要乱走,要是被魔教的叛徒看到就不好了。”叶秋听到外边怒吼威武声,心中发着急,便打发周框去看看,刘希手下的五个人反倒是堵住了门,刘希言道:周堂主武功不计,可别受了伤,还是留下吧。如此种种就是不放魔教人出来。叶秋心里也越发恼恨他。
叶秋运起轻身功法,越上箭楼放眼看去,两军已经交战了在一起,扬起了滔天的沙尘,什么也看不到。叶秋提了一口真气大声道:“安然你在哪里!”,声音很随大,却是被成千上万的厮杀声淹没了,连喊了三声不见回响,叶秋不由的急了,立时跳下箭楼,穿梭在千军万马中,不管是大夏还是北辽的士兵,只要挡了她的路都会被红线抽飞。北辽有几个不开眼的杂号将军要来战叶秋,立时就被叶秋杀了。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走到哪里哪里都有死人和惨叫声,受这些惨状的影响,叶秋心里越来越恐慌,“安然你究竟在哪里!”
胭脂马正拖着安然跑着,两只耳朵忽然摆了摆,一声欢呼,叼着安然便向一个方向撒丫子的狂跑,这可苦了安然了。
叶秋正黯然销魂间,听到一声马嘶,猛的一转头,就见胭脂拖死狗一样拖着安然过来了,叶秋哭了,这还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此哭。叶秋小跑起来,迎了上去。胭脂见到主人,高兴极了,人立而起,长叫一声。
“马妹妹你要表达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在跳起来之前考虑一下你嘴里还叼着一个病人!”安然由于马儿猛然松口受到惯性的影响,滚了出去。
叶秋伸手将安然抱了起来,是公主抱。安然看见叶秋笑着流眼泪,忍不住伸手在他脸蛋上擦了擦。
“叶教主你这样抱着我,别人会说闲话的。”安然羞涩的道。
叶秋挑了挑眉道:“谁说闲话,就杀了谁。”
安然听了这话,被吓的抖了抖。
叶秋没好气的道:“别动!”
安然呆了呆忽然察觉身下极软,好像压着两个装满水晃晃荡荡的大皮球,嗯!真的是不能动的。
“叶教主,今日数次活命之恩,来日安然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安然感激的道。
“你是不是想抱回来?”叶秋狡黠的道。
“这个当然。”
“你确定!”
“我确定!”
“好,你以后娶我的时候才给你抱。”
“这个‘抱’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叶秋笑嘻嘻的道:“我是女人不假,但也是当了教主的女人,多少要有点魔性的。”
由于安然力战厉鬼,整个大夏士卒都受到了鼓舞,军人嗜血的性子被撩了起来,个个奋勇向前,不甘人后,不惧伤痛,这就是士气的作用。士气这东西并不是虚无雾飘渺的是看的见的,一个人疯起来敢怒目杀人血溅五步,几万人疯起来,那便是惊天动地神挡杀神了,大夏军此时正是这样,挟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打退了北辽的进攻。
刘希是个太监,但凡出息了的太监都是很会做人的。他此时正与将士们同庆,“今日诸位一展我大夏国的国威,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咱家自会向陛下请功,诸位现在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不过事先说好可不要贪杯,敌人就在咱们眼前呢。”刘希慷慨陈词惹来一众叫好声。
这些个铁血将士其实最讨厌刘希这样的“异类”,他们之所以叫好,大致和当下师生关系差不多,学生再讨厌某个老师,只要这老师宣布今天学校停课放假,那么这个老师就可爱了起来。
刘希在那边乐此不疲的表演,安然以及王晓旭吕鸿等人被拉到杨阶这一桌上喝酒,安然今天是一大功臣,杨阶将他安排到上首坐下,安然左右推辞杨阶就是不许,吹胡子瞪眼睛的,又老又有力的大手直往安然肩上拍,安然被拍的两眼白翻,只好落座了。杨阶当先站起来敬安然酒,安然连忙站起来举碗回敬,又被杨阶大手一挥拍了回去。杨阶满意的点点头道:“安老弟阵斩了那妖邪,长我士气乃是首功,我这里先干为敬以表谢意。”杨阶一仰头便将满满一碗酒灌了下去,安然也有样学样喝了一碗。杨阶啧了啧嘴,抹了一把沾着酒水的胡须叹道:“军中无好酒,只能用这样的马尿骗骗嘴儿,诸位请多担待。”
