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睡梦中听到急促的钟声,这钟声从高向低传遍了整个海岛。
熊小林猛地从一个树杈上跳下来,一声呼啸,一众人急急忙忙的跟着熊小林向山顶掠去。半晌过后,叶秋来到安然居住的小屋之内。
“他昨晚来过你这?”叶秋单刀直入的道。
安然伸了伸懒腰,懒洋洋的道:“来过。”
“说过什么?”
“一句话也没说,只与我喝了一坛酒,唱了一首歌。”
“他的酒你也敢喝?”叶秋皱着眉头嗔怪的道。
安然笑道:“人有善恶,酒无好坏。”
叶秋看着远方的海岸,不见边际的大海,慢声道:“我听师傅说过,康叔叔的父亲兄弟都是大夏国的将军,尤其是他的父亲久经战阵未尝败绩,委实是一位常胜将军,大夏国的定海神针,可惜最终还是被害死了。死的也不是他一个人,满门被抄,康叔叔的孩子当时只有四岁。康叔叔这算是苟活吧。”
安然深以为然道:“一个战神,却是躲不过背后的暗箭,这或许就是每一个战神的宿命。”
叶秋嘻嘻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才子,读过不少经史子义呢。”
安然倒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我可没有读过那些书的,武侠小说倒是看了不少,你看萧峰令狐冲等等,都身具盖世神功不都是被幕后人玩的团团转。”
叶秋吐了吐舌头道:“原来你心中的战神都是这些人物。”
安然诚实的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物了。”
叶秋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儿道:“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害了康叔叔一家。”
安然道:“你若问我什么酒好喝,我肯定知道的,你问我这个我哪里能想到?”
叶秋道:“刘希与魔教。”
刘希这个名字安然是听过的,来茶馆听书的客人骂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位大太监,大奸臣。
安然一口酒水喷出,咳了咳嗓子:“你说你们魔教害了你们副教主一家?”
叶秋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你忘了我们魔教在国与国之间扮演的角色了。”
安然想了想,恍然道:“是了,副教主的父亲一定是把敌国打的岌岌可危,大厦将倾了,于是你们魔教为了制衡,只好与刘希一起背后伤人了。”
“刘希在内进谗言,我魔教在外运作让这些谗言便的真实,比如刘希说康家私自造龙袍有不臣之心,我们就在康家藏了一件龙袍;比如刘希说北辽皇帝愿与康家共享其国,我们便在康家藏了北国的国玺,钦差一来什么都查到了。”
安然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痴呆的道:“黄泥巴烂裤裆。”
叶秋好奇的道:“什么意思?”
安然好笑道:“不是屎也是屎了。”
叶秋“啊”的一声,气急败坏的上来就用红线抽安然,抽的安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安然扭来扭去,嘴里直呼道:“大教主,好教主,漂亮的教主,教主大人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疼。”
叶秋红着脸啐了一口道:“以后还敢乱说话么?”
安然苦道:“在也不敢啦。”
叶秋这才收了手段,安然上下其手揉着伤痛,嘴里呼呼的吸着冷气。
叶秋看他大马猴的样子,想笑可心里的气还未消散,端起教主的架子,娇斥道:“坐好。”
安然果真听话,立即坐下再也不动了。
叶秋叹了一口气道:“你想不想知道康叔叔既然与魔教有仇,又怎么在我们魔教当上副教主的?”
安然道:“正要问这哩.”
