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酒葫芦的盖儿开着,来人正是王晓旭。
他走到林萧身旁,忽然脚下一崴,倒在林萧身上,嘴巴贴上了林萧的衣服,便就着林萧衣服擦了擦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身子站直,两只湿淋淋的双手在刚刚擦完嘴的地方抹了抹,打了一个酒嗝道:“忘了,院长的儿子最爱干净,最讨厌我这样的醉汉,不好意思啊。”
林萧这个时候像是吞了只苍蝇,却没有发作,他知道但凡惹到这个小酒鬼的人或是不想被小酒鬼惹的人到最后都会寝食难安,觉得自造了极大的孽。
林啸风见得王晓旭来,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王晓旭笑道:“老鼠叔叔,你别坐回去啊,我虽然喝高了却也不会在你身上擦嘴的,我最怕老鼠的。”
李啸风急道:“我不要和你说话,跟你说话就倒霉。”
王晓旭笑道:“我好像又不怕老鼠了。”
刘项笑骂道:“你这鬼精灵,几时喝醉过,休要难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直把满屋人乐的不行。
王晓旭端正了道:“大师伯说话真够味儿。”
他嘴上占了便宜,眼看刘项脸冷了下来,立马转移道:“大师伯有所不知,我正是为了安然来的。”
刘项“哦?”了一声。
王晓旭不再说话,将那柄断剑拿在手中,就见他拇指在剑柄上按了按,剑柄散开掉出一张纸。
打开来上面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棒子,正在敲大一头小猪,小猪趴伏在地上撅着屁股。旁边写着一行字——偷了东西去害人。
王晓旭道:“这柄剑是我仿造的。安然的剑在我这里。”说完他将背上背着的剑取下来给刘项甄别,果然对上的部分一模一样。
李项哪里还不明白,双眼一寒喝道:“林萧,你为何要陷害安然。”
“这...这...”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泛着血丝,死死的盯着王晓旭。他不敢在再去瞧其他人的眼睛,他害怕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到质疑,这是对他这种高贵的人的最大伤害。
李啸风却是坐不住了,他和林萧的父亲走的极近,不能不站出来说话了:“这便能是证明是林师侄陷害的?或许安然用的就是这柄剑,你们刻意留下这张纸条用来摆脱关系,当真是此地无银。”
王晓旭也了他一眼道冷哼道:“我们可没你那么会想象。”
林萧募得地哈哈大笑目空一切的道:“没错,是我栽赃陷害你又能如何?我承认火也是我放的你又能如何?”
王晓旭听了林萧的话,竖起了大拇指儿道:“你这人平素里自视甚高虚有其表,倒是真有些傲气。”
“人是我杀的!”安然道。
整个屋里的人下巴都掉脖子下面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弄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做事的风格。杀人的没放火,放火的又是为了嫁祸杀人的杀了人才放的火,而且都大方的承认了,好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刘项正襟危坐,皱了皱眉道:“既然都承认了,纵火杀人案算是了了,但我听这案中还有其他隐情,执法堂不是别的地方,定要知根知底。”
安然走上前,此时他双眼通红溢出泪水,他大声道:“不错,是有隐情。”
李啸风接过来阴阳怪气的道:“杀人便是杀人,再有隐情也不能饶恕你。”
“砰!”的一声,刘项一脚将身前的案子踢到在地骂道:“李啸风,你这老贼鼠给我闭嘴,再多嘴多舌,再加你二十棒。”
李啸风满脸通红,扭头出去了,只不过脸红并不是臊的,是他自己憋出来的。他早就想出去了,他要将这里的情况报给林久长院长,也就是林萧的父亲。
刘项见他出去,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没阻止放任他去了。才示意安然接着说。
安然悲声道:“两年前有一个牧童,专给休矣下院放牛讨生计,家里有个卧床不起的老父亲,日子也能凑合着过,有一天下院的管事瞧着牧童可怜,多给了牧童两斤蛮牛肉。牧童高兴的去领了。”说道这里他嗓子里像是塞上了一块碎布,声音蔫蔫的,脸上带着惨笑。
“哪知回来的路上,牧童走自己的路却被一个富家公子撞到了,又遭到一阵毒打和奚落。辛亏一个仙子般的姐姐出手相救,牧童带着姐姐到了自己家,仙子姐姐说过几天就能治好牧童父亲的柄,牧童当时好高兴。”“却不知第二天,那被杀的李书全找到了牧童,给了牧童一份差事——到断虎崖上去采药,还说是仙子姐姐的托付。牧童在断虎崖上遇到了一只虎妖,从虎妖的话语中知晓他是休矣下院弟子练剑的宠物。赵书全岂能不知?岂能不知!”“牧童侥幸不死,回来后才知道我阿爹和发小在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就被烧死了。”
王晓旭听的心里凉凉的,他走到安然跟前,将手里的葫芦给了安然道:“兄弟不哭,喝酒!”
安然接过来,仰头便灌,泪水和酒水混在了一起,在座的人无不侧目唏嘘。
王晓旭大声道:“现在明了了,因报父仇而杀人,休矣山的规矩也不好使,江湖儿女谁能管的着?”是啊,江湖的主旋律不是退隐约束,而是复仇和侠义。
门外有人接着道:“我儿为休矣山的人报仇,手段下作了一点谁又能管的着?”
李啸风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五十多岁穿着一袭黑袍,满身贵气,白面无须。进来后除刘项外,在座的执法堂长老们都站起来道了声:“林院长。”
林久长也不回礼,只是看着刘项。
刘项依旧冷着脸道:“执法堂没有院长,只有罪人家属。”
林久长逼视着刘项道:“那么刘长老要怎么处理。”
刘项无所畏惧的道:“自然要问令郎安然的父亲发小是不是他或是他指使人放火烧死的。”
“不错!”
林久长如听惊雷,他蓦然的转过头看着林萧,诧异的道:“萧儿你是不是疯了?”
林萧抿了抿嘴唇,安静的道:“阿爹人确实是我杀的。我的出身告诉我绝不允许面对低贱的人时候躲闪。”
执法堂的事情结束了,安然和林萧的事情按江湖规矩来办,也就是说安然和林萧都已经不是休矣剑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