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的女人被送去做工,男人们留在了秦州堂口。叶秋、熊小林以及周框一群人又向西北而去,路上安然总是在叶秋面前晃悠,叶秋却只装坐没有看见他。久而久之安然自己也觉得无趣,只能乖乖的喝酒度日。如此行了十日,方到大夏凉州前线大营,正赶上两兵交战,一时间角声漫天,帜旗蔽空,刀枪林立,两阵中间有两员战将往来反复,长枪对砍刀,使长枪的白袍银甲是一个未及弱冠小将,一杆长枪使的如龙似蟒密不透风,压着使刀的打,使刀的身高九尺,面相凶恶,是个火爆脾气,这会儿被灵动的长枪狠狠咬住,大开大合的刀法施展不出来,口中哇哇的嚎叫,声若洪钟,即使安然一群人站的较远也能听的到,就见那恶将高叫一声,高叫一声从马跳了下来,将上衣撕的稀碎,露出一身峥嵘有力的肌肉,战前斗将多是借助坐骑冲击之力赖以成功,这恶将舍本逐末只因他在马上刀法不得施展,这会儿站在地上如龙入海,虎归林,一柄大刀上砍小将下砍马脚,那小将胯下马儿也不是凡品,左右挪移躲开大刀,但这样一来马上小将不免有些颠簸,枪法凌乱起来。小将心里寻思:若在这样下去终有一时被他掀下马去,到了地上四面空旷再想以枪法困住他便难了。当下打定注意,拍了拍马头,那马通灵,恶将大刀再向马腿砍来时,马儿竟是将两只前腿迈起向大汉踢来。恶将见此心喜,“好畜生竟要踢我,我叫你连人带马都留个透明窟窿。”大刀直直的向马首戳去。马上小将等的就是这一刀,单手抓住马鬃,就听马儿一声长嘶,令人带马转了一个圈,小将手中长枪由上自下,正中恶将胸怀,恶将仍旧保持出刀动作,自是不动了。小将这边催动站来来到恶将跟剑抽出佩剑,削了恶将首级。将人头置于长枪之上,绕着两阵飞驰,耀武扬威。
大夏这边阵营里喊声震天。
“少将军威武!”
“回马枪竟是可以这样来使,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杨家的枪,大夏的寒芒!”
“杨家的枪!”
“杨家的枪!”
安然的心在颤动,听着将士的怒吼声,看着马上男儿的飞扬跋扈,他被这气氛感染了,没有人是不崇拜英雄的。
北辽阵中,闪出一员老将,须发皆白,马下有人牵马,马生双角,是一匹龙马。牵马的人肩上扛着一柄大刀,大刀耀眼自带风声,像是里边藏了一头猛虎在咆哮。
杨玉勋勒住马缰,将高挑的长枪杵在地上,拱了拱手道:“老将军是三军主将,容我在马上不能全礼了。”
萧明远冷漠的道:“你且回去,换你老子来。”
杨玉勋笑了笑道:“我爹来,使得是杨家的枪,我使的也是杨家的枪,何必他寻。”
萧明远冷言冷语的道:“你不够资格.”
杨玉勋哈哈大笑道:“我拿了命来啦,怎么不够资格!”
抄起长枪,将枪尖上的首级取下系在上上,就要来战萧明远,却是被后面一员骑马飞来的偏将喊着:“少将军切莫动手,老将军唤你回去。”
杨玉勋漂亮话都说出去了,那能就这么回去,便逞起能来,挽了个枪花就来刺萧明远,枪未到,萧明远刀背已经磕到杨玉勋胸膛,竟是将杨玉勋从马上直直的砸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吐了口鲜血,被后面过来的偏将抢了回去。
杨阶见爱子负伤归来,怒喝道:“那萧明远三军主将,不屑于杀你这黄口小儿,不然你已经死千百回了!你不尊将令,当打你四十军棍,念你有伤在身日后再补!”