叶秋道:“康叔叔的一家被下了大狱,他却是逃了出来和右护法来到了我们魔教,右护法那个时候还是他的属下,他们来我们魔教要求我师傅能够放过他们一家,你猜他用的什么条件来说服我们的。”
安然猜头都大了:“你这女人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啊,不是说两小无猜么?我们两个年轻在一起说话你总是让我猜猜猜。”
再看此时叶秋,满脸通红,低着眼睛,晃不择言的道:“好好好,我直接说直接说。”
“我直接说了,嗯,我直接说,康叔叔拿出了摧心掌的掌法,这摧心掌修炼方法实在残忍,更为残忍的是这摧心掌,修炼的欲深对自己的心胀伤害越大,到最后自己的心也练没了,师傅说什么也不会要的。师傅虽然没有要这功法,但还答应了他救他一家,他亲自去了大夏国都,见了刘希,刘希嘴上答应,他连夜进宫,师傅直以为他是为此事周旋,没想到康叔叔一家在那天夜里全不被杀了,师傅找刘希理论却是被他身边的五大高手拦住了。”
“师傅回来后躲着康叔叔不见,只叫人将魔教历年来的开销账本给看叔叔看,康叔叔看了之后,就在这山中教书,师傅有意无意对下说康叔叔就是我教的副教主,并且嘱咐康叔叔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不管康叔叔乐不乐意,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副教主了。”“也是自那以后师傅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躲在百味谷里不出来,每日念叨“对了还是错了”,他对自己以往的信仰有了怀疑,最终郁郁而终。”“师傅知道康叔叔喜欢小孩,也就把我托付给了他,后来我继任教主之位,教中人不服,是康叔叔站出来为我说话的。”
安然不解的道:“他们家尽是些忠良,怎么会有这么功法?”
叶秋答道:“有战争便有掠夺,康家率军征战多年,缴获几本功法也不奇怪。”
安然奇道:“魔教有人知道他有摧心掌掌法的,为什么他还要陷害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叶秋落寞的撩了撩发丝,好笑的道:“康叔叔可没有陷害你,是小林太毛糙了,把矛头指向了你,康叔叔也只好把你卖了。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或许是试探或许也是威胁,昨晚他求我不要出手相救大夏相救刘希,我背过身去,不敢看他,他本要杀我,却还是忍住了。”
安然道:“他昨夜来也没有杀我,还与我喝了酒。”
叶秋宜兴萧索道:“或许他最终决定要我们杀了他也不一定。”
安然颔首道:“昨天李长老说的很明白了,破除摧心掌需要魔教和休矣山的人联手,我是休矣山的人,这么看来你说的也有道理。”
叶秋笑道:“你以为李长老真是万事通?康叔叔是和我师傅私下里交易的,魔教再无其他人知道,师傅后来告诉了我,是我传音叫他这么说的。”
安然张了张嘴,又合上,突然大叫道:“你这样搞是没朋友的,差点儿害死我了。”
叶秋眼睛忽然飘过一丝狡诈的神采:“我其实是要吓唬他的,要康叔叔老实一点。你以为我这样高贵的教主随便和一个休矣山的酒鬼就能破掉摧心掌?也不看看我们圣教主和李凡尘是什么样的人物。还好康叔叔只是为了复仇,不想伤害我们。”
叶秋心里加了一句:“其实是我落寞神功未成。”
叶秋站了起来,拍了怕衣衫,安然没好气的道:“我这里又不是猪窝,哪有那么多脏东西?”
