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矣下院的酒鬼们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天不放亮就出来练剑,此时偌大的练武厂上只有安然一个人,他不厌其烦的使着《基础剑法》上所讲的基本招式,他面前放着一个木人,木人上面标注着许多穴位,是供人识穴打穴的。他的剑不管使什么招式却只伤木人的咽喉。
“这位师弟为什么要和木人的脖子过不去呢?”说话的人是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锦衣华服模样很俊,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的像是早间的露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边走边摇。身后跟着四个青年,虎口处都有极厚的老茧,其中一人道:“林少你...”
前者挥了挥扇子打断道:“叫师兄,别那么生分。”他眼神清澈,口气却不容拒绝。
那人道:“师兄你有所不知,这个师弟入我休矣山门下不足百日,一手醉生梦死已经使得的似模似样,只是每日清晨的基础练剑,不练刺穴精准,只是一味的砍脖子,当真让人费解。只是...只是”他欲言又止。
锦服男子笑道:“都是自家师兄弟有话直说,这位师弟想来也不会恼你的。”
他这才笑了笑说道:“他是王秦老祖亲自收的人,你知道王秦老祖很久不收人了,我们也不好说他什么。”
锦服少年清澈的眼神忽然变的不屑,他道:“学剑就是学剑,练剑就是练剑,不能因为因为是老祖收的人你们就丢了做师兄的本分。”说完他有面带春风的对安然道:“以后就让这几位师兄好好的指点你一下。对你有好处。”
安然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他认识这个人的,这个人就是林萧。一个谋害他阿爹和张小的嫌疑人。
林萧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嘴巴微动小声的道:“昨夜休矣山下院的药仓失火还死了人,这个人不是被烧死的,是被人用剑杀死的,整个下院弟子都忙活了一宿到现在都没起床,只有当晚你不知去向,大家在怀疑火是你放的。”安然淡定的道:“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是因为得罪不起王老祖么?”林萧眼中划过一丝恨意,却瞬息又变的和善,他笑道:“你杀人我放火,不过这把火我总有办法让人以为是你放的,到那个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了。”林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依旧小声笑道:“我似乎很喜欢放火,两年前就放过一次。”
安然的牙齿快要咬碎了,他看着林萧脖子里动脉血管很想咬一口。但他没有动,林萧很享受安然此时充满毁灭的眼神,他将折扇展开亲亲划过木人的脖颈,木人的头颅便被他用折扇挑了过来,掷在地上用一只脚压着。腿不停的打圈圈,木人头也跟着打圈圈。忽然踢到安然脚面前道:“先放在你这两天以后我会来取的。”便独自去了。
余下的四人倒真心实意的教导安然,每个人都借着安然的剑使了一套剑法给安然并细说其中的武学道理。安然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与林萧一党,都仔细的听了,他需要学习。就这样到了中午,一个人的剑招正使得大开大合携着雷霆之势,忽然长剑从中剑断折碎成两节,这人憨憨一笑打腰间取下自己佩剑送与安然道:“师兄一时疏忽,忘了师弟这剑尚属凡品受不得真气加持,我这柄剑虽也不是什么名剑,却也能陪的起了。”其余然三人尽皆称赞叫好。安然不在意的道:“断了便断了,师兄只管去了就是。”那人硬是要给,安然也决计不要,左右推辞了半天。那人才道:“师弟既然如此执着,师兄改日便请你喝顿好酒,就当是给你陪个不是。”
安然“嗯”了一声,那人已经蹲下将断将了的剑刃拾起,打了个哈哈道:“这些残肢废品,再不能劳烦师弟动手处理,我自去将他交到仓库去。”安然又“嗯”了一声。
四个人满脸欢喜的去了。
安然知道他们是在演戏,他们即使不拿走自己的剑,也会拿走自己其他的东西,且看他们如何编排自己的罪名吧,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