杨玉勋羞愧的无地自容,被人抬下去救治去了。
这个时候大夏阵中也跃出一个老者,身上穿着斑斓花纹的衣服,活像一只老虎,此人安然认得,正是赫赫有名的弯刀老人。
“他怎么来了!一会儿定要问问他阿媚的下落!”
弯刀老人凌空飞渡,落在萧明远马前道:“你看我够不够格?”
萧明远也不答话,只是将刀横了过来,摆出横刀立马,如临大敌的态势。
弯刀老人哈哈大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弯刀见大刀,人不寂寞刀也不寂寞了。
两个使刀高手斗了起来,从地上斗天上,再从天上斗到地上,一时间刀气漫天,刀风阵阵刮在军士脸上,真如刀割的般疼。随着打斗时间的延长,地面开始慢慢龟裂。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到杨阶身边,在杨阶耳边私语了几句,杨阶皱了皱眉头,便下令鸣金收兵了。
叶秋到大夏军营前通报了来路,一个将校连忙跑进去汇报,不多时方才那个传话太监便跑了出来,将叶秋等人请了进去。
进得中军大帐,王秦吐沫横飞的喷着弯刀老人:“唉,我说老弯刀你可真是不中用,你可没萧明远年岁大呢,却拿不下他,真给我们丢脸。”
弯刀老人被他一通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这老牛皮怎么不上?你的本事除了喝酒便是吹牛!”
王秦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牛皮吹到酒正酣。”
王晓旭瞪大眼睛,凑到王秦声边道:“爷爷,你常说你这休矣一头牛的称号是江湖中盛赞你勇武非凡的美誉,不曾想是吹牛得来的。”
王秦大嘴巴子抽了王晓旭一下:“滚一边喝酒去!”
吕鸿出来圆场道:“两位前辈,可别伤了和气,当下苦思破敌才是最要紧的事。”
“晓旭,吕大哥你们都在啊!”安然不曾想在这里得见两位故人酒友,心里快意非常忍不住出来见了面。这边王晓旭和吕鸿见到安然也高兴非常。并在一桌相视一笑,却没有说话,帅帐是一个严肃的地方不适合窃窃私语。
刘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面上白净无须姿态谦和,咋一看就就如一个和蔼可亲的学究,只是若再细看,就可以看到一丝阴历,让人不敢亲近。刘希站了起来,走下座椅,面带笑容道:“叶教有失远迎,是咱家的不是,是咱家的不是。”
王秦吕鸿等人听了,都直摇头脸现鄙夷,当了主帅他还是太监。
叶秋还了一礼道:“刘公公这可折煞民女了。”
两厢见面,刘希又置了一一桌给叶秋,叶秋款款落座,熊小林和周框分立左右。
刘希道:“是哪阵风把叶教主给吹来了,这关外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咱家的皮肤这些日子都黑了不少呢!”
叶秋心里恶心没有答话,却是将康行易叛教欲对大夏不利的说了一遍。
刘希咬牙切齿的道:“咱家当年就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杨将军你看看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世代忠良,我为了大夏除此祸害可是没少被人骂呢!”
杨阶脸庞抽了抽没有说话,桌子下边的双手撰的紧紧的,青筋要崩坏了一样。
刘希忽又幽怨的道:“这都怪叶教主的师傅,就是不让咱家行这为国为民的事呢!这可倒好了呢。”
他一句话说的好似随意,可一句话里却全是责怪魔教的意思。熊小林忍不住道:“你这个不是男人的老太监,也敢说我师傅!”
这可是一个大暴击,直接打掉了刘希一半血量。刘希被戳到了短处,况且还加了一个“老”字,脸憋得通红,嘶吼道:“你也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熊小林双腿向前挺了挺欢喜的道:“我有的。”一边说话一边鼓掌。
刘希的红脸慢慢变白又变青到后来整个都黑了,“给咱家掌嘴!”
