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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把法官打了

清晨,我早早钻出帐蓬。

所谓习惯成自然,我这大半年来到底还是养成炼功的习惯。昨晚没打坐,今早便总感觉有些不爽快,是以刻意早起在涧边找了个大石块坐下炼功。

最近我察觉体内道气与以前又有一些不同。以前气出丹田,顺督脉上行,再沿任脉返回,都是气在先而我意在后,亦步亦趋;而最近几天我偶尔发现有气意反转之象,有时明明气感在背后,但若我意到手臂,那气感则很快便会转到手臂。

这种现象让我有种掌控的喜悦和兴奋。

当下宁神静心,意沉丹田。先由道气自行顺小周天运行三周,然后意到双臂,瞬间便清晰地感觉道气一分为二,顺颈肩直窜手臂,最后堵在指尖。几息过后,我感觉指尖有些麻胀,又意到百会,那道气立即回聚在百会,稍后徐徐回沉丹田。

按我经验,此过程约摸一个半小时左右;于是心念微动,吐息收功。

众人正陆续钻出帐篷。

任建打着呵欠来到溅边,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睡眼惺松地看着我;突然又睁大眼睛,把他眼睛周围的黑眼圈绷得更为明显,问道:“嘿嘿嘿,昨晚怎么样?”

我白了这贱人一眼,说道:“什么事都没有。”

任建满眼猥琐地嘀咕道:“啧啧,我不信。”

我抬头看了看,低声问道:“难道你做了什么?”

见我一问,任建立刻把脸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时至此时此刻,我和厉欢之间还是清清白白。尘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我笑骂道:“能不能正经说话?”

任建头一抬,说道:“真的。那丫头没事就用铁铲拍我脑袋。有时明明听见她已经冒出鼾声,我不过想证实一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结果她又在我脑袋上啪地一下,跟梦游似的。兄弟,如此一夜啊,能做个屁事。”

我有点恶作剧地笑道:“可能是帐蓬靠得太近,她怕我们听见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呗。以后有机会的。”

任建白我一眼,恨恨道:“屁的机会!”然后蹒跚着蹲在涧边洗漱。片刻,他突然抬头,感叹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眼圈,白昼教会我不再妄想。”

我皱眉道:“请把它翻译成人话。”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惹不起,咱还躲不起?”

我不再理睬这贱人,因为我看到了柳静宜。

柳静宜正和厉欢在说笑,同时侧着头梳理头发。金色的晨光从她身后照来,她便如画中人一般,婀娜飘逸又曲线玲珑;偶尔飘起的长发,在晨光中透散着微微金光,实在美不胜收。

又想想昨晚的对话,我不无感概小爷我实在比任建幸运得多。

收拾妥当,众人一鼓作气走到三郎镇上。刚踏上公路,众人的手机便纷纷吱吱响起,却是山上没信号而积累的提醒短信。

我手机上有邓念刚的四个未接电话以及一个叫单立的当事人的一个未接电话。而任建也说邓念刚给他打了五个,便回拔了过去。

柳静宜给我说把她送到崇州车站就行,因为她那个朋友今天也顺路回成都。

片刻后,任建神秘兮兮地走到我跟前,说道:“案子,邓念刚被抓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那你电话打给谁的?”

任建双手一摊,皱眉道:“电话是他老婆接的,说是他把法官打了,被拘留十五天。而且现在又被人起诉,他让他老婆联系我们,帮他应诉。”

我闻言便有些心急火燎,因为我自然用不着为邓念刚担心,但我必须担心邓念刚的铺子,那可是我们目前最为稳定的案源地啊。

柳静宜侧脸看着我,嗔怪道:“死案子,干嘛又这么冲动?出了事急也急不来的。别急别急。”

我见柳静宜神色甚是关切,赶忙笑道:“不急不急,有您老人家在,这崇州的各路妖魔还能翻了天?”

柳静宜似怒非怒地瞪了我一眼;我嘿嘿讪笑一番,便招呼众人加速返程。

柳静宜在车站下车时,我心里隐有不舍;但觉得她最后看我那一眼,分别也是柔情万分,又心下大慰。然而,扭头瞥见她走向的那辆黑色小车的驾驶室里似乎是一个年青男性,我心中立刻又有些莫名地发酸。

但车站距离法院很近,没容得我酸太久,皮卡车已经到了邓念刚铺子。

匆匆和厉欢等人打过招呼,我和任建便跳下车,奔铺子而去。

铺子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见着我们便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说道:“小任,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见任建唤这女人为张姐,又不断安慰她,我方才明白原来任建竟认得这女人,而她应该正是邓念刚的老婆。

随张姐进了办公室,任建问她是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姐一时也说不清,只是说邓念刚昨天才被抓走,就关在崇州拘留所。至于告邓念刚的是什么案子,她仍然说不清楚,唯递给我们一张传票。

我和任建商量一番,决定还是先去拘留所会见邓念刚后再作图谋,便给张组说了原委,又让她给我们签了授权委托书等等。

下午两点,我和任建顶着日头到拘留所交了会见手续,被一个警察带着进入层层铁门。当最后一道铁门吱呀推开时,我一眼看见邓念刚正在一棵大树下,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邓念刚闻声抬头,喜道:“哎呀,两位大师律师来了。”

我快步而去,惊讶而折服地说道:“邓老师,你这哪像拘留?这分明是度假啊。”

邓念刚嘻嘻一笑,招呼我和任建在树下花台上坐着,说道:“都是公安系统的,这里哪个人不认识我?号子里闷热,所以白天我就这外面歇歇凉。”

任建可能是这一路走得急,显得有些烦燥,遂开门见山地问道:“邓老师,到底是咋回事?听说你把法官打了?”