吕鸿笑道:“老将军无须多虑,不择酒而喝,才是大方之家。”
杨阶道:“吕先生说的是,倒是老夫小架子气了。”
吕鸿连道不敢。
杨玉勋端着一碗酒走过来,他昨日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身体强壮,杨阶又亲自给他推宫过血喂了药丸,此时已好了大半。
杨玉勋道:“今日观阵,见安兄弟大展神威,颇有相见恨晚之情,斗胆与君对饮。”
安然连忙站了起来,杨阶见两个少年这般亲近心中快慰,又喝了一碗。
安然道:“我昨日见少将军提马回枪威风凌凌也倍受鼓舞,也想和少将军畅饮一番。”
杨玉勋笑道:“既是互相钦慕,就不要喊我什么少将军,直呼我玉勋便好。”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碗各自喝了。
满桌人尽皆鼓掌,叶秋眉眼含春的看着安然喝酒。熊小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真的不懂风趣,酒有什么好喝的。”
王晓旭与熊小林坐在一起,听的真真的,笑问:“那如何才算是高雅风趣之事?”
熊小林不假思索的道:“春种夏花,夏植秋树,秋日听风,冬来看雪。”
王晓旭,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实在倒牙口,忍不住笑道:“我们确实都是些不懂风趣的人,我们自甘堕落就觉得当个酒鬼舒坦。”两人正常说话,声音要大了一些,满桌人听的哈哈大笑。
片刻后笑声静止,李游春道:“既然安兄弟与少将军情投意合,何不结为异性兄弟?”
杨阶哈哈大笑道:“李长老此言甚善。”安然与杨玉勋对视一眼,杨玉勋大笑道:“这便是喝酒的好处了。”
两人也不设香案,不敬鬼神,齐齐的在杨阶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正磕着间,安然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和他一样磕头。三个人站起身来安然和杨玉勋诧异的看着王晓旭,王晓旭没脸没皮的道:“我看你磕头拜把子很好玩的样子,你们带不带我玩吧?”
安然也拿他没辙,头都磕过了难不成还要可回去。杨阶连连说好,算是认了王晓旭了。
三人序齿排班,王晓旭年纪最长做了大哥,安然次之做了二哥,杨玉勋年纪最小做了三弟。
三个人亲热了一会,王晓旭回到桌位,王秦虎着脸小声道:“你这小子,怎么不问过我就给自己找个爹!”
王晓旭笑道:“人家是大夏国出了名百战将军,攀上这们亲戚你以后走到哪里都能吹——我家孙儿的义父是那个那个。”
王秦眼睛一亮,点点头说的有理:“此话到有几分道理。”
庆功酒喝了大半个时辰便散场了,安然和一秋一起往回走。王秦迎面走了过来,安然走上去开口叫了一声爷爷。王秦道:“我王秦果然没看错,你是个了不得的孩子。”表情甚是得意。
安然笑了笑。
王秦又道:“那****与林久长的儿子决斗,我其实远远的看着,只是我在休矣山身份特殊,我若上前便有人能说道了,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可惜不在我休矣门下了。”说到这连连叹息,似有无限感慨。
安然被勾起往事心里也不舒服。叶秋见两个人成了闷葫芦,出声开解道:“现在好了,他和王家兄弟义结金兰,你们成了亲戚了。”
安然强打精神又喊了一声“爷爷。”
王秦连说“好孩子,好孩子”,抛给安然一个酒葫芦:“这是四十年的烧刀子,晓旭那小子不知道想了多久,今个送与你这小子。”接着又道:“你还是将这酒尽快喝了,不然叫晓旭听到,你们这结义兄弟是做不成啦。”从始至终没看叶秋一眼,哈哈大笑的扭头走了。
叶秋妩媚一笑道:“人都说休矣一头牛只会吹牛,今日看来也不尽然。”
安然颠了颠手里的酒葫芦,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