刘希身后跃出五个人,穿的花花绿绿的,有的又瘦又高像根竹竿,有的又矮又胖像个冬瓜,有的肚大腰圆像头人熊,这人熊顶着一个四五岁小孩一样的人,还有个驼子,上半身与下半身垂直。这个小孩一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纪,只知道自刘希上位以来就跟着刘希,是五个人里的老大功力最高。五个人联合出手,从个个方位向熊小林攻去,熊小林没来的急思考从那个方向突破就被矮冬瓜抱着了腿,瘦竹竿按住了头,直不起腰驼子,竟将身子捆在了熊小林腰上。熊小林不能动了,大胖子驮着小孩儿过来,那小孩儿哭丧着脸,就好像被谁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抬起不大的手掌在熊小林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熊小林吐出一口血,血内藏着一颗牙齿,一张俊脸肿了半边。
叶秋拍案而起,高声喝道:“刘希你要与魔教为敌么?”
刘希听了这话心中怒火更胜,转念一想:“咱家现在还不能得罪这小贱蹄子,全靠她供给军队呢!”又见叶秋生的肤白貌美一副好皮囊,心中又转喜道:咱家的卧榻处就缺这么一幅上好的皮子铺垫呢,迟早要剥下来!
“叶教主,是我的不是,我刘希给你赔不是啦!”刘希腆着脸赔笑道,又扭到熊小林一边道:“哎呀,小兄弟你怎么流血了,这些下人真不知轻重!”脸上表情连番变化,这会儿又变的既疼惜又生气的样子,“狗奴才们,还不把宫里的疗伤圣药那出啦给这小兄弟治伤。”
自有一个小太监送来了药,刘希两根手指轻捏药瓶,就来给熊小林治伤。熊小林失了牙齿,脸又肿了,这会儿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反而男人的一些:“谁要你这老太监假惺惺。”
熊小林走到叶秋身边道了一声“师姐。”叶秋看他往日乖巧的模样不在,嘴角流血不止,心里发疼,“李长老快来给小林治伤!”
李游春在安然脸上点了一指,血便止住了。取了些清水给熊小林漱了口,才让他吞下粒药丸,不消片刻肿胀的脸便消了。而后在熊小林脸上摸了摸,宽慰道:“左护法勿忧,我自有办法让你这牙齿失而复得。”
拾起打落的牙齿在清水里涮了涮,滴了一滴绿油油的药汁,教熊小林张开嘴,将牙齿放回原位,这牙齿竟是长了回去。
熊小林喜道:“李老头好本事,我服你啦。”
李游春站在一旁眼睛却是盯着叶秋,叶秋慢慢的走到刘希身边,缓缓的道:“你打了我师弟,我要...打回来。”话不落声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刘希脸上,也打落了一颗牙齿。
刘希的五个保镖也是没有想到叶秋敢打权势滔天的刘希,这才让叶秋毫无阻拦的打了一把掌。五个人将叶秋围在中间,叶秋冷笑道:“听闻刘希有五个奴才,打一个人时候五个一起上,打一百个人也是五个一起上,我倒要见识见识。”叶秋红线拿在了手里。
小孩儿奶声奶气的道:“不错,正要打你哩!”
安然这个时候已和熊小林一起占到了叶秋身后,吕鸿王晓旭等人对刘希没有好感,对魔教也没好感,就在一边继续喝酒权当看戏。
眼见双方就要火并,杨阶不由急道:“诸位江湖英雄来此不是共赴国难的么?现在敌军就在眼前,我等却要在这里自相残杀不成。?”
“杨将军说的有理,你们几个奴才还不退下。”刘希一边擦着血一边若无其事的道。
杨阶又道:“刘公,以我看来不妨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吧。”
刘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杨阶道:“诸位大敌当前,不管心里有多少不平,万望同心戮力共赴国难,杨某拜谢。”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就在样深深朝众人鞠了一躬。
众人赶紧还礼,王秦正色道:“我等山野皮肤也知大将军为国为民的往事,大将军所托,敢不用命!”
弯刀老人,也站起来还礼,听王秦这话,赞道:“老牛皮这句话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