邓念刚一听,顿时把脸色一沉,恨恨地说道:“龟儿苟志文,老子还打轻了。”

我和任建面面相觑。

邓念刚又一笑,说道:“这虾子实在可恶。你两个这几天不在办公室,单立那个案子人家要问案情,我肯定只有阅了卷才能给人家答复,就叫单立给我签了委托书。结果苟志文说我不是律师,不准我阅卷。我说我是公民代理,又有当事人授权,为啥不行?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态度还恶劣。我实在气不过,当场就在他办公室把他一顿臭骂。嘿!这虾子居然赌我,说我光骂算啥本事,有种就打他。老子想都没想就一耳光打过去。”

我和任建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说道:“漂亮!”

邓念刚刚嘿嘿一笑,说道:“我也觉得痛快。拘留就拘留嘛,我就当休假。”

我想起还有正事,便拿出传票问道:“邓老师,这案子是咋回事?”

邓念刚一脸无奈,给我们讲了其中原由。

原来是在邓念刚门市部开业那天,有两个人从法院过来复印材料,一个人叫白仁政,一个叫辜全树,这二人都是邓念刚在杞泉村下乡时认识的熟人。

邓念刚说他一时脑子短路,就嘴臭问了几句,知道这白仁政欠辜全树五万元钱,两人在法院已经调解好,由白仁政还辜全树四万八千元了事。

邓念刚说这本来也是小事,但这二人奇葩,对对方完全缺乏信任,就对如何履行产生了争议。邓念刚说他又主动帮着写了个还款协议,意思是白仁政给辜全树四万八千元以后,双方的权利义务就全部消灭,双方再不能向对方提出任何主张。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该顺利结束,结果白仁政和辜全树又因为先给钱还是先签字的顺序给僵持住。

邓念刚说着又抽了自己一耳光,说自己脑子进了水。当时他想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便主动提出让白仁政把钱交给他,同时辜全树把签了字的协议也交给他,等双方确认无误后,他再把协议给白仁政,钱给辜全树。

这本来是一个办法,更是一片好心。谁知道第二天就出了问题:却是辜全树虽然签了还款协议,但并未再向白仁政出具证明他已经收到钱的收条,所以竟然又昧着良心向法院起诉,要求白仁政履行还款协议。

白仁政自然慌了神,就找邓念刚为这事负责;他认为自己是把钱交给邓念刚的,现在既然辜全树不认帐,那就该邓念刚赔他的钱。

邓念刚自然冤得想哭,说自己又没得到这个钱,而且也是帮忙而已,凭哪一点要赔这个钱?白仁政依旧不依不饶,后来见邓念刚态度坚决,便一纸诉状把他告上法庭。

邓念刚述说过程中一会笑一会气,把我和任建也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惟有两个字可形容这案子:荒唐。

我略作分析,说道:“这案子有一个事实对我们非常有利,那就是白仁政也承认邓老师当场就把钱交给了辜全树。”

任建点头道:“还有一个就是法律依据问题。白仁政既然提出赔偿的请求,那么他请求依据的是违约责任还是侵权责任?这是他的一个硬伤。”

邓念刚摆摆手,说道:“这是你们两位大律师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案子打赢。”

我沉思道:“邓老师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任建紧跟着说道:“对,我们尽力。”

邓念刚若有所思,半晌说道:“二位大律师放心,我这件事对你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案子,我懂规矩,我还是会给你们一千元律师费的。”

我有些意外。

邓念刚是因为单立的案子才被拘留,而单立的案子本来是我在办。所以我内心难免有点内疚,想着能为邓念刚出点力也算是补过。谁曾想他居然提出给律师费?

于是我赶紧说道:“邓老师说律师费就太见外了。咱们之间千万别提钱的事。”

邓念刚面色一沉,说道:“不行,我这个人最讲规矩。何律师你必须听我的,否则就不让你们给我代理。”

我还想推辞,却听任建说道:“既然邓老师这样坚持,那这也算是我们合作的案子,邓老师该提的还是提。”

邓念刚闻言而笑,说道:“那也可以。我就再给你们七百元,你们负责把我的事情处理好。”

当下再与邓念刚就案子细节商量一番,我和任建起身作辞。

出了拘留所,任建去法院阅卷,我则回到长运宾馆休息。

待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我莫名其妙地想到这次三郎之行。虽然我已经知道古墓内的全过程,但始终觉得那白衣老者和大师父一幕实在过于逼真,甚至他们说话内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这些,似乎并不能完全用幻觉或梦境来说明。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问问老神棍,遂掏出电话打过去。结果和前几次一样,老神棍的电话打不通。

我微感诧异,因为老神棍已有十多天没有任何音讯,难不成这老头还跟我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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