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秋,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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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漫长的通道,半途站在一座浮桥前,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这里看起来像一个人工开凿的穹洞,穹顶上,一个荧光木做成的圆盘散发着蓝色的幽光,以圆盘为起点,许多蓝色根须在墙壁上向四周扩沿,几根粗壮的直接延伸至深渊下。蓝色根须一的照耀下,整个穹洞笼罩在一片蓝色的光晕中,看起来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穹顶下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一道冷锁寒桥横空而过,寒桥被深渊下蒸腾的蓝色雾气环绕,仿佛通往地狱的死亡之桥。半途顺着浮桥看过去,一个椭圆形铁球被巨大的铁链捆绑在深渊上空,铁球的一半镶嵌在山体中,看着铁球,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半途没想到,后山的山体中还有这样的地方,教院的秘密还真多。小心的走出一步,伸头看了眼下面的深渊,下面雾气环绕,看不清有多深,下面隐隐传来水浪拍岸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更让人不寒而栗。后退一步,深呼吸几下,平息了下心中的恐惧,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浮桥。
浮桥由铁索打造而成,下面铺设着木板,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链,他手心的汗不由得又增加的许多,这浮桥一看就是多年未用,上面蛛网交织,踩在桥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就掉下去。虽然有些心虚,但他现在管不了许多了,踏上浮桥之后,他感觉对面的铁球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一样,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试探着前进。
他没看见,在桥前,一块写着锁魂桥的石头安静被藤蔓所覆盖。刚走几步,半途就觉得不对头,开始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他忙调息了一下,身体中的流体术开始加速流动,瞬间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摇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深呼吸几下,平息下胸口砰砰乱跳的心脏,继续往前走,开始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后,他走的就容易了许多,眩晕感也减轻了也多,可是这种情况维持时间不长,那种眩晕感又慢慢加重,让他不得不加大调动的力量,随着不断的前进,半途的脚步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沉,现在每走一步,脚就像深陷沼泽一样,很艰难,而且那种眩晕感越演越烈,渐渐的脑袋就像是被针扎一样,让他痛苦不堪。
半途现在浑身湿透,身体中的力量也是他现在能调动的极限,那股力量快速的运转,在身体外都能听到隐隐的轰鸣声,他脚下漂浮,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他想爬起来,但是桥面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力,死死的把他拉着,右脸紧紧的贴着满是灰尘的桥面。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挣脱桥面,索性就爬过去,爬了几步的距离,他胃部翻腾,一阵恶心感传来,忍不住的吐了满地,秽物和桥上的赃物混合在一起,看起来灰糊糊的一团,就在他的脸旁。这一吐不要紧,他身体中的力量瞬间停滞,那种让人眩晕的力量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瞬间把半途压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的苏醒过来,感觉脑袋都快炸裂了。好在他平时有个好习惯,睡觉的时候都在运转身体中的流体术,现在看来,这个习惯救了他一命,要不然缺乏那股力量的抵抗,现在他恐怕凶多吉少。感受到身体里面的力量越来越弱,半途知道,今天是走不下去了,咬着牙,拼尽身体力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转过身,缓缓的向洞口地方爬去,好不容易脱离了桥面,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不仅头疼欲裂,而且身体中的力量被消耗一空,现在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顾不得浑身的脏乱了。
洞口,他像死狗一样趴着,遇到这种情况他没有意料到,看来对教坛禁地了解的还是太少,如果不是有身体中流体术,今天他就交代在这儿了。等身体恢复小许力气,他艰难的转过身,看着穹顶的圆盘发呆,有种死里逃生庆幸。
走出教坛禁地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拖着有些踉跄的身体,费力的越过围墙,跌跌撞撞的向教院里面的的竹屋走去,几次跌倒,幸好现在教院没人,他可不像让人看见他这个狼狈的样。好不容易来到竹屋,也不管身上脏不脏,直接倒在床上就睡。
第二天,半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床上坐起来,摇摇还有些疼的脑袋,思维还有些模糊。等清醒了许多,他下床,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夹带小雨铺面而来,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清醒了许多。他任由风雨打在脸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昨晚那种疼痛清晰的烙印在他脑中,他不知道那座桥上有什么东西,居然会让人产生这种反应,现在看来短时间之内,禁地中那个大铁球,自己是进不去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满是灰尘泥土的衣服,来到镜子前。看着境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里面那人头发散乱,脸上都是黑色的灰迹,还参杂着一些泥土。身上的衣服凌乱,脏乱不堪,有好几个地方还被刮破了。