叶秋道:“去百味谷自然要庄重一些。”
百味谷,湖水边,叶秋脱下鞋子露出一双可爱娇小的脚丫。
安然看着她脱鞋,心里腹诽道:“这小妮子,真是有洗脚瘾。”
却听叶秋回头道:“跟上。”下一刻叶秋似锦鲤一般跃入到了水中。安然见她下去,却是干紧脱了鞋子和上衣,****出胸膛,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安然用起农家绝学狗刨士向下潜去,眼前的叶秋的姿势可就好看多了:柔荑轻拨水,小足后边摇,美美的像一条人鱼。
不多时叶秋停下来,安然跟上,眼前既然有一道石门,门上有一把小锁与瀑布里的小锁一般无二,叶秋也如法炮制,用红线打了开来,扭头向安然一招,两人便接踵而入。弯弯曲曲的水道,到后来水势逆流向上,安然与叶秋冲出水面,拾阶而上,入眼的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天花板上镶着许多颗沧海珠泪,这些珠泪居于正中,组合成一个纸鸢的样子,同时散发着光辉照耀着整个石室。光辉下是三个石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左在一起,男的搂抱在女子,女子双手盈握,正对着天花板上的纸鸢,石身周围开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男的一起风发,含情脉脉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再看那女的不管是眉是眼是口是鼻,皆是意想之美,只是表情上愁眉苦脸有些失了颜色。
叶秋手中红线抛出,红线慢慢的飘飘落在女子手中,那一头连接上了纸鸢,女石人忽然笑了,一时间满是皆春,此情此景当真像极了一对互相爱慕的情侣在春天嬉戏玩乐,羡煞旁人。
当真巧夺天工。
叶秋做完这一切,漫步到另一个石人面前,那石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烂泥里,烂泥不知道是什么阳材质,竟是臭的让人恶心,石人衣袋上脸上手上雕刻几只苍蝇,叶秋檀口一张就向着石人脸上吐了一口吐沫。吐沫在脸上一隐即没。
安然看的仔细,这个石人雕刻的就是他的师傅李凡尘,生的年轻俊美,一身书卷气。可是这一抹吐沫粘在脸上,那原本素净的脸面,忽然变的鬼畜起来,身上的苍蝇也嗡嗡的叫了起来。
“卧槽!祖师就这样被玩弄了。”
“哼!”安然好像听到了第三个声音,募得扭头就看见那边的男石人,嘴巴微撇一双石眼里满是得意。
“祖师这是被玩坏了。”
安然觉得要为祖师说些什么:“你们魔教的人就这么玩弄我们休矣山的祖师,不觉得太没有人性了。”
叶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嘴儿努了努李凡尘石雕背后的石壁。安然跟眼一瞧石壁上写着“对待情敌的仁慈,就是葬送自己幸福的铁锹。”
安然仿佛觉得自己在风中凌乱。
“我你们圣教主是个可悲的人。”
“你怎么知道.”叶秋饶有兴致的看着安然。
“因为我和你说过我是要去罗刹岛送东西的,我所送的东西一件是我这柄断肠,另一件就是一坛女儿红,可见这这女子和我们祖师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的圣教主也只能雕刻这三个石人玩玩意淫。”
“去你的,油嘴滑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不是挺老实正派的么。”叶秋气急。
安然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又想起了阿媚,阿媚确实改变了他很多。
叶秋看他有些失落,便道:“好了好了,反正都没有娶到,因为这罗刹岛的碧螺仙子,未及成亲便死在了嶊心掌下了。”
安然问道:“你毁掉的碧螺兰草就是这唤作碧螺的女子培育的么?。”
叶秋摇摇头道:“不是的,是我们圣教主培育的,后来送给了碧螺仙子。”
安然道:“这么说来,你们教主未得所爱,这碧螺兰草只要存在着他就很难堪,可是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去讨要,只能麻烦你们这些后人了。”
叶秋道:“这便是放不下了。”
安然连连叹息,:“两个江湖中的风云人物,因一个女子结怨,又因女子的死而并肩作战,实在让人叹息。”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形成纸鸢的沧海珠泪有些松动,慢慢的从天花板上玻璃出来,从新排列形成了一句诗:“无边落木萧萧下。”
叶秋指着这句诗道:“你看到了什么?”
安然盯着看了一会才道:“我看到一个人在自饮自酌。”又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叶秋道:“我以前看到的是一个人对牛弹琴。”
安然有些困惑:“我看到的很好理解,不过是孤独寂寞。你这个怎么理解?”
叶秋道:“无处觅知音。”
“现在又看到了什么。”
“一个死人。”
“是谁?”
“不知道。”
“真小气。”
“你刚才看的是我们魔教的镇教神功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