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习惯性的想练习一下苦拳,没想到刚做起手式,身上的痛疼瞬间加重了好几倍,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痉挛,接着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停,他胃里翻腾,想吐却吐不出来,昨天吐的太多,现在他腹中空空,已经无物可吐,只有一些粘稠的黄白苦水。他没想到昨天的症状还未消失,脑袋犹如针扎,抱着头,痛苦不堪,他努力的保持神志清明,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情况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老天让自己赶紧好起来。
外面阴沉的老天好像听到了他的祈祷,,雨小了一些,他的情况也没有再恶化下去,身体渐渐的恢复了知觉,他现在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他想自己做的好事虽然不多,但坏事也没做多少,这样的人,老天爷不回收吧,因为收上去没啥用啊。躺在地上半天,肚子里面咕咕乱叫,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自然是饿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发现刚换的衣服又得从新换了。
打着雨伞,半途准备去齐老哪儿蹭点东西吃,没想到齐老不在,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只能忍住胃部的翻腾,去外面吃东西,来到经常去吃早餐的小店。现在下雨天,客人很少,叫过白叔,要了点稀饭。白叔见他脸色苍白,担心的问道:“半途,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半途苦笑着摆摆手,无力道:“没事,就是昨晚吃坏东西了,肚子疼。”
白叔哦了一声,让半途去注意点,就下去拿东西了。
外面细雨绵绵,看着大街上的稀疏的人群、车辙压过水面,划起一道水幕,水滴从房檐下落下,滴在地上,溅起无数更小的水滴。半途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周围的一切了。记得小时候,在断魔墙的军械所,严叔下雨天没事,就把他放在膝盖上,讲些奇奇怪怪故事,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把饭菜拿上来,白叔见半途看着外面发呆,也不打扰,把东西放好就下去了。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影响挺深的,看他的穿着,就知道是有钱人家,但每次见他都笑嘻嘻的,不像那些官家子弟,一个个趾高气昂的。
半途回过神,看着桌上的饭菜,没什么胃口。但想到都一天都没吃饭了,还是拿起碗就着小菜吃起来。他抬起头,向大街上看了一眼,见五个男女打着雨伞,说说笑笑的朝这边走来。半途看他们眼熟,觉得在那里见过,特别看见其中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孩时,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会是她?
齐瑶最近两天心情不好,那颗原珠丢了,现在都还没有找回来。今天大雨,他们也用不着训练,几个从华府过来的学员就约她出来,本来她不想去的,但想到自己作为东道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好,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眼看大雨,转过的地方也不少了,正准备带他们去吃点东西,正好看见那天的小贼在一家饭堂里吃东西,一时兴起,就领着几个同窗往这家饭堂走去。
白叔见几个客人衣着华贵,不敢怠慢,连忙把他们引到饭堂里面最干净的一张圆桌前,给他们斟上热茶,客气的问道:“几位贵客,您几位想吃点什么?”
伏惟看着周围的环境直皱眉头,这地方他很不喜欢,不干净不说,周围还坐着一些贱民,不过看齐瑶一脸淡然,只好把这份不快压下去,耐着性子道:“你们这儿有什么?”
“嘿嘿,不满几位,小店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家里祖传的小粥还行,要不要给……”
伏惟实在受不了老板的满嘴大黄牙,感觉从那张嘴里出来的气体都臭不可闻,把手放在鼻尖,不耐烦的打断道:“上吧,有什么上什么。”
其他几人家里在华府都是有官宦人家,何曾来过这种地方,对这里脏兮兮的环境也很不满意。嘴里不停的抱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齐瑶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口小桌上的半途身上,对他们的抱怨充耳不闻,见他脸色苍白,她还以为是自己那天伤了他,只不过当时自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会伤那么重!她可是记得他不用光耀,就两次锁住了她,身体素质应该没那么差才对。
白叔把店里的招牌菜全部拿出来,兴致勃勃的给几位客人上菜。伏惟尝了口稀粥,觉得味道还不错,招呼几个人赶紧尝尝。白叔见这几个贵人对他的小菜满意,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给伏惟倒茶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直接把茶水倒在了伏惟的衣服上。这下可吓坏了他,赶紧用袖子给客人擦水渍,边擦边战战兢兢的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
伏惟看着老人把他充满油烟味的袖子往自己身上擦,火气忍不住的往上冒,暗含光耀的一掌直接轰击在老人身上,愤怒的站起来道:“滚。”
半途听见那声怒吼,回过头见白叔倒在地上,胸口都是血,他连忙站起来,来到老人身边,见老人双眼紧闭,扶起老人大声叫道:“白叔,白叔。”他摸了下老人的心脏,感觉还在跳动,来不及想别的,背起老人就准备往医馆那边跑。伏惟满腔的愤怒,并不觉得自己那里做错了,叫住眼前的男孩道:“站住。”
半途站定,阴狠的看着伏惟,寒声道:“你最好期望白叔别出什么事,要不然.....”说完,也不理会愤怒的伏惟,背着老人,不顾外面的细雨,往医馆的方向跑去。